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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正便说:“我看你闯起祸来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
家惠反问道:“那你说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子?”
恩正说:“女孩子应该文静。”
“那文静是什么样子的?”
恩正知道家惠又在调皮,便佯装板起脸孔说:“文静就是不调皮。”家惠歪着嘴巴咯咯笑起来。在大部分时间里,家惠都显得比那个年代的一般女孩开放,她从不隐瞒自己对恩正的好感,不过她不想让母亲知道她和恩正的关系,她厌恶母亲对她的不厌其烦的管束和讽刺,她能够感觉到母亲对她和鹿恩正交往的强烈反对之心。家惠把母亲对这件事情的强烈反对的原因归结为母亲的狭隘,她觉得母亲像个耗子一样终日窝在灰暗的屋里,难免会变态。
恩正觉得娇羞起来的家惠特别漂亮,后来他曾留意过自己大学班里的女同学,他发现竟然没一个女生比家惠长得好看的。家惠十五岁就长到一米六五那么高了,身材挺拔修长,这在水果街上的同龄孩子中间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家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出众,除了鹿恩正她很少和水果街上的人打交道,她的书包里每天都装着把小梳子和那支口红。有一次###康看见家惠在公共汽车站牌后抹口红,跳过去说:“你竟然抹资产阶级毒草。”家惠说:“谁说我资产阶级了,红色是革命的颜色,是烈士的鲜血的颜色,祖国大地红烂漫,全国山河一片红,红彤彤的新世界,不抹口红还抹口黑?”###康说不过家惠,只得灰着脸走了。
自从家惠升到高中之后,她和恩正开始谈论各方面的话题,却很少谈他们自己。家惠总觉得他们的谈话少了某些东西,在某次他们一起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后,她用试探性的口气对恩正说:“你可以请我去你家里看看么?”
恩正说:“我家里现在就剩一个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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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 第十一章(2)
“我就随便看看。”家惠说。
“那你为什么不请我去你家坐坐?”恩正说。
家惠想了想说:“我母亲不喜欢陌生人,她有病,怕光,也怕陌生人。”
恩正把家惠请到了家里。鹿家小院对水果街上的人来说是神秘的,一眼望去只看见干干净净的地面,连一丝杂物碎屑也没有。深秋时节的桃树正在落叶,不过枯叶刚一落地,胖厨子就会弯腰把它捡走。家惠忍不住说:“你们家真干净。”
家惠跟着恩正来到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阳光从窗子泻进来打在窗边的书桌上,桌子上空荡荡的。家惠抚着书桌说:“你的书呢?你桌上怎么没书?”
“我的书都被烧了。”恩正说。
家惠在椅子上坐下,刚好面对着院子中央的那棵桃树。家惠觉得那棵桃树很奇怪,一般人很少把桃树栽进家里的。恩正说这是以前我们家的工人栽的,可能他们想吃桃子吧。家惠对着桃树发了一会儿呆,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桃木避邪,乡下人要是咒恨谁家,就会在他家祖坟四角埋上桃木橛,这样坟里人的魂魄就永远出不来,也就无法再投胎重生。不过家惠没把这话说出来,她也根本不相信母亲嘴里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恩正指着桃树说:“我母亲就是在那里上吊的。”恩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眼睛中带着明显的悲伤。顺着恩正的目光,家惠看到这棵桃树健硕粗壮,树干和枝条都呈现出老树木才有的紫黑色,树冠间枝桠繁茂而复杂。
从鹿家回来后,一连几天家惠都忘记不了院中的那棵桃树,她的眼前总浮现着一个女人悬身桃树下的影子,她的身体模糊而遥远,在半空中像一只风筝一样晃晃悠悠,又像一张纸似的在风中呼啦拉作响。有天夜里这个影子潜入了家惠的梦中,她在梦中走进寂静如夜的鹿家小院以及那晃荡在桃树下的女人,她看到女人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遮盖着她的脸,她很好奇,想走过去豁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的面容,可是女人的脸悬在空中太高了,于是她想找把凳子来垫脚,在她回身之时吹来了一阵风,她看到风把女人的头发吹散了,于是她看到了她苍白的面孔,就在这一瞬间她被突然而至的惊恐吓醒——她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脸。
次日清晨,家惠在洗脸时听见母亲说:“你的脸怎么发青?”家惠拧着毛巾说:“昨晚没睡好。”红香却说:“但愿是没睡好,否则那就是撞鬼了。”家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她随即就不屑地说:“这世上没有鬼,有的也只是一些活着的牛鬼蛇神,见不得光的。”
这个早上,家惠忽然觉得母亲被头发遮盖着的那半边脸阴郁而可怕,她似乎听见某种死亡的气息在她耳边一点点地滴落而下。
一九六七年上半年,革命浪潮迅速席卷了同州城,每天都有人被揪斗游街,不断有装着大喇叭的汽车驶过街道。那段时间很多政府机关被红卫兵占领和控制,甚至有一天忽然传来消息说,市政府也被攻占了,有人看见红卫兵冲进了政府办公楼,押着市长鹿书正走出来。
鹿家的大儿子鹿书正在被批斗中丢了官职,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已经与资产阶级家庭彻底决裂,最后他还是被划作了历史反革命。在这年春天的一次批斗会上有人揭发他曾在国民党手下做过事情,还有人说鹿家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捐给国家,而是把许多金器传给了他。对前个问题,鹿书正辩解说那是抗战期间国共合作,对后个问题他只能付之一笑。可是没人听他的辩解,激愤中有人用凳子砸向他的小腿,让他交代反革命罪行以及交出那些金器。鹿书正的小腿当即就骨折了,他被人拉上设在市政广场的主席台上时,整个同州市的人都看到了他拖在地上的断腿。鹿书正死在初夏的黎明之际,他的妻子陈然哭着说:“他把钢笔插进了喉咙。”造反派的人却说:“这种人死有余辜,一点儿革命考验都经受不起。”
恩正和书正缺乏兄弟之情,不过书正的死讯还是给了他难以名状的悲伤。他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虽然春日当空,小院子却黯淡一片,他不无悲伤地想,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鹿家已经有两个人自杀了。街道上鼎沸不休的人声时常响起,震得整个院落都在摇晃。恩正发现每当有人群经过时胖厨子都显得异常紧张。有一次恩正看见胖厨子坐在屋檐下垂泪,看见他过来了胖厨子慌忙地拭擦眼泪。恩正歉疚地说:“我们叫你受委屈了。”恩正经常想,如今鹿家的长子死了,他已责无旁贷地成了鹿家的门杠。胖厨子擦干眼泪后说:“二少爷,我没委屈,我是想起大少爷感到伤心,你不知道他小时候最喜欢吃我摊的煎饼,整天围在厨房前叫我给他摊,谁能想到他竟然死得那么惨。”鹿恩正想象不出鹿书正童年时候的样子,他的这个哥哥留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遥远而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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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 第十一章(3)
夏天到来后,鹿侯爷被从学习班放了回来,因为经常流鼻血,他的脸苍白得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红星油厂给他安排的新工作是打扫厕所,为了这个工作他必须每天起早贪黑骑着自行车去上班。那段时间红星油厂的工人总能看见身穿深蓝色制服、戴着蓝色帽子、鼻子里塞着被鼻血浸红的报纸的鹿侯爷手提拖把伛偻而过,他们能从他身上闻到浓浓的厕所里的那种臭味。起先时胖厨子每天为他烧一大锅热水让他晚上洗澡,洗了几次后他就不洗了,他说这样洗没用,臭味是洗不完的。胖厨子也就不再麻烦,由着鹿侯爷去了。
家惠每次从鹿家回来,红香都会捂着鼻子说:“你又钻到哪里去了?你不觉得自己身上有臭味吗?”家惠嗅嗅自己的衣袖,不屑地说:“我身上才没有臭味呢,是你的鼻子有问题。”家惠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总说自己身上有气味,她觉得母亲的精神可能真的有问题了,她可能把香当作臭了。
家惠依旧时常随恩正来到鹿家小院,为了不让母亲发现,她经常要求恩正从水果街的另一头下车。恩正对家惠的要求很配合,他说:“反正我家在街道中间,从哪头下车都没关系。”中午时分鹿家小院安静如憩。胖厨子有午休的习惯,她一吃完中饭就去睡觉了。恩正对家惠说:“现在的学校纷乱不堪,大家都不想读书,我还不如呆在家里,既清净又免得被别人诅骂。”家惠也说:“我们一早就停课了,所以也懒得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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