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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酒席（第1页）

老奎头听她如此说，达拉着厚眼皮子不语。

牛三妮说：“你去给庄掌柜的说，说俺说的，让她们都搬走。”

老奎头下去给庄老板说了。也没什么生意，庄老板正在往店里收拾摆在外面的瓮罐，关了店门，好送牛三妮回家。听老奎头说，也没抬头，也没接话。

牛三妮想知道以后她是不是能当住家，说话好使不使，尾随着下来。见庄老板没表态，登时拉长了脸，要去问个子丑寅卯来。

走到庄老板身后，听他自言：“咋会少了一个陶罐，是上午人多，被顺走了？”

这还了得，生内贼了！牛三妮也不再问庄老板话，转身蹦进后院大喊大叫。

“庄记杂货铺丢了东西了，谁的手不干不净的！”

二姨太太这时回到南屋躺着了，听明白叫喊的内容，翻身朝里歪着去了。王家的本身心神不宁的，听到心愈加惶惶的，到门口细听。不想，牛三妮见门闪开条缝，上去一把推开，门把王家的推的后退两步。牛三妮见她怯怯的，有贼眉鼠眼之态，气越发壮。

“俺店里丢东西了！”说完，闯进屋，四处看。

王家的急了，说：“你的东西丢了，与俺有什么关系？”

“你是这里的租户？只你一个女人住这？马上搬出去！”

王家的哆嗦着嘴唇说：“什么道理啊？快到腊月，突然让俺一个女人往哪里搬？”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庄老板赶来，拉着牛三妮的袖子就走。

“没丢东西，没丢东西！是俺数错了。”

两人拽到南屋前，牛三妮揽住廊柱不丢。二姨太太开门，抱着瘦长的胳臂，立在门内，歪头冷眼瞧着他们俩。牛三妮拿眼往屋里乱瞅。

庄老板使命拉上她手腕，叫道：“俺的天啊，要干甚？这是县保安团长的家！”

二姨太太冷冰冰的问：“你有事吗？”

牛三妮还硬伸着脖子说：“俺店里的东西丢了！”

“你是谁？哪里的店现在成你的了？”

噎的牛三妮答不上话来，也知道遇到了硬茬，被庄老板一使劲拉回店内。

庄老板说：“你疯癫了？”

“俺从楼阁窗户看到院子柴禾垛边有个陶罐，当时还奇怪新罐子怎会放暗旮旯里。你丢的是不是鼓肚子黑釉陶罐，可以腌咸菜的？”

庄老板惊讶。原认为是看热闹的人顺走了，竟出了家贼了！二姨太太必然不会偷一个陶罐，王家的有病在屋，一直没出门，最可疑的是老奎头。平时也没见老奎头有贪小的毛病。庄老板这一愣一想不言语，让牛三妮更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庄老板说：“没有丢什么陶罐，俺点错了！”

王家的被牛三妮进屋搜了一回，越想越憋屈气恼，不顾有病的身子，哭闹着来要个说法。

“谁是家贼？你们单单去我屋里搜？我男人不在家，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平白受欺负！”

又说：“她不是说在柴禾垛那见到陶罐，要搜都搜！俺就是贼了？”

老奎头忙过来劝，又引来不少人的围观，也嚷着都要搜一搜。

庄老板没办法，说：“去老奎头屋里看看也好，这事也就结了。”

老奎头的小屋是过去杂货铺临时放杂物的，也没有上锁，几个人进去，床下竟躺着个新陶罐，大肚子黑釉的，拿出来，竟倒出些石灰。众目下老奎头紫黑了脸，紧抿着厚唇，不言语。

庄老板一拍脑袋说：“好了，好了，俺知道老奎头为何不说话了。他咋说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上午他说想买个坛子给老婆腌咸菜，没钱先赊着，一转脸俺就忘了。”

老奎头脸色松泛开，说：“俺就等庄老板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俺那会忙，不顾的提屋里，放柴禾垛后面是怕磕碰破了。”

众人一听也是，一场误会，都散了。

二姨太太把还在哭哭啼啼的王家的扶回北屋。

二姨太太说：“用藏到床下？一个人，放到屋角还怕磕破了？”

“看样子庄老板还有厚道地方，没想到老奎头手脚不干净。”

“里面放了石灰，必定不是腌咸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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