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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结账31(第2页)

“你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呢?学生和家长都反映很好,你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呢?t校这边应该不会再给我们制造什么麻烦了,刘医生跟我也跟田老师打了电话,她说我们可以继续在t校办学呀,大家合作愉快。陈老师你放弃了那么多学生,太可惜了。你完全可以趁热打铁呀。”

我没有马上回答,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于老师,你肯定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现在就是三了。”

“啊?”

“一鼓:我在国都公寓上课,孩子们很新奇,真正被我吸引住了,而且事实证明,中考很好。二鼓:我自己办班,因为中考很好,我有号召力。我能够把孩子们带到t校上课。现在就是三鼓了。我不是说不能够招生,但不是招生的最佳时机。经过这么长时间,实际上老师学生和家长都有了疲态,放一放,让孩子们回到各自学校,接受不同的教育,让他们比较一下,他们学校的课好像不如暑假班有趣,好玩。那么他们会怀念暑假班,特别是当他们不大适应新环境新老师新同学新学习的时候,成绩出点问题的时候,他们会非常强烈地渴望到我们这里解决问题。那时,我们的招生时机才是最佳的——比如春节,这叫欲擒故纵。”

于老师很认真很欣赏地看着我,

“陈老师很有智慧,你这样做,就像对付情人?”

“啊?”

我没有想到于老师会这样类比,能这样类比吗?我有点发愣。

“陈老师,你继续。”

“说到哪儿了?”我的思路被打断了。

“你说招生要选择最佳时机。”

我说:“是的,这是第一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第二点:t校,t校是不是就满足于我们的那点孝敬?就不制造麻烦?”

我摇摇头,

“如果我们干得很勉强,他们可能也不会太过分。可他们如果觉得你干得还不错,赚得比较多,那就不是孝敬那点能够满足的了,他觉得你至少该给他一半,没有他的支持你一分钱都赚不到,甚至你大头都该给他。他要给你制造麻烦,你就防不胜防。如果我办周末班。时间长达半年,在这半年之内,你根本不知道他会怎么跟你制造麻烦。比如跟你说,你们的课暂停两周,我们自己的成人大专要考试,所有人都不准进来。你怎么办?等你刚上了一两周,又跟你说,我们t校有安排,你们暂停一周,就这样跟你搞几次,你受得了,学生和家长受得了吗?你教学效果能够保证吗?你只会越干越累,越干效果越差。为了不让他制造麻烦,我就得不停地‘孝敬’,不停地烧香拜佛,你就是一次砸个几十万,他就会满足就会收手吗?不见得。在这个过程中,你每时每刻都提着心吊着胆,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不是花钱的问题。这是炼狱……”

于老师神色大变,唉,这个漂亮女人,她也只是老师呀。我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最大的麻烦是树人。树人学校到底跟这边是什么关系,书记为什么会为他们站台?我们到现在一无所知。这次他们没有捞到一点好处,你说他们甘心吗?一旦我们在团校启动周末班,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树人就找不到机会?绝不可能。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一定把我们往死里整,我们根本就应付不了。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长叹了一声。

“于老师这些问题都是没有办法预测的,稍微神经不够强大的绝对会被逼成神经衰弱。”

于老师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些是她肯定想不到的。

“当然真干的时候,我们也不可能就完全不反击。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办法,可是我们一定是弱的一方,像这次事情突然反转的情况不大可能多次上演,许可欣妈妈或者像她一样的家长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们呀,这样的好运可遇不可求呀。”

我下结论道:“我现在这样缓一缓,一,我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想一想,也许下次会干得更好。二,让家长和孩子去做对比,让她们产生对暑假班最强烈的想念,对我们下一次招生会特别有利。三,t校长也会反思一下,是不断制造麻烦,把人赶走好,还是拥有一个长期饭票好,也许下次他会更尊重人一点。四,最核心的是不给树人下手的机会。”

于老师端起了酒杯。

“陈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呀。来,我真心敬你。”

“于老师应该是我敬你,这个把月可能让你经历了人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磨难,让你承受了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巨大压力。”

我拿出了十万块钱,“这是你应该得的。收起来吧。”

于老师收了起来。等她收好端坐好后,我慢慢掏出了那挂钻石项链,递到了她面前,我打开盒子,灯光下,钻石闪着耀眼的光。

“陈老师,你这是?”于老师呆住了,她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于老师,我51岁了,在我51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你值得投资。也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义无反顾地来帮我,从来没有人为了我的事通宵失眠,我谢谢你。”

于老师伸手小心地碰了一下那闪光的钻石,然后望向我,我向她点头,于老师流泪了。

“陈老师,在我31年的生命中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贵重的礼物,特别是还不是为了跟我求婚,也不是为了跟我上床。你说我该收下吗?”

我点点头,

“收下吧,我是真心感激你。”我把盒子关上,塞给了于老师。

“于老师,你愿意我再给你洗一次脚吗?”于老师愣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把脚伸给了我。我满怀感激,很轻柔和很贴心地给她洗脚,于老师趴在了我背上。

“从来没有男人愿意为我洗脚,从来没有,连初恋都是。”于老师哭了,她的泪水滴到了我背上。

“陈老师,你好感动我呀。”

我给于老师擦干了脚,我慢慢起了身。

“于老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心感激你,不管以后会怎样,但我想告诉你,至少是我这一方面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算计你。”

于老师哭了,

“你是个好人。”

于老师说她要跟我结账,我给了她一万,没有用完,她每一笔花销都是记了账的。我阻止了于老师,我说你我是真心朋友,不要提这个事了。我说我们都休息吧,真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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