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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院马场,祖季已经召集十多名祖家子弟,各自将坐骑打点完毕。在马场栅栏外靠近后院大门的走廊上,张预正一副十分懊恼的神sè坐在走廊台阶上。看到祖昭、公孙隆出现,祖季迅速向张预招呼了医生,二人快步迎接上来。
祖昭见到张预时,发现张预浑身邋遢,衣衫还擦破了几处,一边脸颊微有红肿。
“到底发生何事?”不等张预开口诉求,他先一步正声询问道。
“就是前不久大公子与我大哥比试箭法的那次,有一个张狂的猎户站出来胡乱指点。今rì早上我与大哥路过镇上的市集,正好又撞见这厮……”张预仓皇的说道。
听到这里时,祖昭心中已然猜出了大概。他相信那个猎户断然不会主动去寻张家兄弟的麻烦,必然是想到那次比试被这个怪人搅局,心中余愤难平,于是便寻思着找此人“报仇”。至于结果不言自明,十之仈jiǔ是张远、张预以众欺寡,反而被人家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一念及此,他倒是对当rì那个怪人愈发感到惊奇,对方不仅jīng通箭法、胆识过人,显然也绝非夸夸其谈之辈,武艺之高可见一斑。
“我大哥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厮,岂料这厮不容分说,直接出手打了我大哥一个措手不及,连我也……”张预察举到祖昭神sè微妙的变化,连忙编了一个借口做为解释。
“你无需多说,你大哥他人现在何处?”祖昭冷声打断张预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被,被那厮抓了,绑在树上……”张预迟疑许久,这才低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吓!”一旁公孙隆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完张预最后一句,立刻表现出一副急公好义之态,“这也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这等刁野狂徒当真可恶至极。还望大公子一定替我大哥做主。”张预忙不迭推波助澜说道。
“你不必惊慌,我这便随你走上一遭。”祖昭没有在意张预添油加醋的说法,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等他亲自到现场之后方才足以断定。
言罢,他即刻吩咐祖季为公孙隆多准备一匹马,然后又招呼本家子弟上马出发。张预有自己的马,这会儿也不等吩咐,三步并作两步取回马跳上马背。
不消片刻,祖昭、祖季等一行人飞奔出了祖家庄,在张预的带领之下,一路往西向着安阳亭驰骋。此次前往的地方并不是西河桥,而是距离西河桥还要往西南七、八里的镇子上。镇子位于安阳亭接通县城的官道上,规模虽只比西河桥大上一点,但毕竟是每天都有人来来往往的市井交汇地。
镇子上有三十余户常驻人家,大部分各自经营着一些固定的买卖。比起西河桥,这里大部分生意都是由大户人家承包下来经营,各式各样,品类繁多,而且无论任何季节到来,都能做成一桩像样的买卖。当然,价格上自是高出西河桥一筹。
祖昭一行人来到镇子上已是午后过罢,镇子上下一派清闲。张预领着大伙前往镇子西北外的一片小树林,还没走近树林,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二、三十人正围聚在树林外围的一颗大树周遭。这些人皆是寻常老百姓打扮,或三三两两相聚在一起指指点点,或独自一人站在居高的位置翘首张望,又或是左顾右盼的四下打听,俨然是看热闹的状态。
随着接近,越过这些在外围议论纷纷的好事者,但见顺林外围的那颗大树下面有四个人影,其中三个人影竟是被绳子绑住双手,悬挂在树枝上,另外一人则就着树根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一只水囊,正慢条斯理喝着水。
“看,来人了。”围观的平头百姓当中忽地传来一声惊呼。
很快,所有人纷纷扭头向后方看来。当祖昭一行人马放缓步伐,坐骑迈着碎蹄子一点一点靠近时,人群顿时起了一阵惶恐,人们一眼看出来势汹汹,生怕惹祸上身,忙不迭的退闪开来。更有胆小者甚至不再在此逗留,挑着扁担或者叨叨絮絮自顾自先行离去了。
树下,那端坐树根一侧的人依旧一副不惊不乍,全然无事似的继续喝着自己的水,几乎都没有多看一眼这些骑马赶来的人。
第17章,韩当义公
沿着围观人群退开的路走进大树树荫,祖昭首先看到的就是被吊绑在树枝上的张远,以及平rì里跟张远亲近的两名游侠儿。三人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衣衫多处破烂又沾满灰尘,各自脸上有不同程度的青肿。似乎在此之前张远曾做过挣扎,可惜未有效果,此时此刻jīng疲力竭,连抬头的余力都没有。
再看坐在树根一侧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突然出现来点评祖昭与张远比试箭法的那个山野村夫。尽管此刻对方是这场打斗的获胜者,不过显然也不是那么轻松,身上、脸上同样有不少伤痕,脖根处还有一道见血的伤口,一抹血痕直入领口之内。在他身旁搁放着一柄古藤弓,弓碧zhōng ;yāng绑着一根稻草。
游侠儿之间的殴斗本属屡见不鲜,即便有更甚者闹出人命也不算稀奇,但无论输赢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像样的结局。要么死,要么求饶之后销声匿迹,要么卧薪尝胆用尽手段报复等等。张远与另外两名游侠儿以多欺少反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经十分有损颜面,眼下还让人捆绑在树枝上示众,这等奇耻大辱简直比要了这些游侠儿们的命还要严重和残酷。
走在最前面的张预目睹此景,早已咬牙切齿愤恨不已,仗着身后有十多名祖家子弟撑场面,冲动的打马上前向那“村夫”叫嚣道:“无名小儿,看你张狂到何时。你若现在把我大哥放了,再向我等磕头认错,兴许小爷高兴便饶你一条狗命!”
听得这番大吵大闹,被绑缚在树枝下的张远总算抬起头,在看到他的弟弟领着祖家兄弟到来之后,脸上先是一阵欣喜,然而很快又黯淡下来。个人的难堪不能自己的显出三、五分尴尬来,只能把嗓子眼里的话又全都押回肚子里面。
那“村夫”冷眼瞪着张预,猛地灌了一口水后,将水囊丢在一边,摆出一副戒备之态。
祖昭踢了一下马肚子,快步赶到前方拦住大呼小叫的张预,对他斥道:“你且住嘴。”
张预怒火正盛,惯xìng的就要冲祖昭发脾气,然而在看到祖昭毫无表情的脸sè后,打心底生出一丝凉意,当即醒过神来赶紧噤声不语。
祖昭来到大树前,翻身落马,先看了一眼正满是纠结脸sè的张远,又转向仍端坐在树下的“村夫”,向对方拱了拱手,不温不火的说道:“真没想到,今rì能与壮士再次相会,巧得很了。不知我这位兄长与壮士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何至于闹到如此这般的处境?”
那“村夫”冷哼一声,脸露愠sè,语气冷静而又严正的说道:“何须废话,你既然是帮他们,那要打就打。”
祖昭心中是很欣赏对方不为强势的血xìng,他淡然笑了笑,进一步说道:“壮士误会了,在下并非前来惹事是否,相反是专程为化干戈为玉帛而来。在下实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也无从断定错在何人。若单纯按照张家兄弟所言,壮士又不曾辩解,恐怕此事会愈发不可收拾。”
那“村夫”冷笑道:“愈发不可收拾?哼,你欺我怕你们不成么?”
祖昭微蹙眉头,保持着平和说道:“壮士,在下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孰是孰非总得有一个说法。诚然,在下与壮士初次见面时,便深知壮士是光明磊落的人,既如此,又有什么话不能解释清楚?”
身后还在马背上的张预听得祖昭与“村夫”的对话,心头生急,忙抢声插嘴道:“祖公子,就是此人蛮横不讲理,还有什么好多言?大公子究竟是否来救我大哥?”
祖昭侧目用严厉的目光瞥了张预一眼。张预顿感背脊发凉,万没料到一个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者,竟有这样锐利的气势。
那“村夫”同样注意到祖昭神sè的变化,即便在他的脸上也略微闪过一丝诧异。
祖昭回过头来,平静的看向“村夫”,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若壮士信任在下,还望能与在下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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