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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旋转木马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没有想明白行动的意义。像指示牌上面写的那样,在每个游乐设施中能获取到想要的东西。但是是直接在设施里面寻找,还是是玩过游戏之后的奖励。因为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说什么想要的东西,她们现在只是想找到绯夜的下落。
而那样一个大活人,在不在这里,一眼就能看见。
慕灵不打算直接按着指示牌上面说的做,而是绕着旋转木马转了一圈,仔细地检查着可能存在的线索。当时间很快过去后,她毫无收获。不过这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到头来,还是非要去玩。
旋转木马一共内外两圈,都输顺时针旋转,度并不是很快。慕灵和绯羽走上去,随意选择了外圈的木马。绯羽在慕灵的前面,这样是慕灵强烈要求的,她一定要让绯羽在自己的视线内活动,不然,绯夜就是一个很好的的例子。
慕灵上了旋转木马,没由来的觉得绯羽离她远了一些。
“羽。”
绯羽抱着木马的脖子,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她勉勉强强回过头来,对着慕灵笑了一下。慕灵是半侧着坐在木马上面的,这样更加方便行动。
自从两人上来之后,旋转木马的度隐隐有加快的趋势。一高一低一起一伏,然后就是因为角度带来的一点眩晕感。这对慕灵影响不大,只是,旋转着的同时,周围开始生了一些变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四面都被孩童的欢声笑语所包围住,阴郁的夜幕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被偷偷换掉,阳光透过木马间的缝隙,交错地打出移动的斑驳影子。旋转木马的起伏,让慕灵产生了一种自己在不断向上升的感觉。
地面在离她远去,不多时已经觉不止是多少米的高空,三层楼?或许是四层楼那么高也不一定。慕灵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才会想起来隐藏在记忆深处里面的东西,她现在应该是在梦魇乐园,而不是记忆里面的画面。
但是,记忆不受她控制地浮现出来,驱赶不走,想要让慕灵彻底的回忆起来才肯罢休。它们做到了,那些光景做到了,慕灵记起来,自己刚刚九岁的时候,有一个人曾经带着她和其他的孩子们,来过游乐园里面玩。
“小灵儿~来追我呀~”
向前方看去,果不其然,是那个人的身影。她骑在一匹木马上,脸上洋溢着十分欢快的表情,让她身上肃穆的修女服,都变得更加柔和。白色柔和的光洒落在琳的身上,显得再合适不过。
那大概是世界级的名画。
慕灵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想要将她揽入手中。旋转木马不断地旋转,却怎么样,都落了琳一个身位。
想张开嘴喊出琳的名字,结果现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力气刚到喉咙就迅地散去,到最后,也只是微微张着嘴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慕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旋转木马的一种含义。这个娱乐设施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充满了幸福和快乐,当坐上去的时候,才会明白,不管怎么样的追逐,都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距离明明很短,却怎么样都触及不到。周而复始的旋转,只是将追逐与等待的痛苦,在这无法触及的距离之间,变得格外的明显。
周围充满了欢乐的梦幻,突然变得有些残酷。烦躁的心情从心底升起,少女只想快一点下去。可是旋转木马变得越来越快,使她不得不更加坐稳了一些。
周围的世界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木马好像真的变成了拥有自律能力的生物,在奔跑着,载着少女,追逐着前方的身影。
不知何时,琳头上的修女帽不知道掉落到了什么地方,一头秀松散下来,是十分柔和的金色。她依旧在不断呼唤着慕灵,笑着。
慕灵的眼中全然是迷茫,并夹杂着痛苦的神色。她知道这些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琳已经死掉了,而且还是被她亲手杀害的。但是,那是琳啊。无可比拟的,那怕只是虚假的,慕灵也想再多贪婪一些,于是不自觉地就陷入了这种最浅显的陷阱。
琳,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就算把这些都摆在我面前,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可能回去了,回不去了的……
慕灵心里面挣扎着,顺应着她的心境,周围的景象也再度生了变化。光芒消散了,灰蒙蒙的一片,四周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有木马丝毫没有变化,还在追逐奔跑着。
前面那载着的人,回过头时,已经没有笑容了,从眼睛里面释放出来的情绪,是痛苦与恐惧的目光。
“小灵儿,很痛啊,很痛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杀死大家呢……”
琳的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刺痛了慕灵,她想扭头躲避,却无法从琳身上那个血洞上面移开,那是琳的致命伤,是她的手,从琳的小腹穿过,夺走了琳的生命。
所以,这样的罪孽,是无法能被轻易饶恕的吧。
慕灵低垂着眼睑,透过刘海间的缝隙,她看见琳的目光酝酿出厌恶与憎恨的情绪。第一次,旋转木马转过头来,向着她冲了过来,而琳高举着手里面的长刀,不过再也不是教导的意味,而是真正充斥了杀意的姿态。
一瞬间交错而过,木马和琳都失去了动力,栽倒在地上,周围的幻影开始消散。刚刚慕灵毫不犹豫地出了刀,将这一切都撕碎。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琳,是不会这样看着她的,即使是最后,在弥留之际,琳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但是,即使是这样,慕灵的手,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当周围的景象重新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旋转木马已经因为损坏停下了,木马全部被分解掉,光滑的切口正是出自慕灵的手笔。
绯羽在一边疑惑地看着慕灵,刚刚在旋转木马上还没有坐多久,慕灵就突然跳下去,将木马一个一个损坏掉,绯羽怎么叫慕灵也没有听见,到最后,整个旋转木马都被慕灵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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