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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为我发觉,他总体上还是很喜欢火星人的。他要我扮演那个角色,这种事我说什么也不干。让塔克·博罗德本特见鬼去吧!我的人生目的无非是赚点钱维持生活,并献身于艺术。他要我做的事,类似描写警察和窃贼那种戏,根本引不起我的兴趣,充其量这种戏顶多是出蹩脚戏。
杰弗逊宇航站以乎为我暗中的计划提供了一线希望。这个宇航站人流涌动,熙熙攘攘,一片忙乱。快速升降机就像蜘蛛网那样综横交错,密布在站的内外,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塔克一不留神,我就可以溜之大吉,奔上去欧马哈的大路。到了欧马哈,我就可以隐蔽起来几个星期,然后再与我的经纪代理人联系,搞清那时是不是还有人在打听我的情况。
这时,塔克坚持要我们俩一起爬出密封舱。要不是这样,我本想先出来,啪地一下把门关死,立刻逃走,然而落空了,我只得装作对四周事物不感兴趣,紧跟在塔克身后。我们又乘上电动带,到地下第一层大厅去。到了那里,又一起走出电动带,我立即发现自己正好站在法一美航空公司服务处和美国太空宇航公司办事处之间。塔克穿过候船室,径直向戴安娜①有限公司走去。我估计,他是打算买去月球的飞船票。我真不懂,我身上既没有护照,又没有牛痘检疫证,他怎么能把我弄上飞船。
【①戴安娜指罗马神话中的月亮女神。】
但是,我已经领教过,他是个足智多谋的家伙。我脑子里急速盘算着,心想,一个人在数钱的时候,至少有几秒钟要集中注意力,不会注意其他事情,我正好利用他拿出皮夹付钱的时机,躲进家具里去,藏起来。
可是,这时我们正好走过了戴安娜公司服务处,走进了一条拱道,只见入口处挂着“私人舱位”牌子。拱道的那一头不拥挤,两边墙上也没有门窗。我真是懊恼极了。我早该在那繁忙不堪的大厅里就溜走,可大好时机已经错过了。我犹豫起来,突然明白这可能是就要上飞船了。
“我们是不是马上登船?”
“当然!”
“塔克,你疯了。我什么证件都没有,甚至往月球去的旅游卡都没有!”
“要那些证件干吗?你用不着那些玩意儿!”
“嘿,亏你还是宇航员!他们会在‘移民出境处’拦住我,盘问我的。我可混不过去。”
一只差不多跟猫一样大小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别浪费时间了。你又不是正式离境,要办什么移民出境手续?再说,我也不是正式入境,为什么要办这种手续呢?老兄,快跑!”
我身材不算小,长得也挺结实;可我觉得好像有个机器人交通警把我从危险区突然拉了出去。我看到有块牌于写着“男厕所”,便拼命吵着要飞船停下。
“塔克,请停半分钟,我要解手!”
他既不减速,也不放我走。
“喂,我有肾病,知道吗?”
“罗伦佐老兄,我看得出,你这是害怕的缘故。我来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吧!你看到前边那个警察吗?”只见拱道尽头处的私人舱位站上,有个和平卫士身靠柜台站着,“我发现自己的良心突然受到谴责,感到内疚。我觉得有必要去坦白交代:就说你是怎样杀死到我们宾馆房间去的火星人和两个当地居民的……你又是怎样用枪逼着我帮你处理掉尸体,你看怎样……”
“你疯了吗?”
“不错,我心里内疚,悔恨,真的快要发疯啦,老兄!”
“但是,这威胁不了我。你是找不到我什么罪证的。”
“是吗?我想,我交代的内容要比你可能为自己辩护的话听上去更容易叫人相信。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是一清二楚,而你却不一定说得清楚。我对你了解得很透彻,因为早在我们找你谈这次交易之前就把你反复研究过了:而你对我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什么也讲不清楚。譬如说……”
于是,他提到了几件事,触到了我的隐私。我可以发誓,这些事连我自己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他竟然知道得那么详细。我确实曾经专门为无子女参奇%^書*(网!&*收集整理加的演出会表演过几个节目,这些节目有点儿低级趣味,跟我艺术家传统是绝不相称的。但是一个人总得吃饭呀!至于旅馆帐单,也是实在没办法。要是我有钱,早就付清了,不是有心欺骗。不过,话说回来,在迈阿密海滩住了旅馆赖帐逃债,跟在其他地方犯案抢劫差不多,同样要受法律制裁。
还有在西雅图发生的那桩事。唉,总之我不得不承认说,塔克确实掌握了我的不少材料。不过。他对问题的看法跟我不同……我不能同意。
“好吧,”他接着又说,“那我们就去找你们的警察。我敢以七与二之比跟你打赌,看谁能先交保释放。”
说完,我们就迈步朝警察那里走去。结果从他身边经过,并未停下来。只见那警察正在跟一位站在栏杆后面的女职员谈话。那两个人连头都没有抬一抬。接着,塔克拿出两张票予,一张是通行证——维修通行证;另一张印着舱位K——127的船票。他把那两张票子塞进自动检票器。机器作了扫描,接着显示了一张透明画,指示我们搭乘上层密封舱,舱号K一127。门自动打开,放我们进去,随即锁上,耳边传来预先录制的声音:“请留神脚下,当心辐射警板。宇航站公司对进了门的乘客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概不负责的,”
塔克在密封舱内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号码,它立刻旋转过来,择道滑行起来。于是我们便在发射场中心的地下开始起飞了。这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好听天由命。
当我们走出小密封舱时,才发现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只见我的前边有一架梯子,直通上面的钢制天花板。塔克用手肘推了我一下,说:“往上走!”到了顶部,我们看到舷窗上有个洞孔,上边有块指示牌,写着“辐射危险——最适度——13秒”,显然是不久前用粉笔写上去的。我立刻停住脚步。尽管我对子孙后代的繁衍并不感到有什么兴趣,可我不是傻瓜。塔克这时咧嘴笑了起来,说道:“你穿上铅制的裤子没有?打开洞门,立刻钻进去吧!就顺着梯子一直爬进飞船。如果你不磨磨蹭蹭,就能提前三秒仲进船。”
我估计自己提前五秒钟就进了飞船。我只爬了10英尺左右就看到了阳光,接着就爬进了飞船中的一根长管子。说实在活,我爬梯子时一步跨了三级。
这艘火箭飞船明摆着是微型飞船,控制室显得十分狭窄。我没向窗外望上一眼。我乘过飞船,而且不止一次。我乘过两艘飞船:登月艇“福音号”和它的姐妹艇“百列号”。想当年,我不加思索就接受了月球要我去参加联合演出的聘约——那时我们剧团的经理有一种看法,就是类似变戏法、走钢丝、玩杂耍等等固定剧目,要是搬到只有地球引力六分之一的月球上去演出,一定非常精彩;这种看法本身当然不错,只是这位经理不给我们排练时间来适应低引力。于是我不得不从遇难旅行者法案上动脑筋,找讥会钻了个空于又溜了回来,只可丢惜弃了一套演出服装。
在飞船控制室里有两个人,一个躺在一张加速卧椅上(室内共有三张这种卧椅);手中拨弄着调节控制盘: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旋凿,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躺在卧椅上的那个人看了我一眼,一声没吭;另一个却转过身来,越过我向另外一叫人问道:“雅克出了什么事?”说话时满面愁容。
塔克差不多可以说是从我身后的舱口中飘进来的。只听他厉声说:“没有时间了!雅克留下的空缺位置,有没有补足重量?”
“补足了!”
“雷特,飞船准备好起飞没有?跟指挥塔接通了吗?”
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慢吞吞地回答说:“我每隔两分钟计算一次。现在我们跟指挥塔的线路畅通。还有40……嗯47秒。”
“你给我从椅子上滚下来!给我滚!那种滴塔声我可抓住了!”
雷特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塔克躺了下去。另一个人把我推到了副驾驶员位置上,并在我胸部绑上了一根安全带。然后转过身,下了太平舱口。雷特跟着那人钻了出去,他的头和肩一出舱口,身子就停住了。“票子,请拿出来!”他得意洋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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