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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无为路6号68（第1页）

你见过它吗？”

某个社区咖啡馆里，顾星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看着掌心里的戒指。

长长一个寒假没见，林归燕更瘦了，而且眉目间不再有往日那种青涩，而是多了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刻薄的感觉，还好洗过头发。

“他也戴过类似的，花纹看上去不一样，但底层结构是一样的。”

不愧是常年榜一大姐。

顾星接过戒指，“你愿意说说他的事情吗？”

林归燕没有说话，把脸转向窗外，眼神里满是掩藏不住的悲伤和愤恨。

“我被这枚戒指害过，运气好，及时脱身。”

女孩眼角微动，但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

“我已经买过单了，开学见，林归燕同学。”

顾星起身，女孩终于转过了头，眼带泪光。

“请你帮我保密，哪怕是对许凡诺。”

在十六岁，初三那一年，林归燕在QQ上认识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聪明、幽默、爽朗，尽管只是偶尔在QQ上聊那么几句，吐槽各自的生活，她都没有想过世界上原来有那么有趣的人。

中考，林归燕毫不费力地考到钱海三中，第一次和那男生见面，也是在这样的咖啡馆里。

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那时的何敏敏二十八岁，在一家投资公司做数据模型，她也不懂得这具体是什么工作，但男人每次聊起来，都是满满的认真和热爱，好像真的是想要教会她似的。

“我听他讲的都是物理和数学的东西，好胜心起来了嘛，就想着考考他，谁知道在我看来最难的题目，他只一眼就能解出来，有些甚至比标准答案还要漂亮，可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是华清毕业的。”

顾星知道，自己这种庸人只要能解开就阿弥陀佛，但在真·学霸的眼里，公式和解题过程真的是有美丑之分。

就这样，林归燕彻底被何敏敏征服，俩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久，但也仅限于在咖啡馆里、在江边、在公园慢跑道上，聊聊题目，聊聊人生理想。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你很难想象那样他，原来会是那个样子，我知道他很有钱，每年资助读书都花去好几万，但衣服都是一两百块的，去哪都是地铁和共享单车，吃饭也从来不追求什么高档，就连房子也是……”

“女人。”顾星打断，直接进入重点，毕竟他唯一见过何敏敏的那一次，印象过于深刻。

林归燕双眼瞬间黯然，喝了口咖啡，勉强挤出笑容。

“我可能不是你们男人眼中的女人，他，从来没有碰过我，那时我还觉得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但后来想起来，我是真的很生气，也很自责，你懂吗顾星，自责，我很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像……”

“我懂，可以了。”顾星再次打断她的话，“是什么直接原因，导致他走到最后一步的。”

是什么导致了何敏敏自杀？直接原因肯定不是女人。

“他跟我说过好几次，他有内部消息，而且和他的模型预测完全吻合，所以赚了更多的钱，多到难以想象，他还说，再走几拨行情，就可以退休去爬山了。”

说到这里，林归燕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好像此时坐在对面的不是顾星，而是他，他像个孩子一样雀跃着，说着现在满分的答卷，说着关于未来的向往，身上发着光。

“可是，后来难免有一些不顺，他就想办法去筹集资金，说只要再走两拨，总是能回来的嘛，呵呵，他是这么说的，我还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他说我不懂，说真实世界里的考试，和学校里是完全不一样的，还让我滚，呵呵，让我滚，离他远一些，别把霉运传染给他，呵呵。”

林归燕笑着，眼泪从指缝间漏出。

还好此时咖啡馆里正冷清，店员从咖啡机后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又收回，无非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万千故事之一嘛。

……

离寒假结束还有四天，顾星再一次来到无为路6号铁门外，心里还在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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