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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放纵的夜（第1页）

第一张我写的语气较为轻松，然而写到一半便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第二张写的尽是解释我无法接受她感情的原因，没写完就觉得自己很懦弱，再次撕掉……一次次重写，揉碎……我叹气，心知这一切都是徒劳。最后一张纸上，我仅仅写明了我要去外地工作，让她帮忙照顾肥球……

将留言放在桌上，我最后一次望着这间老屋子，尽管我依然不舍，但我妆容后的目光，是冰冷的、阴郁的、毫无波澜的。带上行李包，拉开房门、关门……忽然想到李瑞雪送我的磁带随身听，被我遗忘在桌上，正孤零零地躺着……我咬着牙，关上门，冲下楼，跨上摩托车，又叹了口气，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再次冲上楼，打开门，将磁带拿起，收进口袋……

骑上李刚的摩托车，连上他车子改装过的音响，将音量开到最大，点燃发动机，转动油门，催促摩托车高速迸发……呼啸的夜风吹得我睁不开眼，并且身上的热量迅速在这个夜间蒸发，背上的吉他像是放飞的风筝，卷着空气的阻力，像是拉着我不让前进一般，我却不顾一切发狠加速，摩托车狂躁地轰鸣着，车载音乐劲爆的聒噪着，我却不停的嘶吼着，像是骑着哈雷摩托的伤心牛仔，在一眼玩不到头的公路上飞驰……我发泄着情绪，可这些情绪却像肺泡里紧紧沾粘着的焦油，死活离不开的我身躯。qqnew

……

我直径开到了失心，下了车，一把推开酒吧大门。

然而迎面相撞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褐色紧身裤，捂着嘴，掉着眼泪，耳垂戴着”刚“字闪闪发发亮的耳钉。

辛夜蕾看了看我，却半响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眶离开了。我也没心情理会明显是受李刚委屈的她……我连自己都理不清，我能理得清谁？

迎着烟酒带着放纵的喧嚣冲进去，像是冲进了一个浑浊的地窖。我目空一切地走向舞台，将行李包丢在一旁，卸下背上的吉他。待李刚、罗昭、妖妖和660正准备演唱的歌曲结束，我抱着吉他跳上了舞台，喊道：“《wickedga》！快点！”

李刚似乎一下子没认出我，愣了一下，这才惊讶的指着我，对在座因我的出现而兴奋的交头接耳的酒客们说道：“这是耗子，我们乐队前主音吉他手，今晚可能抽风了，打扮成这鬼样子现身。”

台下众人欢着，闹着，吹着尖锐的口哨，有节奏地喊着：“耗子！耗子！耗子！”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迈克尔杰克逊，还未开口，只需站在那便迷晕了一大片歌迷。我喘着粗气，将吉他背在身上，将李刚挤到电琴的位置，自己占据了主唱的中心位置，向身后的乐队吼道：“wickedga！！！”

这是一首英文歌，是芬兰哥特摇滚乐队hi的一支歌曲。在赶赴失心的路上，我已经将单曲在脑子里重复了许多遍，这是我十分喜爱的摇滚。

此时站在舞台，我更是迫不及待的下意识扫动着琴弦，发出一阵不和谐的杂音……我要亲自唱响这首歌。

“耗子，咱们缺个键盘手……要不，换首歌？”

李刚无奈笑笑，举起酒瓶对台下众人说道：“各位，喝酒！今晚我就陪这个疯子玩玩……他妈的，拿个民谣琴唱哥特，也是没谁了。”

鼓手660无奈敲着鼓边，对李刚抱怨道：“老大，这歌没有键盘的话，我和罗昭怎么切进来啊？”

李刚扭头答道：“我用电琴代替键盘吧，你俩跟着我点进……”说罢，李刚试弹了几个音，定了节奏和曲调，说：“开始吧！”

“等等！”台下忽然传出一阵嘶吼。

酒吧昏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举着面前的酒杯，颤颤巍巍的灌进口中，然后转身，从阴影里缓缓走出。

竟然是已经喝得烂醉的江潮！

他扶着身边的酒桌和椅子，跌跌撞撞的将自己拖向舞台，举起手指对我说：“键盘……我，我来敲……”

顿时，酒吧众人开始压缩逐渐浓烈的情绪，仿佛雷鸣前的天空，卷起了漫天积雨云。一些年轻的女酒客们已经忍不住兴奋的情绪而失声尖叫起来。

江潮几乎是被众人推上台的，他走到我面前，扶着我的脖子，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笑道：“打扮……打扮得挺像那么回事……”，他伸出手问我：“你的唇彩呢？给我。”

我掏出唇彩，江潮醉笑着也给自己抹上黑透的唇彩，扑在键盘旁边，向已经躁动不已的听众比出噤声的手势，然而满意的点点头，手指猛地发力，一串在他即兴改编且更加烘托情绪的前奏已然响起。

江潮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天花板，因此露出了大部分眼白，他随着节奏大幅度摆动身子，再加上时不时醉醺醺的诡异微笑……那神情，仿佛不像是在弹键盘，而是在嗑摇头丸。

二十秒后，660的架子鼓切进，鼓点带来的强劲节奏令江潮的琴声更加有力，五十秒的键盘和架子鼓的前奏过后，我低沉撕裂般的声音，伴着罗昭的贝斯，像是陷入沉睡中被惊醒的雄狮，发出了一开始就将歌曲推向顶点的怒吼。

尽管我的民谣琴在一系列插电乐器中听不到任何音量，但我依旧精确地按着每一个和弦，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我唱着不甚标准的英语，心里想着这支歌的含义：世界在燃烧，除你无人能将我拯救，爱欲教愚人所为是如此癫狂，我从未期冀会邂逅伊人如你，从未料想你就是我梦中所需，不我只想坠入爱河，（这世界只会让你心碎），不我只想同你坠入爱河。

李刚和妖妖配合着弹奏电琴旋律，而在歌曲进行中，他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仿佛是在问我：你不是和你媳妇儿在家共度良宵呢嘛？怎么突然打扮成这幅鬼样子来失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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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样向他投去别有意味的眼神：你他妈把辛夜蕾怎么滴了？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对你的姑娘，你个傻逼却不珍惜……

也不晓得这傻逼有没有读懂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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