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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过后,宫中传话让永平侯及四小姐进宫领赏。
这是天大的恩惠,侯夫人金氏亲自指点余笙的穿戴,身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款式端庄大气,颜色又灵动夺目,衬托豆蔻年纪的余笙活泼可爱又不失高雅气韵。头戴赤金掐丝嵌羊脂白玉海棠迎春花头面,与如今的早春时节遥相辉映,十分应景。
余笙端坐在侯府马车中,幸亏父亲请了宫中礼仪嬷嬷给自己上课,让她对皇家礼仪十分熟悉,心中多少有些底气。马车入宫后换成轿子,到了皇上办公的谨身殿外下轿步行。永平侯带着女儿余笙来到殿门外,主事的太监看到立马换了笑脸,躬身说道:“侯爷和四小姐稍候,老奴通禀一声。”
不一会主事太监出来,细声说道:“二位还得稍候,靖王世子爷在里面还没出来。”
在殿内,赵楚凌直直跪在皇帝面前,额头抵地,恭敬说道:“皇爷爷,孙儿的赏赐只此一样别无他求,请皇爷爷成全。”
孝昭帝对赵楚凌的此次表现非常满意,加上上次匈奴大战活捉三皇子之事,让皇帝对这个嫡长孙充满了期待。皇上已经做好了赏赐封地、田地、金银珠宝的准备,不料想赵楚凌只提了一个要求:世子妃人选要自己做主。
孝昭帝不怒反笑,说道:“凌儿,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地位,怎可随意婚配?”
赵楚凌也不抬头,跪着答道:“皇爷爷,孙儿知晓厉害关系,想当年皇爷爷也是凭借自己的雄才大略才登上大位,孙儿不才,却是您嫡系血脉,也想效仿您不靠女人、不靠外戚,只凭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作为。”
孝昭帝思索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但此一时彼一时,你若有个实力强劲的贤内助会省力很多。”
赵楚凌砰砰磕头,诚恳地求道:“皇爷爷,求您怜悯,求您相信孙儿,除了世子妃一事,其他我都听您的!”
孝昭帝心念一动,问道:“凌儿可是有心悦之人?”
赵楚凌身形一顿,答道:“皇爷爷明鉴,孙儿虽有心悦之人,但对方并不知晓,时机还不成熟。”
孝昭帝便了然,少年情愫,一旦陷入其中便难以自拔,但是帝王之人选哪能受情爱的牵绊,嫡长孙身份贵重,若是随便娶了小户之女,将来如何统管六宫?
孝昭帝沉声说道:“凌儿,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个条件。”
赵楚凌欣喜地问道:“什么条件?”
孝昭帝回到:“世子妃你自己选,但是你的侧妃、宠妾及所有后宫女子都要由你长辈来定,你可答应?”
赵楚凌愣在当地,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日思夜想的俏脸,她一定很不高兴世子府除了她还有其他的女人吧,但是如果不答应,连相守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赵楚凌正色答道:“皇爷爷,我答应。”
余笙在殿外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世子爷赵楚凌终于走了出来,两人目光对望一眼,余笙便立刻察觉出他的难过,双方见礼后,赵楚凌向殿外走去,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余笙,这一眼好似表白,好似求助,好似祈求谅解,让余笙的心不安起来。
进入谨身殿,余笙跟在父亲身后,没有抬头,给皇上行了大礼。
孝昭帝让余笙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庞,这个女孩子书法一流、骑术一流,且容貌也是一流的。
孝昭帝眼睛一亮,看了眼永平侯说道:“卿家家教严明,子女成才啊!”
永平侯赶紧躬身答道:“谢皇上夸奖,臣不敢当。”
孝昭帝温声问余笙:“小丫头,您想要什么赏赐呢?”
余笙想了一下,柔声答道:“回陛下,小女不才,想给父亲和母亲讨个恩典,小女自幼受父亲亲自教导,母亲言传身教,才取得小小成就,因此小女自己不敢居功,只想让父亲和母亲有所慰藉。”
此话一出,侯爷深受触动,没想到小女儿一心想着父母,没有为自己讨要封赏。
孝昭帝点头赞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子锐,这个孩子送来坤宁宫给皇后做个伴吧!”
侯爷一听心里一颤,他是真舍不得啊,但是皇上开口哪容得别人拒绝,只得谢主隆恩。
孝昭帝随即高兴地赏赐给永平侯田庄一处、良田百亩,金银珠宝无数,让余笙惊诧不已。
待永平侯父女回到府中,宫中的赏赐也随之而来,让金氏和吴姨娘笑得合不拢嘴,随后被告知余笙即将去宫中侍奉皇后娘娘,这消息让吴姨娘再也笑不出来,但是她也不敢哭,只是默默开始收拾余笙的行装。
余笙本人还算镇定,既然没法子拒绝,那就坦然接受吧,她收拾东西时看到了给世子爷赵楚凌新府邸起的名字,这个纸条还没给他,于是叫来琥珀让她务必今晚送过去,明天一早就要进宫,以后递东西可就难了。
弯刀拿到纸条后恭敬给世子爷递上去,双手奉上的,心想这样显得我尊重四小姐。
赵楚凌果然很满意,刚要表扬,这时画戟突然进来,直接了当汇报:“世子爷,刚得到消息,皇上下令让四小姐进宫侍奉皇后娘娘。”
赵楚凌面色大变,问道:“消息可靠?”
画戟回道:“非常可靠,明天一早就进宫了。”
赵楚凌剑眉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皇爷爷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猜中了我的心思?
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余笙进宫侍奉,身份大变,她的婚事永平侯是无法干涉了,这样自己不是更有主动权了吗?自己是可以随时出入宫廷的,想见她不是更容易了吗?
这样一想开,赵楚凌心情平复下来,虽然不知皇爷爷到底想要怎样,但是目前来看余笙进宫对自己是好事。
宫中守卫森严,高手如林,自己给余笙的暗卫以后就用不着了,只能另想他法,好在自小他就在宫中行走,还有许多人脉可以用,于是叫来弯刀如此这般给与安排,他的底线是余笙不能有任何生命危险,谁也不能触犯这条线,宫中可不只有皇后娘娘,还有长宁郡主随时可以出入,禁卫军都是王秉直的同僚,这些都不得不防。
安排好了这些,赵楚凌打开余笙写的字条,上面有几个院落的名字,清雅脱俗、不拘一格,赵楚凌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随即安排弯刀将这些名字都做成匾额送往世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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