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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的事,折腾了月初一宿没睡。
第二日。
早膳时,她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舅舅,你可知徐澍是谁?“
6明远一恍,顿了顿道:“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名字?问这人做什么?“
月初觉得6明远神色有些古怪,便没有打算再说婚约之事,遂即开口道:“没,昨日翻爹的书册,上有写那人的名字,有些好奇罢了。“
6明远点了点头说道:“你爹识得的人极多,我也不一定全认识。兴许是哪个友人。你若无事,就随茵茵去上课吧,别晚了。“
见6明远似乎不想多谈,月初也不好再问,便跟着茵茵去女学上课。
月初长于书院,其父为山长。因而自小便在湖东书院随着士子们一起学习,所以这女学和书院之间有何区别,她还是十分好奇的。
女学在城外的山下,由两座院落和一座小楼组成。到了女学月初抬头看去,院门的牌匾上写着,毓秀书院。
毓秀书院?原来也叫书院?竟然比湖东书院还大上些许,承州虽是治学大州,不过这么大一间女学,可确实有些罕见。月初正想着忽见隔着两处院子砌着一道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看错了,还以为这么大一片竟都是女学。咦?怎么也是家书院?!正疑惑着,一旁的茵茵解释道:“最开始书院是在城里的,不过太小了,两年前才从衡山书院隔出这两宅一楼来用。虽是大了,许多不过隔壁衡山的院生,老扒着墙往这里偷瞧,也是怪讨厌的。“
月初点头了然,二人便进去了。进了书院一看,书院虽小却布置得精巧,回廊环布假山小亭,倒别有一番味道。正看着呢,这时廊边有一年轻夫人走来,她挽着堕马髻,身着绛紫的窄袖褙子,虽是相貌端丽,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男子的潇洒利落。
但见茵茵上前施了个礼,唤了声:“应先生早。“
那人点了点头又看向月初道:“这便是你说的那个表姐姐?“,茵茵道了句是,又对月初说道:“先生是书院的掌院。“月初便也朝她施了礼。
见她礼貌乖巧,应掌院点了点头快慰道:“竟也长这么大了?当初见你时,才刚会走路呢。“又转向茵茵道:“你且先去吧,我带着她看看。“
茵茵看了看月初,正犹豫之际。月初说道:“你还是先去吧,误了早课可不好,我先同掌院四处看看。“茵茵当下点了点头,便朝西边的小楼去了。
茵茵走后,她又上下细细的打量月初,笑盈盈道:“我姓应,双字若玄。你便是许玉的女儿?“
月初一愣:“应掌院认识家父?“
应若玄摆了摆手,“你也唤我先生吧,湖东书院的许玉,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别说是韶安城里,就是整个承州,怕也有不少识得之人。“顿了顿,她又道:“我与你父有过数面之缘。“
“原是父亲旧友。“月初道,应若玄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旧友谈不上,个别缘由还是以后再说吧。“说着便一面带着月初在书院里逛了起来,一面告诫其院规和课程。
女院有讲经堂、画室、乐室和绣室,绣室后面连着平日里先生们休憩的地方还有一间小书房是掌院的。平日里学的有,礼、乐、绣、画、书、数六艺,还有棋艺史论选读,早课在卯时,需齐读四经,而后是讲经及选读,午憩之后还有三课是六艺互轮。
月初一遍听着一遍默记,和书院差不多,不过是将射、驭换做绣、画。
四经中的《诗经》《书经》《礼经》和《论经》,女院除去《论经》改成《女诫》,各课皆有专门的先生教导。
说道此处,应若玄突然问道:“四经可读过?“
月初点了点头:“都读过了。“应若玄一愣,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问道,“七书呢?可有读?“
月初瘪了瘪嘴,“还有一本《禹典》没读。“应若玄听后眼底暗动,有些惊喜叨了句:“到底是他的女儿……“而后又转了话头。
带着月初一路看一路说,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内院,“这是我的书房,你且进来吧。“到了一屋前应若玄说道。月初点了点头也跟了进去。
书房内置一些典籍,有的是月初看过的,有的是她没看过的。却见应若玄直径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份文书递给月初。“你先看看吧。“她说道。
月初翻开一看,是不久前刚下的一份官府文书。
“九月女子科考?“杏眼微睁,月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每年的文科不同,褚朝每三年才会有一届女科考试,凡十八以内非奴籍的女子皆可参加科考,进榜者至内廷为官三年可归。因为父守孝,上次女科月初已是错过。
“可是,不是三年一科吗?“月初问道,去年才刚刚结束。
应若玄点了点头:“是,今年是特科,内廷司是不收人了,不过秘书省还缺修撰的女官。文书已下至各地女院了,各院可举荐一名女院生应举。你既已读到七书,想必初试已不是问题。“
“那……那其他人呢?“虽然欣喜却也不敢妄拿名额,
“她们啊?四经都还没读全呢,怕是初试都过不了,“应若玄笑道:“这次要不是你来了,我怕是连一名都举荐不出。还是说……你不愿?“
“不不不,“月初急忙摇头道,她怎会不愿?入朝为官,为国分忧一直都是父亲的夙愿,只可惜屡次应举确未能如愿,若是她能……
见月初并未拒绝,应若玄也稍稍放心:“听说,你祖上也曾出过女官的?“
“是啊。“月初还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中,应若玄看了看月初的神情,心中有些欣慰:“若我们书院也能出为女官,也算是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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