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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凤凰花落（第1页）

凤凰花的花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七月初开花，九月初凋谢，九月初八正是凤凰花落的时节。

三年没有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依旧是白袍翻飞，杀气凛凛，幽蓝色的眼中透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我怔怔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看我一眼，哪怕他的眼神那么冰冷。可他的眼睛只是冷冷盯着城主座上的爹爹，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沈垣，我妹妹在哪里？”

我是第一次听到凤凰城中有人敢直呼爹爹的名字，可爹爹看起来并不生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杂种，你都知道了？”

“三年前你让我去灭朱雀谷，朱雀谷谷主说我很像一个人，”他冰冷的语气中透出些许后悔：“他跟我说了一些十三年前的旧事，可我还是忍不住灭了朱雀谷四十余口性命。”

“哈哈哈哈……”爹爹渗人的笑声让我觉得十分陌生：“没错，你确实忍不住，只有不断地杀人才能减轻你身上的痛苦，楚天奇，你这老贼以为没有霓光心决就无法发挥流光剑法的威力吗，哈哈哈哈……”

“楚天奇，倚天楼楼主，”他手中的长剑有些颤抖，“他是我的外公？”

“不错，这个老贼瞎了眼，居然把月君许配给了苏玉翔这个杂种，”爹爹咬牙切齿地说道：“月君本来是我的，是我的。”

“你住口！”我一次见他除了冰冷的杀意外透出其他的神情，他的语气有些愤怒：“这么说来朱雀谷谷主说的没错了，苏玉翔是我的父亲，楚月君是我的母亲，而你，是倚天楼的叛徒。”

爹爹突然狂笑道：“叛徒，叛徒又怎么样，为了月君，别说是背叛倚天楼，就算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不怕。”

“住口，你这个魔鬼不许再叫我母亲的名字。”他的手中的剑不住地抖动着。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口，你母亲的名字我从八岁就开始叫了。”爹爹声音有些发颤：“我本来是倚天楼的大弟子，你母亲是楼主楚天奇的女儿，我和你母亲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直到有一天楚天奇带回了一个少年，说他是个剑术奇才。”

爹爹突然指着他说道：“没错，你跟苏玉翔这个杂种长得很像，哼，自从苏玉翔这个杂种来了以后，你母亲跟我越走越远，整天跟这个杂种腻在一起。”

爹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无力，又坐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楚天奇这个老贼说要将女儿嫁给苏玉翔这个杂碎。他们成婚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后山喝了很多酒，我只想喝死自己，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让苏玉翔身败名裂。”

“后来苏玉翔成了楚天奇唯一的关门弟子，”爹爹的语气慢慢平静了下来：“本来我才是倚天楼的关门弟子，月君也该是我的，可是苏玉翔抢走了我的一切。”

“不过楚天奇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一个剑术奇才，短短几年，就在江湖闯出了玉面剑客的美名，楚天奇也将倚天楼的镇楼宝剑流苏剑传给了他。”爹爹突然怒道：“可他竟然自不量力，跟江湖上什么髙翎，纳兰少雄，公孙离，柳慕白，司马云，慕容正结盟，号称什么诛邪七剑，专门跟九千岁号天穷作对。”

“惊鸿剑纳兰少雄，无忧剑髙翎，流苏剑苏玉翔，凌霜剑公孙离，绿柳剑柳慕白，清明剑剑慕容正，正天剑司马云。”他望着我父亲质问道：“这七把剑当年本可以荡平阉党，可就是因为你这个叛徒的出卖，才让他们功亏一篑。”

“不错，”爹爹得意地笑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向来不共戴天，为了报仇我可以不择手段，什么流苏剑，什么狗屁诛邪七剑，还不是毁在我的手了。”

“后来你带着阉党的人杀进倚天楼，弑师灭祖，我娘将只有两岁的双胞胎兄妹托付给玄武护法带走，后来还是被你找到了。”

“不错，苏玉翔的杂种我怎么能放过。”爹爹语气说不出的怨毒。

“那我妹妹呢，她在哪里？”他似乎在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杀意。

爹爹看着玄武叔叔说道：“我当初本想亲手捏死苏玉翔的杂种，可后来我想了到更好的办法报复苏玉翔，我要把他的儿子变成一个杀人的魔鬼，然后让他杀尽那些苏玉翔当年守护的人。”

说罢爹爹又指着他：“倚天楼的流光剑法当世无双，但要配合霓光天诀才能发挥出最强威力，可惜霓光天决被老贼临死前毁了，我费尽心才找到了传说的魔功魑魅心法。”

“魑魅心法？”他冷冷道：“就是你从小让我练的那东西。”

“不错，你跟你父亲一样，是个练剑奇才，短短一年你就将流光剑法学会，”爹爹似乎有些可惜地说道：“要是有霓光天决，你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可是被老贼毁了，我只好让你修习魑魅心法，没想到魑魅心法竟然能让流光剑法发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玄武叔叔这时却叹息道：“魑魅心法的威力确实惊人，但那是魔功，修习魑魅心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只有不断地杀人，玄力才会不断增长。”

爹爹又道：“魑魅心法修炼一年，抵得上寻常人十年的玄力，不过唯一修习法方就是杀人，如果不杀人就会被魔气反噬，被反噬者五脏六腑如同虫咬蚁噬，浑身骨骼如同被节节敲碎，生不如死，只有鲜血才能平息这种痛苦。”

“不错，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他语气冰冷却十分平静：“起初几年，我一天只杀一个人，后来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一天杀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你告诉我你有解药，只要我让你满意，就会给我解药，这些年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也该给我解药了。”

“解药？不不不，根本没有解药。”爹爹大笑道：“解药就是自我了断才能结束这种痛苦。”

他语气依旧平静：“我早就知道没有解药的，我只想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爹爹大笑道：“如果你知道了你妹妹在哪里，还会继续为我杀人吗？”

“不会，”他轻轻摇了摇头，剑尖指着爹爹道：“你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

他衣衫微微飘动，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冰霜，大殿内升腾起刺骨的寒意，他动了，只是白影一闪，他已经到了爹爹面前。

“不许你伤害我爹爹。”我闪身挡在爹爹身前，虽然我很同情他，也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可是爹爹毕竟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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