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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2页）

待他们走得远了，宏晅终是看向我：&ldo;你自己说，元汜到底说什么了。&rdo;

我低垂着眼帘，斟酌了片刻，缓缓道：&ldo;陛下，到底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他说了什么臣妾并不在意，也请陛下不要多问了。&rdo;

他听得神色一黯，我咬了咬唇，续道：&ldo;他生母去得早，近来又出了这许多事情，心中不舒服也是有的。&rdo;我看了看元汜，又说，&ldo;充仪说他自昨日到了韵宜宫就不肯吃不肯喝，陛下别让他跪坏了身子。&rdo;

他端详我须臾，长长一叹：&ldo;朕不追究他，也不怪元沂，你说就是了。&rdo;

我颌首莞尔道：&ldo;陛下既不打算追究，也就不要问了。&rdo;

他颜色稍霁。眼瞧着这事便要这么了了，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孰知元汜竟是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地道了一句：&ldo;妖妃，装什么好人……&rdo;

低沉的拍案声让我们都是一惊。我从没见过他神色如此冷厉地看哪个孩子，连琳仪夫人也在旁蹙了眉头：&ldo;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晏昭训好歹是你的长辈。&rdo;

&ldo;她害了我母妃！&rdo;元汜不平地驳着，全然不顾宏晅愈冷的神色。

宏晅的视线从他面上移开，复又问了元沂一遍：&ldo;你告诉朕他到底说了什么，如若不然，今天的错就全是你的。&rdo;

我心下一栗。却见元沂紧蹙着眉头踌躇了片刻，仍是抬头坚定道：&ldo;□臣就是说不得，诅咒母妃和妹妹的话，就是不能说！&rdo;

这倔脾气……我心中一叹。听得宏晅扬声叫人时，虽是口气轻轻颇有些虚张声势之意，仍忍不住惊慌，伸手一拉他的衣袖，急道：&ldo;陛下别怪他……&rdo;

他挑眉看向我，又看向芷寒，眼中的意思分明。

&ldo;元……元汜他……他说……&rdo;芷寒支吾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口，抬眸看向我。我低下头，犹豫了片刻，语气不稳地低低道：&ldo;他说臣妾和阿眉都该死。&rdo;

宏晅显是愕住。我看向静妃，她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ldo;父皇。&rdo;皇长子元汲上前一揖，语声犹带着些许稚嫩却平平稳稳，&ldo;若是如此，此事怪不得二弟。&rdo;

&ldo;皇长子是长兄。&rdo;静妃睇向他，强自支撑着一份冷静淡淡道，&ldo;怎的也如此偏颇？他就因为一句话想掐死你三弟。&rdo;

元汲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向宏晅道：&ldo;父皇，若是有人说儿臣母后的不好，儿臣也是不会答应的，何况是如此恶语。二弟年纪小，为了母亲一时冲动而动了手，并非有心要取三弟性命。&rdo;

静妃轻缓一叹，幽幽道：&ldo;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皇次子如今正好七岁，小小年纪就敢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日后还要做出怎样的事来？&rdo;

&ldo;那三弟小小年纪就敢辱骂庶母，静母妃觉得他日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来？&rdo;元汲面上带着并不符合他年纪的冷意，丢出这句话后又向宏晅揖道，&ldo;父皇，两个弟弟都年幼，偶尔打个架实在不是什么大事。&rdo;

原是因我们这些作长辈的之间的怨恨而起的争执，却让这么个尚不满十三岁的孩子来劝架。我不由自嘲一哂：&ldo;臣妾也觉得此事就算了。两个孩子都还小，怎么罚也不合适，就只好罚作母妃的。若说是元汜有错在先，听到那话时良充仪也是一愣，陛下罚了她亦说不过去；若说是元沂……臣妾倒是不怕什么。&rdo;

他轻声一笑，搁在案下的手伸过来在我手上用力一捏以示不快，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

此事就算了了。

众人散去后，我方蕴了如常的笑意，给他添了茶水，嗔笑道：&ldo;陛下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一个四岁一个六岁，能闹出多大的事来？臣妾听完也就不在意了，陛下何必。&rdo;

&ldo;是，童言无忌。&rdo;他沉一叹息，&ldo;当然怪不得元汜，但朕方才真想拿静妃问罪。&rdo;

我一讶，忙劝道：&ldo;陛下可别……帝太后的病刚有点起色。&rdo;

&ldo;朕知道。&rdo;他一声轻笑，眸光冷冷地道，&ldo;童言无忌，大人怎么教他便怎么听，可见静妃都对他说了什么。&rdo;

&ldo;倒也不怪静妃娘娘恨臣妾。&rdo;我眉眼一弯，&ldo;谁让臣妾独宠了呢？莫说是静妃，只怕别的嫔妃多半也是怨的。&rdo;

就算他本就没打算罚元沂、元汜中的任何一个，我还是要多谢元汲。关键时刻，他这个作兄长的肯出来护元沂一把，不论作用大小，总是一份亲情。

我专程到月薇宫去了一趟，琳仪夫人知道我的来意，不曾与我多话，直接吩咐宫女带我去见元汲。

他正在书房练着字，见我进来起身肃然一揖：&ldo;晏母妃。&rdo;

&ldo;殿下。&rdo;我回了一福，又颌首诚恳道，&ldo;多谢殿下。&rdo;

他很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我的肚子忙请我坐。我含笑坐下，又道：&ldo;多谢你肯护元沂，他性子太急了些。这话当着陛下的面本宫不能说，实际却是明白的，出了什么样的事也不能掐着自己的弟弟不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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