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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莫德雷德?”摩根显得有些疲意,无力地靠在王座上,轻抚着原先刀痕的位置喃喃自语,“消失了,到底……发什么?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见我了吧!”她手中的水晶球翻涌着无明的魔力,轰然裂开散落一地,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如你所见,母后!”莫德雷德手中的赤红之刃在墙壁原先的位置划出一道剑痕,看似相差无几的表象下截然不同。水晶球化作粉末随风飘进她的剑鞘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还拿着自己的剑,明明……”摩根不解地支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剑锋上泛出的红光将昏暗的阁楼照得宛如白昼,渗透过空间……时间……向远方飞去。
“因为我并没有成为她,也并没有在母后所期待的道路上走下去,我……成为了【莫德雷德】,最真实最崇高的王。”莫德雷德平静地回答道,坚定而有力的语调里透出统领帝国的君王风范,“父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光辉的历史,是十二场战役无败的神话,而我是当下,更是未来,我将以我的风采、我的方式开始新的征程!”莫德雷德的声者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向帝国的各处宣告着,振聋发聩。
摩根的嘴角微微上扬,欣慰地看着莫德雷德,手中的魔杖在空气中化作灰烬,“说到底,你……还是背叛【她】嘛,至少……并没有改变,不过……也已经无关紧要了,未来的路呵……”她看着空间中越发密集的赤红色丝线,苦笑一声,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引力的重压,随迷离的光线消失在空间中。
阁楼在喃喃声中崩塌,莫德雷德缓缓睁开双眼,凝视着仍挂着露水的迎春花,“你……在害怕吗?”她轻抚着深绿色的枝条,水珠滑过嫩绿的叶片,滴在莫德雷德湿润的嘴唇上,草地上传末鸟雀跳动的声音,“不会,雄鹰不会因为恐俱而放弃飞翔,骏马不会因为恐惧而放弃奔跑,鱼群不会因为恐惧而放弃游弋,他们并非不知道高空的疾风,洼地的沼泽,深海的暗流,而正是因为知道了未知的恐惧才更有了前行的勇气,你……是在寻找【它】吗?”莫德雷德抬眼望向密匝匝的竹叶,长叹一声。
“就只有种事情吗?”陈段鸿眉头紧锁,把材料用力拍在桌上,扫视着三张照片上的女人,心生厌恶。
“这主要是为了家族未来的发展着想,您想您平时……也不太方便找,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加强与他们的联系,说不定还有利于您的魔术研究,您看要不就……”陈杜衡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神情却显得异常的慈详,在烛光的映衬下似麻绳般被无限扭曲。
“加强联系?笑话,我们陈家什么时候要依靠其他家族的力量,而且——这些也太次吧!”陈段鸿撕碎照片撒到空中,凝视着被引力牵引着缓慢下落的纸片,轻笑一声,“【联烟】这种想法,不但可耻而且可恨,这——和丧家犬有什么区别!”他按了按额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眉头,犹豫片刻,拔腿向门外走去。
“丧家犬?”陈杜衡注视着陈段鸿匆匆离去的背影,懊恼地捶了一下桌子,咯咯作响,千里眼中投出陈芷焦急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把碎纸屑收拾,“你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吗?可恶,失策了!”苦笑一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事象。
陈芷在石阶旁来回踱步,望着石堆边喃喃自语的莫德雷德,却不敢跃雷池一步,
仅在这缺处停留的片刻,就几经让她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恐惧,汗涔涔的额头在阳光下反射出昏暗的线条,“莫德雷德小姐——莫德雷德小姐——!”她望向花园尽头出现的人影,焦急地跑上前去。
“家主对不起……莫德雷德小姐她……”陈芷站在陈段鸿身前,却感受到了比先前更强的压迫感,语无论次的复述着先前的场景。
陈段鸿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踏着先前的旧路向莫德雷德靠近,鞋面与草摩擦的沙沙声与这片空间中模糊的呢喃声混合着,传入莫德雷德耳中,“找到了吗?莫德雷德?”陈段鸿也靠着乱石堆缓缓坐下,背对着莫德雷德,眼睛自然的合上。
莫德雷德眼前的阁楼被赤红色的丝线撕裂,“你的未来真是扑朔迷离呢……不过……似乎已经……有人在前面等你了……”摩根的声音从空间的裂隙中断断续续的传出,逐渐消散在现实世界中,莫德雷德长叹一声,转过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陈段鸿,“这就是你寻找的东西吗?我……终于理解了。”两人相视一笑,中间的乱石堆里传出奇怪的躁动声,石块像是失去了束缚般散落一地,迎春花的枝条悬浮在半空中,依旧那样鲜艳地开着,散发着微末的香气。
“原来……你自己就身在其中啊!真是可惜,和你的名字一样——就好像鱼儿永远活在水里,不可能知晓突破那层隔阂的方法。莫德雷德,你可是第一个啊,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陈段鸿站起身来欣赏了一会儿有些过分妖艳的迎春花,手中的引力被轻轻放下,径直向的入口望去。
莫德雷德瞥了陈段鸿一眼,手指穿过梦幻虚实的枝条,“不准备改写掉吗?为了忘却的记忆。”她轻叹一声,身影从阴影中突出,在阳光下重新审视着黑暗中的陈段鸿。
陈段鸿摇了摇头,从小径中走出破碎的阶梯被引力复原。陈芷错愕的目光被低垂的枝条遮挡,耳边边传来陈狴犴急切的呼唤声,“【他】……回来了?”他的语气是得有些苍老,全然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应有的摸样,剧烈咳嗽了一阵,“原来【术士协会】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靠谱啊!”
“哥哥,啊不——父亲,您才刚回来……先体息一下吧!”陈芷呆在原地,脑子还在回放着刚看到的魔力波动,“而且,还有一个女人呢!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挑了挑眉,死死地盯住莫德雷德的下盘,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女人呵!有趣,不过……【灵】应该已经死了啊!不会……是这小子杀的吧!”他的声音明显的透出不可思议的语气,从楼顶的窗口俯视着花园中的三人,眉头紧锁。
陈段鸿走向陈芷,拍了拍她的肩膀,将陈狴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替我向伯伯通报一下,【让他失望了】。”他轻笑一声抬眼看向惊愕的陈狴犴,高层的玻璃瞬间破裂,碎片划过他的皮肤,溅出一道鲜血将苍老的躯体从空间中驱散。
“唔……是陈段鸿吗?”陈狴犴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随合,瞳孔中闪着淡紫色的幽光,“欢迎回家陈先生,礼数多有不周……还清见谅……”他疲倦地瘫到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发呆。
“喂,陈段鸿,晚上要留在这里吗?”莫德雷德在深红色的长廊里漫步,看着仆人忙里忙外的身影,听着大厅里有传来的小夜曲悠扬的旋律,眼睛忽的亮起,快步走进一间尚未清扫的房间,拉开积灰的窗帘,顾不得漫天飞舞的灰尘,望着窗外宁静的森林,欣喜的眨着眼睛,“哇!这个房间的风景好好啊!”她侧身让过仆人,继续向前前去。
一条鸡毛掸子横空飞出,轻轻戳了戳莫德雷德的后背,用力挥动几下将她头上的友灰尘掸去,“别把地毯弄脏了,自己弄一下。”陈段鸿把鸡毛掸子交到她手中,全然不顾莫德雷德略略鼓起的后脑勺。
莫德雷德揉了揉温热的后脑勺,倒抽一口冷气,随手把鸡毛掸子插到花瓶中,全身划起一阵魔力风将灰生吹落,看着自故自向前走去的陈段鸿,气愤的跺了跺脚,“哪里有人用这种东西来清理人的啊!还有——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痛死了!”她快步赶上陈段鸿,挡后他面前。
“用着顺手就行了,管那么多于吗?更何况,我下手明明不重,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陈段鸿面无表情的辩解到,在一扇半开的房门前停下,“你难道……很怕痛吗?这可不像你——【大不列颠的王】”他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满脸黑线的莫德雷德,无奈的耸了耸肩。
“真的是懒得和你讲话。”莫德雷德推开房门一屁股座到床上,观查着房间里陈旧不堪的摆没,心情逐渐舒展开来,“那本王今晚就睡在这了,你可以走了。”她拿余光留意着陈段鸿的一举一动,心里的那点火子在草堆上跃动着。
陈段鸿愣了一下,熟练的打开柜子拿出洗漱用品,将床头的灯光调暗,手指在墙纸上摩擦了一下放在鼻前嗅了嗅,“没有变啊!真好……”他陶醉的走到窗前,目光透过漆黑的夜幕射向散着幽光的迎春花,像是在凝望着自己的故友一般。
“陈段鸿……你不会打算——和我一起睡吧!”莫德雷德拍了一下陈段鸿的后背,故作镇定的撇过头去,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神经刺激在大脑皮层上如过山车般飞速传导着,脸颊上的绯红比窗外的灯光更加迷离,“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睡地板上……不许上床,否则……”她娇怒的瞪了陈段鸿一眼,却只得到窗边无言眺望的背影,伴着同样沉寂的山风吹进莫德雷德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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