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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就是今日你叫我何大人,便是因为这个梦?&rdo;

七袖点了点头,&ldo;梦中,母亲她对我很不亲近,不愿与我说话,不愿关心我,似乎看见我就很烦。因为我失手打破了一件东西,她将我关在火牢里,用火烧。&rdo;她拉住何生的袖子,蹙了蹙眉头,&ldo;幸好这是个梦,如果它是真的,我不知道那么多年我是怎样熬过来的。&rdo;

何生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了那个梦对她的影响,想要带给她一丝力量。七袖回握住他的手,接着说,&ldo;梦里哥哥的身体很不好,还有啊,他一直都不敢和青翊说出他的心思。现如今,他们成亲了,我很高兴。&rdo;微微想了想,七袖顿了顿道,&ldo;方才我昏过去又想了很多,脑子里出现了那个梦的片段,还有我现实的事情。我抛却那个梦,看到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哥哥还没成亲,但是你一来提亲,母亲她就同意了。你很好,我很欢喜。&rdo;

&ldo;你也很好,你嫁给我,我也很高兴。&rdo;有温柔的吻落在额头,七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但是当她想到梦中一个不能忽略的人时,一种异样的疼痛从心底涌了上来。她睁开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她现在可以同何生这般熟悉亲昵,因的是昏过去时将梦境与现实的一个比较区分,她认定现下是真实,所以她认定何生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心之所属。

只是,一想到云乔,七袖的心里就难过的厉害。

察觉到她的异样,何生坐到她的对面,握住她的手,&ldo;怎么了?&rdo;

七袖抬眼看向何生,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ldo;梦中,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叫做云乔。可是我想了想,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rdo;

何生先是一愣,脸色也有些苍白,却很快松了口气,问道:&ldo;嗯,然后呢?&rdo;

&ldo;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rdo;看出他的郁闷,毕竟他们已经成了亲,在他面前说喜欢别人,换做是别人也是接受不了的吧。七袖着急解释,&ldo;我说的是那个梦,那个梦而已。我想着,你是我夫君,我不应该有瞒你的事情。我……&rdo;

话没说完,就落入何生的怀抱,七袖心中一定,伸手也抱住了他。听得何生温柔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ldo;你同我讲,我很开心。&rdo;

梦中的不安与绝望一扫而空,七袖觉得很满足,她紧紧抱住何生,眼泪却落了下来。

&ldo;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rdo;何生松开她,轻轻为她擦干了眼泪,&ldo;我在呢,袖儿别哭。&rdo;

七袖钻入他怀中,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埋头闷闷道:&ldo;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所以我什么都不怕。可是,我却又很害怕。若是梦境成真,没有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的人,我该怎么办?&rdo;

何生轻叹口气,拥住她,把她的头挪到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背,&ldo;你这样埋头哭,不怕闷坏了么?&rdo;顿了顿又说,&ldo;我们是夫妻,也不是说说就算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你赶不走我的。&rdo;

又哭了好一会儿,七袖渐渐平静下来。就着何生的怀抱,她慢慢说:&ldo;我接着说给你听。梦中的云乔,我是第一面就喜欢他。你也知道,我在梦里很孤独,他是第一个见到我就说,我像一方玉枕,很容易碎。&rdo;

&ldo;他时不时来找我,彼时我觉得女孩家要矜持,所以他每次来找我,我就会做出很严厉的模样。&rdo;

&ldo;可是,后来,我向他表白了。你不许吃醋,我同你说哦,我不知道他是怎样一种心思,他的到来让我觉得很慌乱。我想着,既然是我先说出来,他若是答应了同我在一起,那便是心里有我;若是他拒绝了,那我也好有一个死心的理由。这样,这件事就可以断了,你说是不是?&rdo;

何生点了点头,&ldo;嗯,当断则断,不纠缠,是你的风格。&rdo;

七袖闷闷一笑,&ldo;其实,我没有不纠缠。我同他讲明了心思,他拒绝了。我本该断了这份心的,可是我却想着只要我努力,他就会动心,我总觉得他心里是有我的。&rdo;

&ldo;嗯,我明白。是他给了你错觉,你在幻影中步步沦陷。&rdo;何生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一笑。

七袖愣了愣,&ldo;你说的也在理。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想要做的都没有时间去做了。后来这个梦就断了,我也记不大清了。&rdo;

&ldo;袖儿,你是不是很难过?&rdo;

听得何生这样问,七袖在心里仔细想了想,回答道:&ldo;我说不清。若这件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希望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我能同他好好地道个别。&rdo;深吸一口气,接着说,&ldo;这样日后我再想起,我就会觉得这件事有始有终,很完整,我便再没有后悔的理由。也是同我那一段,那样放他在心上的感情,告别。&rdo;

长久的沉默,灯花突然的爆开让何生回过神来。何生扶起七袖,认真地看入她的眼睛,&ldo;袖儿,若是云乔与我同在,你会选谁?&rdo;

七袖眨了下眼,只觉好笑,&ldo;你胡说什么呢。他只是我梦中的一个幻想,怎么会与你同在?&rdo;

&ldo;不要投机取巧。&rdo;何生急切地问,&ldo;袖儿,告诉我,你会选谁?&rdo;

拉过他的手,七袖笑道:&ldo;我会选你。我晓得纠缠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方才说的也不过是大好时光里,几句不着边际的感慨。你就是你,同我一起长大,照顾我,谦让我,在乎我的你。&rdo;又有些不安,七袖抚上他的脸,&ldo;是不是我方才的话吓到了你,我的浑浑噩噩颠倒梦境与真实,吓住你了是不是?&rdo;

何生脸色稍缓,摇了摇头,&ldo;没有吓到我。&rdo;他偏头想了想,终是有些不忍地看向七袖,&ldo;袖儿,你不记得云乔了么?&rdo;

有笛声隐隐约约伴着虚幻而来,谁曾临风一曲独立园中,回头一笑给了她不忘的温柔?

只是片刻的失神,七袖笑道:&ldo;那不是我的梦么?哪有什么记得不记得。&rdo;

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何生拍了拍她的手,&ldo;是我想多了。&rdo;顿了顿又说,&ldo;你昏睡许久,现下还困不困?要不要吃点东西?&rdo;

七袖展颜一笑,&ldo;有些饿了,想吃你做的面了,做给我吃好不好?&rdo;

何生点了点她的额头,&ldo;你呀,厨房师傅做的还吃不够,非要折腾我不是?&rdo;说着却站起身来,&ldo;那我去做,很快回来。&rdo;

七袖点了点头。

待何生离去,房间只剩她一人之时,七袖对着桌上的灯烛出神了很久。她对何生撒了谎,她心中觉得十分愧疚。她怎么会不记得,曾经她喜欢上了在哥哥药铺里坐诊的大夫云乔,可是却如梦中一样,知晓她的心意之后,云乔同她渐渐疏离。

惊雷炸响的雨夜,屋内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七袖站在窗外只觉心寒竟瑟瑟发抖。那是云乔和他身边跟着学医的方锦。透过一方烛火,七袖甚至看到了方锦眼中的得意与挑衅。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自罚一般在雨中站了一宿,又怎么会大病一场,醒来之后记忆还有些错乱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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