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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2页）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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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两个人睡到自然醒，伊兹密难得地先醒过来，看着身边褐色的小脑袋，不由升起一种柔情，细腻地轻抚着那有些硬朗的发丝。到底是男孩子的头呢，不象女孩儿那么柔软得跟水一样，有些乱，有些弯卷，摸在手上象小鸟羽毛，伊兹密难得看他在自己怀里睡得如此香甜而没有赶在自己之前醒来，凑在他耳边闻了闻，这个小家伙身上有淡淡的清新的味道，不枉伊兹密昨夜把他做晕过去后，悄悄唤守卫取了热水来，自己动手把两人身上都细细擦过，又拿手指把路卡身子里的白液都勾了出来，敷上药膏，这才抱着他睡了。这会伊兹密爱不释手地把他的头发抚摸了一遍又一遍，轻轻吹着他耳洞，看他在梦中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不由笑了，不再逗他的耳朵，转而细细观赏他的容貌。

赤＋裸的少年的身体在这两个月里持续发育，个头略高了些，整个身材显得颀长了些许，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不少，清秀之外开始显露成年人的俊气，下巴冒出浅浅软软的细茸，脸上有种清澈的平静。而那粗粗浓浓的眉毛和密密的睫毛还是那样朴实而安宁，让伊兹密的心都要醉到他的梦中去了。

伊兹密用手指撩了一下他舒展的眉峰，舒心地叹了口气。这样乖地躺在怀里、安然无恙的小路卡，只受了伤但起码四肢齐全没出啥大毛病的路卡，再美满不过的事情结局了，如果那女王敢卸路卡一根手指，伊兹密就不会那样容易放走她。但是，现在路卡好好地在他面前，虽然可能掉了几根头发受了些伤，但大体上还是活泼完整一如往常的，伊兹密就放下心来了，心疼地让他靠在自己臂上又按紧了些，心想：“以后要养好他的身体，叫医生想办法把这些伤疤都去了。”光是看着觉得多疼呀，疼得伊兹密心儿都一抽一抽的。

想起伤疤，伊兹密就记起那次尼罗河女儿被狮子咬了掉下尼罗河，后来他抓到她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丝毫伤疤皮肤光滑只有淡淡红色的旧事了，要是那位女妖还在眼前，伊兹密可能不会想到凯罗尔，但此刻他却想：“她会不会知道怎么消除疤痕？”这轻灵的、敏捷的、象春天嫩树的身体可不能留下什么疤痕呀！

他很想立即起身去问她，可看着怀中人安然甜美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叫醒路卡，这是路卡第一回在他怀里睡得如此安然呢。昨夜是太折腾路卡了吧，这个小身体不知能不能撑住呢？伊兹密又是怜惜，又是心爱地把这孩子的腰轻轻一搂，在路卡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吻，毫不惊破他的梦，这才满足地叹息起来。

还好，伊修妲尔保佑，让路卡平安地回到他怀里了。经过了两番失去，伊兹密才更觉得自己臂弯里收着的这个小东西有多珍贵，再也忍受不了失去呢，至于凯罗尔，至于父王给他指定的那位新娘，伊兹密想都不愿再去想。

想起从前的痴心，伊兹密更是笑得一笑，不是不惨切的，如今回头看是全然错付了，可到底心里有些啮咬，伊兹密想起小时候的心愿来。

“我在寻找的最重要的东西……我要寻找的东西……就在世界的某处吧！我想要寻找的……最重要的东西……”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觉，伊兹密把预言当成了相爱的预告，错爱上了尼罗河女儿，在这个广大的世界上奔走挣扎了多时，几乎连命也送掉了，才终于回头来细想，也许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他在寻找的什么东西吧，也许他与生俱来的感觉原是错的，天大地大，没有比手腕中的这颗小小心脏更珍贵的了！

母亲爱他，但也爱她的王座，父亲爱他，但更爱他的国家，妹妹已是永远消失的人了，他再也得不回她的爱，只有怀中这个小小的身躯，这个正在从少年向成年转变着的不定型的身体，才是唯一无条件地爱着他的！

伊兹密怜惜地握起那人的手来，轻轻抚在自己面上，不知何时，伊兹密的面上有无声的泪涌下，终于是找到了吗？原来他所需要的就在身边么？可是，无论那种在广大世界上寻找着谁寻找什么的感觉有多么强烈，伊兹密毕竟长大了，小时候的种种痴念，仿佛在这人的手中都可以平息，可以忘记，可以得到慰藉。

下午，伊兹密才走进凯罗尔的帐篷，他眉目开朗，双唇含笑，进来时肩上披满了阳光，手上的镯子发出和悦的清响，他气定神闲地走进来，一点也看不出昨夜那个趁机要挟要把人扔给野兽的是他。

“你怎么样？医生看过了么？孩子没事吧？”他微笑着问了几句，脸上还带着与她无关的幸福的痕迹，那种幸福到无邪的纯净笑容和凯罗尔心内那沉重、复杂、有几分疯狂甚至有些窒息的心情完全不同，凯罗尔阴郁地盯着他的美，忽然觉得有种森寒的可悲。可是，他并不在意她的表情和眼中的神色，没等她回答几句，就忙着问别的。

“你有法子消去人身上的疤痕么？我从前见你身上被狮子咬的伤疤都消失了，想问你看看。”他轻快地说。

凯罗尔抿了抿唇，猜到他来问不过是为了他的部下，一阵无力的倦怠涌上心头，这个人已到了不为了别人就不来看她的地步了么？他热切的眼光笼罩着她，仿佛一轮新月照在她头上，从前为什么她没有发现他这样看人时很纯真呢？

可是，到底是，似乎有些错过了。凯罗尔失神地盯着他想，而他则朝她倾过身来，那样一种坦荡的渴望是她很久都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了。从前，他拥着她苦苦索求她的热情甚至渴望她给予一丝的温情时，才是这样一种毫无保留的期待。可如今，他是为了谁？凯罗尔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垂下眼，轻轻说：“我办不到，那是二十一世纪里的技术，现在你们的世界做不到。”

“二十一世纪是什么？”伊兹密失望地呢喃，那对如镜子般坦诚地表露出希望的眸子立刻掠过了阴云。凯罗尔低低说：“那是我生活的世界，你去不了，也……”她摇了摇头，如果是从前她会热切地跟这王子解释，现在却觉得内心都要崩溃了。

伊兹密的脸色冷了下去，又恢复了那种高傲、冷峻的神情，他平静地说：“你现在没有侍女了，从外地征召新的侍女和接生婆还暂时不能赶到，要不要叫两个亚马逊女俘暂时服侍你？”凯罗尔又摇摇头：“路卡已经回来了，你让他服侍我吧。”她那无心的一语让伊兹密的茶色眼睛为之一冷，但他悄然无声地收敛住了这阵冷意，只温和却无法抗辩地说：“路卡要服侍我，他另有任务。你另外挑人吧。”凯罗尔低着头，闷闷地说：“你安排就好了。”

伊兹密点点头，他那身用大绿海里的贝壳里提取出来的珍贵蓝色染料所制成的衣服用一根软带在腰际扎住，下摆飘飘地垂在微翘的鞋面上，而那鞋面上缀着宝石和刺绣的花纹很是悦目，他轻若无声地站了起身，轻声说：“那你安歇吧，我先走了。”凯罗尔一直朝下望着，可这人的脚即使套着细羊绒袜子，动起来还是那么轻捷又灵敏，还是……那么好看，凯罗尔咬了咬唇。

伊兹密沉静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凯罗尔抬起头来瞧着他的背影，忽地红了眼，肚子里的，是这个人的孩子呢，不是曼菲士的，不是！忽然，她叫了出来：“你留下，请你留下，伊兹密王子！”

伊兹密有些诧异地回头，那清雅的侧影在阳光下几乎是一种芬芳，让人心里看了中毒的芬芳。但是凯罗尔又埋了头下去，抽着鼻子说：“请你摸摸这里。”伊兹密顺着她的手势望去，瞧到了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但已是接近两个月的胎儿了，伊兹密感到心里一动。

凯罗尔在抽泣，她几乎恨死了这样恳求的自己，可是整晚失眠地摸着孩子之后，她也想有个人能分担她的烦恼。过了一瞬，她还是不敢抬头看，但伊兹密已悄然走到她身边，用不确定的口吻问：“是这里吗？”

凯罗尔忽然觉得他们这样亲密地靠近，实在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在以前的感觉里，即使肉体相贴，也从未有这种亲密的感觉，可现在，伊兹密低下身来，小心着、额头几乎有汗地轻轻把手落在了她的肚皮上。

虽然这时候的婴儿什么胎动也没有，但伊兹密依然觉得掌下传来一阵暖流，看着那个金发的头颅低低垂着轻声啜泣，伊兹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爱了这个女人那么久，又恨了这个女人这么些时日，可如今她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这事实从未如这一刻般地冲击到他！伊兹密的手在颤抖，他几乎觉得象第一次杀了人之后那般地把握不住自己，这里，这个温暖的肚子里藏着一个小孩子呢，藏着他的胚胎他的根芽他的后代，多么不可思议！忽然间，伊兹密又觉得对她太冷酷了一点，也许她并不是那么可恶，也许她……也没有他所揣想的那么可恨。只是，那种从生命深处传来的震动令伊兹密无法抬起头来，过了好久，他才低声说：“你愿意要它吗？”

凯罗尔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伊兹密朝上看去，许久之前他曾经在还是少女的她眼中徒劳无功地搜索这样的光芒，可是，如今狂热、专注、几乎要把他融化的双眼是她的！她的小脸雪白但神色坚定，用力地对他点着头。

那一天，路卡第一次发觉王子没有回帐篷里来，他在王帐里等了好久好久，当守卫小声告诉他王子在凯罗尔的帐篷里时，路卡的手心一颤，嘴唇也抖了一下，却尽力不让人看出来。那天他独自用餐，沐浴，收拾王子帐幕里的东西，帮王子把情报分门别类地收好，又折叠好王子的衣服，准备王子明天要用的什物，静静地在床上坐到半夜，才靠着床背睡了，可即使这样，一有风吹草动，他还是本能地朝着门口望。

直到黎明，王子才回来，路卡本能地全身一颤，睁开了眼睛，伊兹密轻轻叹息着，把他抱进怀里，深深地温暖他等待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路卡，你难受了吧？为什么不叫人去找我？”路卡紧张地摇了摇头，轻轻说：“没——”可连自己也注意到有多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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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微笑了一下，抚摸着他的头说：“傻路卡，你怎么不想想，她是我们孩子未来的母亲呀！”路卡忽然红了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就抽抽搭搭地在王子手臂上擦起眼泪来。王子一边帮他擦去眼泪，一边说：“以后可别乱吃醋，就是吃醋也别埋在心里，你放心，日后你总是要和我在一起的，她吗？”伊兹密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对她很残忍，但看着她的肚子，听着她的哭诉，我又狠不下心来扔下她。以后等她生了孩子，我就给她一座宫殿，让她独个在里面终老一世，过些平安的生活吧。”路卡低低问：“可是，那样她不会孤单么？”伊兹密笑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比起米达文的遭遇，我对她够仁慈了，哼，叫你听我的话，少操点心，这些事以后都不用你管，你给我安心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许乱想，懂么？”话是严厉，但眼里却只有甜得发腻的宠溺，路卡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轻轻阖上眼靠在他怀里，一时之间，觉得什么都安宁了。

第　68　章

拉伊丝暂时成为尼罗河女儿的侍女，虽然必须套着脚镣做事，但比起其他女俘的待遇来说，还是好得多了，至少这样她能自己走动，而不是被揪着头发反绑着拖着走。对于战俘的征服在古代世界里乃是惯例，她落到这地步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默默地服从了王子的安排，至于能接近传说中的神的女儿，她也充满了好奇。王子的队伍开拔了，但速度并不快，而且防卫做得更加细致，路卡有时会驱马过来照拂她一下，小声告诉她尼罗河女儿的喜好，询问目前神之女的状况，再报告给王子听。对于当日凯罗尔在修莉亚面前的作为，他保守了秘密，而前二者也不会自讨没趣来提起。不过比起从前，路卡更关心的是凯罗尔的身孕而非别的，那是王子重要的子嗣，对于这点他比王子可能还要在乎。

凯罗尔除了不能离开队伍外，有相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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