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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尴尬青春（第1页）

回想起小时候，徐可觉得算是幸福的童年，生活的压力都是大人承受，小孩子虽然可能穿得一般，甚至衣服上有补丁，但基本有穿的就行，有吃的有玩的就满足了。逐渐到了青春期十四五岁，慢慢接触各种书籍，徐可常在放学路上买《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走走歇歇地边看边走回家。到了初二，徐可开始读《红楼梦》，逐渐地里面的诗基本上都背下来了，可不知不觉间徐可的性格也受到一些感染，开始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一楼东边那家有个十七八岁的留了半长头发的男孩经常在院子里玩足球，他还爱弹吉他。夏天的晚上，经常听见他又在一楼开始撩拨琴弦了，唱的是当时流行的一些歌，很是动听。徐可经常把卧室的灯关了，靠在窗前静静聆听，妈妈或姐姐进来会吓一跳：“你干啥呢？灯也不开”。但是白天她放学回来从正在院子里踢球的他身边路过，总是怕他看到自己，把头低下一溜烟走进楼门。她总穿一件蓝花上衣，红红的脸颊，跟当时端小凳坐在阳台上看到的天上的火烧云一样颜色。但是后来听说那个男孩去外地倒卖水果去了，再无交集。

徐可上高二的时候，姐姐去了一个酒厂上班，那时她性格还比较明朗。在酒厂就是洗瓶子或者往瓶子里灌酒，粮食酿的白酒。挣的钱补贴家用，让父母的经济压力稍为轻松了一些。过年的时候，酒厂会给每个员工发一箱酒，姐姐搬了一箱白酒回家，脸和手冻得红红的。

徐可的原生家庭属于比较封闭的家庭。父亲作为一个只懂钻研学术的纯学者，生活常识比较少，他经常提起他是十四岁从农村考进大学，数理化全满分，但文科类课程分数一般，年龄在班级甚至全年级是最小的。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只要钻在我的书堆里，我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徐可从小的记忆是爸爸坐在书桌前点着一根烟，指头熏得黄黄的，桌边上高高的书堆挡住了他的头，满屋子蓝烟。爸爸现在肺不好应该就是几十年抽烟熏出来的。徐可自己的肺也有点弱，肺主皮毛，容易起湿疹，徐可暗想也许跟被老爸的二手烟熏了多年有关，也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母亲是小学没毕业的农村长大的家庭妇女，因为父母的人际关系方面有些前文提到过的挫折，所以不喜让孩子们太接触外界，导致孩子们都有些怕生，社交能力较差。

哥哥在外交方面比两个妹妹稍微算强一些，因为他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他会经常带到家里来玩，聊天。青春尴尬期的徐可就躲到另一个房间去。有一次哥哥没在家，他的同学来了，家里只有徐可，听见敲门，她悄悄去门口听了一下，又蹲下身去，装没人在家，但可能外边的人听见动静了知道有人在家就又敲了一阵，徐可只好硬撑下去，装没人装到底，终于耗到外边的人走了，她才松口气，好尴尬。

那时家里还没买电视的时候就一直开着收音机，经常听广播剧或者听新闻。有一段时间收音机里经常播放长篇小说《李自成》。一天中午全家五口人正围着圆桌吃饭，妈妈煮的黄豆猪肉海带汤配白米饭。忽然小说讲到李自成和高夫人有些温存的细节，徐可感觉到脸上发热，好像脸红了，怕家人发现，赶紧扒完饭躲出去。某一天她在看一本科幻小说，里边有一段稍有点颜色的描写，她正看得出神，哥哥过来跟她要她手头的书看，她不给，哥哥说：“我知道你正看哪段儿呢！”徐可被说中又羞又气，把书一撇，说：“你看吧！”暖和的天气，闲暇的时候，徐可爱坐在家里阳台上看小说看火烧云，但上了高三就不敢看小说了，得准备高考。

第一年没考上大学，徐可记得爸爸去看了榜回来脸色是阴沉的，她赶紧溜进里屋躲了起来。果然离分数线差了一百多分。爸出钱让她去二中复读。去二中比较远，徐可经常穿着妈妈给买的一件明黄色的上衣乘公交去学校。秋天穿一件妈妈织的紫红色毛衣，在公交上还遇到过一个阿姨研究她毛衣的针法，夸奖这毛衣织的好看。有一次在学校附近的小花园还被一个街（gai）溜子盯上，问她：“老妹儿走跟哥去玩会不？”吓得她没敢搭腔，头也不回地急步走开了。

复读的时候班级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老师，姓赵。他人应该是有能力吧，所以有点强势，说话有点忠言逆耳。比如他在课堂上会说：“你们不好好复读，到时候再考不上，以后还有什么希望？去扫大街都没人要。”徐可有一次在课上摆弄文具盒里的小镜子，忽然小镜子反射的太阳光照到了黑板上，赵老师正在专心写板书。徐可偷偷移动小镜子，让小镜子反射的光点跟着老师写板书的手挪动，赵老师发现了，他头也没回地说：“是谁这么闲呐？”徐可赶紧放下小镜子，悄悄盖上了文具盒，还好赵老师没有追究下去。不久赵老师被调到别的班去了，没再出现，听同学说有人给校长写匿名信要求调走他，说他讲话方式欠妥，学生难免有点抵触情绪。

当时妈妈会煮一盆鸡蛋做成茶叶蛋去大学附近的街边卖，挣了点钱马上买菜就花掉了。夏天妈妈进了一些西瓜在家属区门口卖，但是她算不清帐，该给别人找多少钱总是算错，回来一对帐总不好意思地说：“总是找错钱，挣不下钱啊，这可咋办？你哥哥以后要找媳妇，家里没钱可咋办？”有一段时间以老师家属的身份去大学里边当了一阵宿管，经常要打扫楼道和卫生间。有时候她回来会讲一些工作中的事，比如说看见地上有别人掉的钢镚不能捡，可能是别人故意扔那里的，就看你捡不捡。拖地很累的，五个楼层都要拖，偶尔爸爸会去给她替班拖地。

复读了一年好容易考上大学，徐可的大学通知书来了，对别人家是喜讯，她可是吓坏了，要离开家去陌生遥远的地方，前途全是未知的令人恐惧的，这可以说是一种对人恐惧症吧。

那她是怎么走出去的呢？徐可看到一本哥哥买的书《你的潜能》，在当时算是抓到了汪洋中的一块浮板。书里说：“不要去想那些负面的事。”好吧，徐可就开始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于是，她每天念叨不要想不要想去上大学的事，看见妈妈在给她缝新被褥她心里说：“不要想不要想。”父母给她捆行李卷儿，她心里念叨：“不要想不要想。”

直到怀揣这个护身咒乘上了火车，看着车厢里满满都是人，连中间的走道里都塞满了人，行李架上还躺着几个。去个厕所加上在厕所门前排队来回得两个小时。环境都这么差了，居然还有人抽烟，车厢里充斥着烟味方便面味汗味臭脚丫子味儿，看着乌糟糟的一切徐可心里忐忑极了。就像不会游泳的孩子被教练一下子推进了水里。

左边座位上两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女生在聊天，说是去哪个学校上大学，徐可一听，居然跟自己是同一个大学。长发窄脸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的女生是历史系的，男生是外语系，居然和徐可是同班，徐可不敢搭腔，只默默听着。

这个男生后来在徐可班男生里排行老五，为人很随和潇洒，冬天穿一件黑亮的皮夹克，几乎他们宿舍每个男生都借穿过。那个女生很开朗善谈，徐可看着她谈笑自若的样子内心很是羡慕。后来听说这个女生到了大二谈了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为情所困割腕自杀过被送到医院救回来了，但令人不解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个子还没她高且其貌不扬，也不知她喜欢他啥？毕业后倒是听说她嫁给了另一个人，也有了安稳的家庭。这都是后话，且说眼前徐可紧张得36小时一滴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没有座位，在过道里愣是站了36小时。好容易熬到了学校。感觉得瘦了五六斤。脸上也被火车烟熏到有些黑乎乎的，状态就是一个字：惨。

到了学校也慌，自己床铺也不会收拾打扫，每天乱糟糟。因为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帮打理的，妈妈因为学历比爸爸差很多，好像总觉得对爸爸对家庭有些抱歉，就用一个劲干活来弥补，她很宠几个孩子，宠的孩子们都有点懒惰。自己的床铺乱，徐可就用床帘一围，天天躲在里边不敢和同学交流，从不打开帘子。靠着护身咒居然两年就这样糊里糊涂混过来了。同寝室的同学自然对徐可评价不高，叫她“大仙儿”，因为期末考试她都迟到。平时的她心思全在看小说上面，因为高考两年压抑了看小说的欲望，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看小说了，撒开了看，其他事情都不太放在心上，连同学之间关于奖学金的竞争也毫不关心。

回想起小时候，徐可觉得算是幸福的童年，生活的压力都是大人承受，小孩子虽然可能穿得一般，甚至衣服上有补丁，但基本有穿的就行，有吃的有玩的就满足了。逐渐到了青春期十四五岁，慢慢接触各种书籍，徐可常在放学路上买《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走走歇歇地边看边走回家。到了初二，徐可开始读《红楼梦》，逐渐地里面的诗基本上都背下来了，可不知不觉间徐可的性格也受到一些感染，开始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一楼东边那家有个十七八岁的留了半长头发的男孩经常在院子里玩足球，他还爱弹吉他。夏天的晚上，经常听见他又在一楼开始撩拨琴弦了，唱的是当时流行的一些歌，很是动听。徐可经常把卧室的灯关了，靠在窗前静静聆听，妈妈或姐姐进来会吓一跳：“你干啥呢？灯也不开”。但是白天她放学回来从正在院子里踢球的他身边路过，总是怕他看到自己，把头低下一溜烟走进楼门。她总穿一件蓝花上衣，红红的脸颊，跟当时端小凳坐在阳台上看到的天上的火烧云一样颜色。但是后来听说那个男孩去外地倒卖水果去了，再无交集。

徐可上高二的时候，姐姐去了一个酒厂上班，那时她性格还比较明朗。在酒厂就是洗瓶子或者往瓶子里灌酒，粮食酿的白酒。挣的钱补贴家用，让父母的经济压力稍为轻松了一些。过年的时候，酒厂会给每个员工发一箱酒，姐姐搬了一箱白酒回家，脸和手冻得红红的。

徐可的原生家庭属于比较封闭的家庭。父亲作为一个只懂钻研学术的纯学者，生活常识比较少，他经常提起他是十四岁从农村考进大学，数理化全满分，但文科类课程分数一般，年龄在班级甚至全年级是最小的。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只要钻在我的书堆里，我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徐可从小的记忆是爸爸坐在书桌前点着一根烟，指头熏得黄黄的，桌边上高高的书堆挡住了他的头，满屋子蓝烟。爸爸现在肺不好应该就是几十年抽烟熏出来的。徐可自己的肺也有点弱，肺主皮毛，容易起湿疹，徐可暗想也许跟被老爸的二手烟熏了多年有关，也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母亲是小学没毕业的农村长大的家庭妇女，因为父母的人际关系方面有些前文提到过的挫折，所以不喜让孩子们太接触外界，导致孩子们都有些怕生，社交能力较差。

哥哥在外交方面比两个妹妹稍微算强一些，因为他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他会经常带到家里来玩，聊天。青春尴尬期的徐可就躲到另一个房间去。有一次哥哥没在家，他的同学来了，家里只有徐可，听见敲门，她悄悄去门口听了一下，又蹲下身去，装没人在家，但可能外边的人听见动静了知道有人在家就又敲了一阵，徐可只好硬撑下去，装没人装到底，终于耗到外边的人走了，她才松口气，好尴尬。

那时家里还没买电视的时候就一直开着收音机，经常听广播剧或者听新闻。有一段时间收音机里经常播放长篇小说《李自成》。一天中午全家五口人正围着圆桌吃饭，妈妈煮的黄豆猪肉海带汤配白米饭。忽然小说讲到李自成和高夫人有些温存的细节，徐可感觉到脸上发热，好像脸红了，怕家人发现，赶紧扒完饭躲出去。某一天她在看一本科幻小说，里边有一段稍有点颜色的描写，她正看得出神，哥哥过来跟她要她手头的书看，她不给，哥哥说：“我知道你正看哪段儿呢！”徐可被说中又羞又气，把书一撇，说：“你看吧！”暖和的天气，闲暇的时候，徐可爱坐在家里阳台上看小说看火烧云，但上了高三就不敢看小说了，得准备高考。

第一年没考上大学，徐可记得爸爸去看了榜回来脸色是阴沉的，她赶紧溜进里屋躲了起来。果然离分数线差了一百多分。爸出钱让她去二中复读。去二中比较远，徐可经常穿着妈妈给买的一件明黄色的上衣乘公交去学校。秋天穿一件妈妈织的紫红色毛衣，在公交上还遇到过一个阿姨研究她毛衣的针法，夸奖这毛衣织的好看。有一次在学校附近的小花园还被一个街（gai）溜子盯上，问她：“老妹儿走跟哥去玩会不？”吓得她没敢搭腔，头也不回地急步走开了。

复读的时候班级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老师，姓赵。他人应该是有能力吧，所以有点强势，说话有点忠言逆耳。比如他在课堂上会说：“你们不好好复读，到时候再考不上，以后还有什么希望？去扫大街都没人要。”徐可有一次在课上摆弄文具盒里的小镜子，忽然小镜子反射的太阳光照到了黑板上，赵老师正在专心写板书。徐可偷偷移动小镜子，让小镜子反射的光点跟着老师写板书的手挪动，赵老师发现了，他头也没回地说：“是谁这么闲呐？”徐可赶紧放下小镜子，悄悄盖上了文具盒，还好赵老师没有追究下去。不久赵老师被调到别的班去了，没再出现，听同学说有人给校长写匿名信要求调走他，说他讲话方式欠妥，学生难免有点抵触情绪。

当时妈妈会煮一盆鸡蛋做成茶叶蛋去大学附近的街边卖，挣了点钱马上买菜就花掉了。夏天妈妈进了一些西瓜在家属区门口卖，但是她算不清帐，该给别人找多少钱总是算错，回来一对帐总不好意思地说：“总是找错钱，挣不下钱啊，这可咋办？你哥哥以后要找媳妇，家里没钱可咋办？”有一段时间以老师家属的身份去大学里边当了一阵宿管，经常要打扫楼道和卫生间。有时候她回来会讲一些工作中的事，比如说看见地上有别人掉的钢镚不能捡，可能是别人故意扔那里的，就看你捡不捡。拖地很累的，五个楼层都要拖，偶尔爸爸会去给她替班拖地。

复读了一年好容易考上大学，徐可的大学通知书来了，对别人家是喜讯，她可是吓坏了，要离开家去陌生遥远的地方，前途全是未知的令人恐惧的，这可以说是一种对人恐惧症吧。

那她是怎么走出去的呢？徐可看到一本哥哥买的书《你的潜能》，在当时算是抓到了汪洋中的一块浮板。书里说：“不要去想那些负面的事。”好吧，徐可就开始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于是，她每天念叨不要想不要想去上大学的事，看见妈妈在给她缝新被褥她心里说：“不要想不要想。”父母给她捆行李卷儿，她心里念叨：“不要想不要想。”

直到怀揣这个护身咒乘上了火车，看着车厢里满满都是人，连中间的走道里都塞满了人，行李架上还躺着几个。去个厕所加上在厕所门前排队来回得两个小时。环境都这么差了，居然还有人抽烟，车厢里充斥着烟味方便面味汗味臭脚丫子味儿，看着乌糟糟的一切徐可心里忐忑极了。就像不会游泳的孩子被教练一下子推进了水里。

左边座位上两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女生在聊天，说是去哪个学校上大学，徐可一听，居然跟自己是同一个大学。长发窄脸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的女生是历史系的，男生是外语系，居然和徐可是同班，徐可不敢搭腔，只默默听着。

这个男生后来在徐可班男生里排行老五，为人很随和潇洒，冬天穿一件黑亮的皮夹克，几乎他们宿舍每个男生都借穿过。那个女生很开朗善谈，徐可看着她谈笑自若的样子内心很是羡慕。后来听说这个女生到了大二谈了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为情所困割腕自杀过被送到医院救回来了，但令人不解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个子还没她高且其貌不扬，也不知她喜欢他啥？毕业后倒是听说她嫁给了另一个人，也有了安稳的家庭。这都是后话，且说眼前徐可紧张得36小时一滴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没有座位，在过道里愣是站了36小时。好容易熬到了学校。感觉得瘦了五六斤。脸上也被火车烟熏到有些黑乎乎的，状态就是一个字：惨。

到了学校也慌，自己床铺也不会收拾打扫，每天乱糟糟。因为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帮打理的，妈妈因为学历比爸爸差很多，好像总觉得对爸爸对家庭有些抱歉，就用一个劲干活来弥补，她很宠几个孩子，宠的孩子们都有点懒惰。自己的床铺乱，徐可就用床帘一围，天天躲在里边不敢和同学交流，从不打开帘子。靠着护身咒居然两年就这样糊里糊涂混过来了。同寝室的同学自然对徐可评价不高，叫她“大仙儿”，因为期末考试她都迟到。平时的她心思全在看小说上面，因为高考两年压抑了看小说的欲望，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看小说了，撒开了看，其他事情都不太放在心上，连同学之间关于奖学金的竞争也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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