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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还是大伯母出来打了圆场,否则原本一家团聚的戏就唱不顺了。
家宴开席之前,底下人来报,镇北王到了。
司徒珏居然自己跑来了,我刻意没有通知他,特意选在他不在王府的时间回沈家,已经打定主意不必算上他了。
倒是沈父的脸色一下就阴转晴,甚至主动跑到前面去迎接,仿佛司徒珏才是他亲儿子,我不过是个来吃席的外人。
因为他的张扬,大伯父跟大伯母对视了一眼,也起身去迎。而我就与最稳重的国公爷坐在原处,岿然不动。原身的记忆里几乎没多少关于祖父的资料。
单是从身边的下人处打听来的消息,以及我回来这一趟,亲眼所见,沈家这位国公爷确实上了年纪,得有六十多岁,在这种时代已算是高寿了,而且不苟言笑。哪怕这种时候,一屋子人都跑出去迎接那个王爷,只剩下我跟他坐着时,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
这样挺好,我喜欢安静的人,好相处。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热闹的人声,众人簇拥着司徒珏走了进来。
沈父热切地边走边侧着身子跟司徒珏攀谈,表情几乎有些谄媚了,我刚收回视线,不想再多瞧他,就听见他点我的名,“沈星叶!你这王妃是怎么当的?出门一趟也不知道等着王爷一起,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沈府没有家教!”
难怪听见司徒珏连名带姓这么喊我时,都会有一股无名火,让人特别焦躁,原来根在这儿啊。
看来原身从小被父亲训斥,都是这么被连名带姓地吼着,所以才会反感。
我慢悠悠起身,正准备回嘴,就听见司徒珏替我辩驳,“岳父误会了,是小婿怕公务处理起来没个时长,便嘱咐星叶先回来,没想到我这边倒顺利,提早结束便赶过来。”
“原来如此。”沈父似乎很意外,司徒珏居然会为我说话,略尴尬地生生转了其他话题。
直到司徒珏进了屋里向祖父行礼,被安排了上座,他推辞了一下自己落座到我旁边的位置。
“既是家宴,大家都是长辈,不必客气。”
我悄悄观察司徒珏与沈家这几位谈笑风生,措辞十分讲究,并不摆王爷架子,反而很是谦和,说话选题都很衬着对方,颇有讨好沈家的意味。这些事,他也是会做的。
毕竟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从小进出宫廷,跟正儿八经的皇子一起读书,礼仪这一块,拿捏得稳稳的,只要他愿意,让身边的人如沐春风,不过是轻松为之。
可原身嫁给他三年时间,没有得到他一丝丝的善意,最后郁郁而终,也都是他故意的。
我越是看到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让沈家人满意的地方,就越替原身不值,也越觉得这男人挺恐怖的。
一餐饭吃得心不在焉,好几次秋姨娘那边丢来软钉子,我都不接招,让她反倒讨个没趣。
不就是借着催生的话题来恶心人嘛,她刚给我那便宜爹生了儿子,马上就要被扶为正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先前被我兜头盖脸的怼了几句之后就一心想找机会要踩回来。没想到我这会儿不搭理她,让她信心满满打出的连招全变成了空气拳,脸上的表情倒有些好看了。
宴席过后,沈父想跟司徒珏再聊一会儿,请他去隔壁喝茶。
秋姨娘趁机说让我们就住在沈府,明日再回去。
司徒珏望向我这边,我正准备说不用,就听见堂姐沈茹说道,“那敢情好啊,明天大哥也该到了,你们就在家住下,明天等大哥回来了,就不用再从王府过来,来回走了。”
接着她挽住我的胳膊,小声道,“妹妹就留下来吧,你要是回去,我也得跟着走了。”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意,我只好点头同意。
男人去隔壁花厅里喝茶聊天,我便跟大伯母堂姐一起去秋姨娘的院子里看婴儿。
原本秋姨娘还不太乐意,借口说什么晖哥前日里受了凉,闹腾得厉害,刚被乳娘哄睡下,不宜被探视。
大伯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晖哥亲姐难得回来一趟,看一眼没什么的,以后你们晖哥还指望姐姐姐夫多提携呢,自然是要认认亲。”
秋姨娘大概也是从沈父那里得到了一些暗示,觉得司徒家的王爵还是有些分量,所以不好在这种时候扫了我的兴。她可以跟我不对付,但她儿子也姓沈,以后说不定能通过我从镇北王府里分到些好处也不吃亏。
一番表情变化之后,秋姨娘才松口让我们进去。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婴儿长得是真好看,沈家男人典型的大方脸塌鼻梁蒜头朝天鼻,他是一点都没沾到。秋姨娘年轻的时候得好看成什么样子,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小婴儿。
不过又有一说,这孩子长得壮实的不像是不足月的早产儿。
虽然我没有亲身经验,但毕竟是现代灵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刚好我大学时期在一家儿童医院做了一段时期的义工,早产儿的病房里见到的孩子可没有这么胖乎,个头还这么大的。
沈父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年纪,论样貌实在是夸不出来口,论才干嘛,也没听说有多能干,主要还是会投胎,都是祖上积德。秋姨娘不会是给他戴了绿帽吧,这孩子该不会不是他的种吧?
不过这种时代又没有科学的亲子鉴定,我瞎猜也没有根据,除非他长大之后跟生父越来越像,那就有趣了。
听说这次沈父回京述职,还是想留在京中,免不了要四处活动活动,借着自家老子的名号搞点阵仗,再卖卖人情,估计就能成事了。
哪怕官阶不变,地方上的五品官跟京中的五品官都是没得比。
我猜他巴着盼着司徒珏来,估计就是想从司徒珏这儿打听打听消息,虽然司徒珏跟他比是官场新人,但兵部里有一大半的人都是老王爷的旧部,就连兵部尚书都曾与老王爷一块上过沙场,有过命的交情,再加上太妃跟皇后的亲戚关系,算起来司徒家虽然人丁萧条,但还是沈父眼里的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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