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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被子沾满了血迹,已经分不清哪处是受伤,哪处是反噬。
暗影体的改造没有成功,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经历一次反噬,她的灵魂也就消散了。
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亲手造成了五十人的死亡让她精神崩溃,她只想解除掉与科技本源的契约,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缓缓地下床,拄着一根拐杖,艰难地离开了帝局。
在沿路,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城市里的每一处繁华,努力记住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脸上有着喜悦,有担忧,还有着被生活摧残的麻木。
恍恍惚惚中,她又回到了科大,这个充满了温馨与荒诞的校园。她轻轻地走到了实验室的顶层,扶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陆筠霜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尝试与科技本源沟通,商讨解除契约的事情。
在灵魂空间中,她发现科技本源居然丝毫没有要和她解除契约的意思。
她看着眼前的一团泛着黑光的银白色迷雾,苦涩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已经带来了太多的灾难……我愧对那些因我而死的学生,也对不起周湛枫的信任与嘱托,更不配拥有你。”
说完,她的眼眸含着泪水,竟闪出了一种别样的神采。
“他说怕你被其它的势力利用,我真的见识到了滥用的后果……如果你能寻找到另外一个更加合适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建立契约,让他先好好地熟悉你,可以吗?”
科技本源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反应。
陆筠霜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灵魂马上就要消散了,我只是希望你现在和我解除契约,你拥有灵智,怎么可能不懂我的话?”
“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可笑吗?一个普通人一天到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除了闯祸什么都做不了,就知道逃避,我现在连命都快没了,又能做什么去弥补呢?”
说到这里,陆筠霜早已泣不成声。
“你跟着那些理解能力高超的天才,完全可以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作用,甚至有朝一日可以逆天道而行,你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为什么要缠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最后一句话陆筠霜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她就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失声痛哭了起来。
科技本源仍然不为所动,没有任何解除契约的意思。
就这样,又是三天过去了。
最后一次反噬已经来了,陆筠霜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瞳孔也开始放大,整个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眼前光影阵阵,一种极致的虚寒填满了她的身体,仿佛只要再次闭上眼,她的生命就会永远终结。
陆筠霜没有理会身后的科技本源,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了天台上。
过了好半天,她才从混乱无比的思绪中,整理出一抹清明的意识。
“你不愿意解除契约……那就为我收尸吧,如果做不到,就以我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话音刚落,陆筠霜就闭上了眼睛,从九层的天台坠了下去。
没有呼啸的风声,没有剧烈的疼痛,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彻底遁入虚无。
……
在这之后,科技本源和她解除了契约,安安静静地在实验楼的顶层沉睡,再也没有认其他人为主。
陆筠霜也并没有死掉,而是再次回到了天台。她的身体隐隐约约地闪着暗黑色的光芒,周围的源气缓缓地流入她的身体。
她的生命仍在继续,但容颜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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