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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共有多少头鹿?”我问,主人笑而不答。边上的“英俊”捅我,“你问人有多少头鹿,就跟问人银行里有多少存款一样。” 我还是执着地看着那位土著人。
牧民耸耸肩,“我平时用直升机放牧,从没数清过自己有多少头鹿?”
早听说瑞典人有钱,1814年之后,这里从不起硝烟。平均2人一辆车,4人一艘船。但没人告诉我,牧民也开飞机。
从冰天雪地的基律纳,坐着大客车飞奔300公里,来到了Haparanda(哈帕兰达)——瑞典最东端的城市。我们从漫天遍野的冰雪中跑来,从严冬直入深秋。还没从极地风雪中暖过来,一幢精美的小楼已经闯进眼帘。她太美了,这种美来自一种恬静,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等你。没有任何抱怨和责备,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会轻轻拥着疲惫的你安睡。这就是欧洲小旅店给人的感觉。
4。在瑞典与狼“亲热”(2)
哈帕兰达地处芬兰和瑞典的交界处。由于从来没有中国摄影队来过这里,所以接待规格隆重,两国各派一位导游:一个是芬兰人Sarl,另一个是瑞典人。闲聊中Sarl说,芬兰人沉默寡言,不擅言表,而瑞典人更开朗些。可Sarl一路 “口若悬河”,让瑞典导游无“插口之缝”,难怪我已经记不住他的名字了。
天色已晚,外景拍摄无望,我们被带进了河边的一间烤鱼小屋。屋里陈设简单,不动声色地就吓你一跳,中间点着篝火的炉台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周围的木凳上铺着毛茸茸的鹿皮。墙上刻着古老年代的纪录: 1815年,从这里捞上了一条罕见的大鱼,进贡给了哪个国王;等等。
对了,这里不是钓鱼,而是捞鱼。
站在岸边的岩石上,手持一根长竿渔网,逆流一摆,肥肥美美的white fish(白鱼)就会一头撞进网里。烤白鱼很简单,只需要把鱼洗净,插在松木上,戳于篝火旁,两侧各烤20分钟,蘸上盐水就可以吃了。用手撕开烧焦的鱼皮,一团热乎乎的蒸气带着令人垂涎的香味,扑到鼻子里。顾不得烫,赶紧往嘴里塞。人间极品!大自然的原滋原味。鱼肉虽不细腻,却清淡,厚实。
值得一提的是鱼肉的美味还跟人有关。捞鱼的、烤鱼的是一位英俊的小伙子。瑞典男子的美源于那份自然。浅黄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轮廓鲜明的线条。摄影师主动提出要和他照相,看来美的东西无论男女,谁都喜欢。
只剩下一堆鱼刺的时候,Sarl说,到了这里,一定要拍拍最地道的芬兰桑拿浴。导演含糊了,“拍是可以拍,怎么播呢?” Sarl满不在乎,“天体浴场是特色,没有人会介意的。”
“我介意。”我轻轻嘟囔了一句,但声音被那个捞鱼的瑞典小伙子盖住了:“我做群众演员。” 他自告奋勇。
没见过这么开放的,我的那张大红脸已经泄露了秘密。摄像师真聪明!镜头一直对着天空,直到所有群众演员都走进了水里才摇下来。“你剪的时候偷着乐吧。”他悄悄地对导演说。
“英俊”对这一切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得意洋洋地说参加过当地人的婚礼。“结婚那天,新郎会把以前交过的所有女朋友,新娘把以前的所有男朋友都叫来,大家一起庆祝。”“那还不打起来?”“不会,亲如一家!”话音声落,林锋一跟头栽进了浴池里。
受宠的孩子有许多名字
早晨醒来,朦胧中金色的光线射入眼中。我从床上蹦起来,大喊:“太阳!” 同屋的编导林锋被我吵醒,不但没生气,还跟我一起拼命向那团火招手。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着太阳了,在拍摄的最后一天,它终于现身了!今天的斯德哥尔摩最美!
瑞典有句俗话,受宠的孩子有许多的名字。
斯德哥尔摩就是这样一个宠儿,它有许多美丽的名字。水中之城、众桥之城、北方威尼斯等等。它的历史是从老城区开始的。好几条700多岁高龄的石板路全都通向中央广场上的一口古井,那是几百年前供居民饮用的唯一一口淡水井。它让我想起北京王府井大街上的那口老井。生命之泉虽已干涸,但让人总想把心丢进去,探探深浅。
井旁小店的橱窗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画。画中是一个房间,主色调是我最爱的橘黄。各种橘黄调和在一起,揉成个温暖的家。听说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芬兰画家的真迹。他把家画得很抽象,如同我的现状,模糊不清,却有无尽想像。问了价格,大约是我3个月的工资。还是舍不得走,跟自己商量了一会儿,好!不讲价钱,带你回家。要回家了,如释重负。
来送我们的是斯德哥尔摩南岛上的一位小主人,名字叫奥斯卡。他在这里很有名,当地人都认识他。连续4年的夏天,奥斯卡都回到这儿,站在路边的高台上,送往迎来每一位游客。现在已经是深秋,他还舍不得走。奥斯卡今天一定是特意来送行的。站在去机场的大路边单脚蹦着等我们。我赶紧跳下车,蹑手蹑脚走过去聊了几句,他就先行一步飞走了。
多善解人意的“海鸥”呀……
5。歌德刚走 马上回来(1)
一天下来我被转手好几趟
带着舞台上的浓妆,一个人回到房间。刚才漫天的焰火已经烟消云散,现在静得让人有些耳鸣。扒掉高跟鞋,倒进床里。在卸妆和睡觉之间挣扎了几分钟,结果还没出来前就不是很明白了。明白的是刚一合眼,叫醒电话就响了。
枕边的长发硬硬地扎在脸上,雪白的床单上印着几个红红的唇印,拉过被子遮住,闭着眼晃进浴室。今天有好长的路要走,这个样子一路上要吓坏多少国际友人?迷迷糊糊地收拾好自己,又收拾完行李,车已经等在楼下。先从昆山到上海,再由上海飞北京,不光是身体,做梦都在云里雾里。清醒过来,编导凯利已经把一切手续办好等在国际出发的入口处了。“老哥,我一个人……”“好,乖——”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把我推上了飞机。
在飞行中又开始迷糊,平时没时间看电影,朦胧中竟连续看了两部影片:《公主日记》和刘德华主演的《麻将侠》。直到憋得受不了了,才恋恋不舍地去上厕所。排队时被几个去荷兰接受培训的中国飞行员认出。做“名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到哪里都会遇见“熟人”,不允许你在公众场合享受寂寞。随意聊了几句,话题是“如果现在有人劫机,你会怎么办?” “9·11”事件刚过,周围的几个人直瞪我。飞机突然一晃,一位年长的飞行员笑笑,“不是劫机,快降落了。” 那种专业的感觉让我毫不犹豫地回到座位上。
赫尔辛基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唉,“茫”的发音现在又改了没有?自从考过普通话测试一级甲等后,就落下了这毛病。没字典先放放,今天不用中文。
刚下过一场中雪,世界各地的机场没有什么特别。现金和信用卡都打进了箱子里,身无分文倒省了不少麻烦。看见漂亮的帽子、便宜的化妆品都别指望了,还是在空旷的机场里拍两张照片纪念一下吧。这才注意到,今天的阳光明媚极了。难怪刚才飞行员形象地说,我们是追着太阳走。现在,北京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这儿才下午3点刚过。
比太阳更晃眼的是北欧人亮闪闪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射出乳黄色的光,让我想起新西兰牧场上丰满的草垛。一个“小草垛”转过身来,一张灿烂的笑脸,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歪着头看我。时而在父亲胯下钻来钻去,时而抓着栏杆、伸出舌像小狗一样一根一根地舔。用“小狗”形容人家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合适,但他的样子的确可爱,让人想一把抱进怀里。奇怪,他的父亲为什么不阻止他呢?这在中国,大人们早就呼天抢地了。
飞机又起飞了,坐在窗边看见了赫尔辛基的样子。城市呢,城市到哪儿去了?一片原野,看不到城市的踪影,远处是海,蓝得让人的心都透了,这就是北欧。
2个半小时,又迷糊到了法兰克福。随着飞机的降落,最后一缕阳光也躲了起来。北京已经是午夜12∶30,这里是几点了?不知道。取了箱子,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竟然上了大街。正在奇怪这个国家怎么开放到了没有入关手续的地步,转念才想起在赫尔辛基已经进了欧盟。
接我的人呢?大部队应该先我两天到了德国。虽说有点心疼,但还是用中国的手机给领队林锋拨了电话,真通了。没想到他们也是历经周折,已经离开法兰克福,去了黑森林。“会有一个女的接你。”她给了我半个世界的范围。好在我这样的黑发在欧洲机场上还算醒目。十分钟后,一个中国女孩急匆匆地走向我,她脖子上围着一圈紫色的毛,把脸映得发紫,“你是朱迅吧。”“你好。”我的脸色一定比她还难看。没有精力顾及她是谁了,一天下来,我被“转手”了好几趟。这个接,那个送,来去匆匆,全都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女孩带我换了两趟地铁,“旅途愉快!”她便将我打发上了开往黑森林的火车。
怕自己坐过站,我用数站名的方式鼓励自己不要睡觉。简单梳理了一下今天走过的地方:早上从昆山出发(6∶00)——上海(7∶30)——北京(9∶30)——(起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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