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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良久，老翁方才反应过来，他欲要起身谢过周惬，却被周惬按住了肩膀。

周惬温言道：&ldo;老人家，你且坐着罢，勿要起来。&rdo;

片刻后，大夫便赶到了，那大夫为老翁清理伤口、上过伤药之后，又包扎了一番，才道：&ldo;老人家只是皮肉伤，无甚大碍，不过老人家上了年纪恢复不易，须得喝些补身的汤药为好。&rdo;

&ldo;那便劳烦大夫开药罢。&rdo;周惬见刘氏夫妇皆是衣衫破旧，怕俩人身无余财，善心地道，&ldo;这药要多少银两？由我来出罢。&rdo;

话音落地，却见老妇骤然止住了哭泣，转而冷笑道：&ldo;老身有万两我儿的卖命钱在手，何须周大人相助。&rdo;

老翁按了下老妇皱巴巴的手道：&ldo;勿要对周大人无礼。&rdo;

老妇适才因&ldo;银两&rdo;俩字受了刺激，闻言，恭声歉然道：&ldo;周大人大人大量，切勿与乡间老婆子计较。&rdo;

周惬摆摆手示意无事，待大夫开过药后，他将药方交由一衙役去配了来，而后又亲自送大夫出了大理寺去。

回到大堂之时，他故意在窗口窥伺了一阵子，见老妇、老翁俩人在独处之时也无异状，方不徐不疾地踏入了大堂内。

他复又坐回老妇与老翁对面，朝老妇肃然问道：&ldo;敢问老人家，你适才提到的那万两是从何处来的？&rdo;

老妇哭泣得久了，嗓音犹如在砂砾上死命地磨砺过了一般：&ldo;两个余时辰前，有俩作侍卫打扮之人抬了一个木箱来叩门，老身去开了门，那俩侍卫将木箱抬进来后，打了开来，里头是满满的纹银，老身吃了一惊，唤来老伴，其中一人道我儿为太子殿下尽忠职守，理应褒奖，但由于我儿身故，太子殿下便将我儿应得的赏银交予我们俩老，又可怜我们俩老膝下无子，承诺赡养我们俩老余生。&rdo;

周惬思忖道：这老妇方才道刘垣为颜珣所迫，下毒谋害颜玙，以致其身死。昨日由颜玙的证言看来，颜玙已然信了王姝之言，认定是刘垣下毒要害自己性命，又为何会差人抬了赏银予刘垣父母？

便是他心下疑惑难解之时，老妇又道：&ldo;他俩虽自称为太子殿下所差使，但……&rdo;

老妇情绪激动至极，几乎提不上气来，急得目眦欲裂，好容易才吐出字句来：&ldo;但老身却窥见他们腰间别着的令牌显示其为拂雨殿之人，老身虽不知这拂雨殿住的是哪位贵人，却能肯定拂雨殿断不是太子殿下居所。是以，老身便假意应承，当着那俩侍卫之面，对太子殿下千恩万谢，免得俩人起了疑心。之后，老身问了隔壁的教书先生拂雨殿所住何人，那教书先生道住的乃是当朝的二皇子颜珣！再之后，老身细细地收拾我儿的遗物以求寻出些蛛丝马迹来，便找到了适才呈予大人的遗书！&rdo;

&ldo;周大人！&rdo;老妇&ldo;噗通&rdo;跪倒在地，哀求道，&ldo;周大人，你定要还我儿公道，砍了那颜珣的脑袋！&rdo;

周惬俯下身去，欲要将其搀扶起来，老妇不肯起，他只得作罢，遂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问道：&ldo;老人家，你可瞧仔细了？当真是拂雨殿的令牌？&rdo;

老妇仰首答道：&ldo;纵然老身人老眼花，但这般紧要之物，决计不会瞧错了去。&rdo;

周惬又问老翁：&ldo;老人家，你是否也瞧见了？&rdo;

老翁摇首道：&ldo;老夫不曾瞧见，只老婆子一人得见。&rdo;

周惬沉吟一声，侧首望着被窗棂切割成数块的天空，暗道：倘若刘垣当真为颜珣所差使，事情暴露后，颜珣更是将其逼死，接着颜珣以为刘氏夫妇不明真相，故意差人假作颜玙的手下安抚刘氏夫妇俩人，意图坐实刘垣是为颜玙而死，那破绽着实太多了些。其一，颜珣如何能断定刘垣死前未留下只字片语；其二，颜珣为何不着人看住了刘氏夫妇，还任凭刘氏夫妇闯到了大理寺来；其三，颜珣怎地能断定自己亦或是颜玙之人不会与刘氏夫妇有所接触；其四，为甚么不索性除了刘氏夫妇以免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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