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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万春带人抓了十个人,他们全都是李太师怀疑的嫌疑人,其中三个是李太师府外的人,他们是和李太师府上合作的一些商贩,另外七个人是李太师府里的下人。
十个人进入锦衣卫,没有等询问就有两个吓破了胆。
烈狱森森,鬼火冥冥。
一十八种刑拘放在面前,铁汉也要被融灭。
陆河坐在审讯台,端一紫砂壶,里面是上等的碧螺春,他的目光在那七个人身上来回游走。
贺子升和罗万春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翻看那些人的资料,右手五指轻轻在桌子上敲击。
整个锦衣卫的人都知道,南镇抚司锦衣卫下的审讯铁手副指挥使陆河,拥有无数种让犯人开口认罪的办法,很多人可以屈打成招,但是陆河有办法让招供求死的人翻供作证。人屈打成招是为了不想再受刑拘的痛苦,但是陆河却能让已经求死的人翻供,重新作证,可想而知,什么样的痛苦比死还难受,就知道陆河的手段。
看到罗万春和贺子升过来,陆河站了起来。
贺子升看了看那几个准备接受审讯的人,不禁说道,“这些人会是凶手吗?”
眼前的七个人,看上去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从他们的样子看就知道应该是李府的下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抓过太多的人,是不是有罪?又或者是什么人,贺子升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贺子升都能看出来,那么审讯高手陆河自然要比他更专业,更能看出来,这些人根本都是替罪羔羊。
“所以,他们都不值得我陆河开刑具,那是对我专业的侮辱。”陆河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贺子升不太明白。
“这还不明白吗?这些人既是嫌疑人,也不是嫌疑人。”罗万春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是李太师怀疑的人吗?他们看起来应该是被冤枉的,尤其是那个。”贺子升指了指左边的一个人说道,“他的右手都抬不来,说他是凶手,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走吧。”罗万春拍了拍贺子升,然后转过身离开。
走出刑房,贺子升追了过去。
罗万春看着前面的练武场说道,“这案子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是觉得这案子有点太蹊跷,似乎李太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贺子升说道。
“这案子其实就是李太师自己一手策划的,什么府里的牲畜花草全部离奇死亡,那都是他让下人做的,所以,哪有什么凶手?”罗万春说道。
“啊,那,那为什么在皇上面前显得那么委屈?然后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吗?”仔细一想,罗万春的这个答案好像让贺子升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李太师府上发生的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基本上是做不到的,现在看来疑点有两个,第一个,如果说凶手真的和李太师有仇,那么为什么只对李府的牲畜和花草动手,并且这种毒素对于杀人来说应该更难一些?第二,李太师的府上戒备森严,能够如此轻松进入李府,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这更有点不符合案情的特点。罗万春的话,顿时提醒了贺子升,当时在皇上面前,南北镇抚司,六扇门和钦天监,最后李太师钦点他们南镇抚司来查这个案子,显然是早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又没有办法说出来。这就是秦朝当年赵高指鹿为马的场景,李太师自己策划了府里的案子,然后再指定我们来查案,最后再将凶手送给我们,这一切看起来是给我们功劳,其实却是给了我们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捧也不是。”罗万春说道。
“我不太懂,对于我们来说,无非是查出真相就好。陆指挥使的能力肯定可以查出来的吧?我看李太师给的那几个人,总能找出一个凶手吧?”贺子升的意思很明确了,这样的案子,就算真的没有凶手,那么李太师送过来的那几个嫌疑人里,随便找几个顶罪,也能完成任务。
“这正是李太师要的结果。”罗万春说道。
“那,那我们的职责和这次给我们的任务不就是这个吗?这有什么不妥吗?”贺子升有点懵了。
“你可知道这次我们要查出的真相会是什么?李太师给出的这几个人,无论最后定谁是凶手,真相必然也是李太师安排好的,李太师要的不是我们查出谁是凶手,而是这个凶手给出的真相,这个真相才是他花费这么大功夫做出来的这个案子的真正目的。就像镇抚司使说的那句话,可惜了宁家,这次我相信无论我们定出的凶手是谁,那么交代出来的背后指使者定然是兵部尚书宁平之。”罗万春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贺子升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即将要出现的结局会是这样。
“原因很简单,上一次兵部左侍郎赵之阳的无妄之灾就已经预示到今天的结果了,当时赵之阳全家的死,也是李太师对宁尚书的警告,但是后来宁尚书对于李太师的警告并没有理会,反而在后来的几次朝堂争议上,和李太师选择对立的意见,所以这次李太师才会对他下了如此杀手。”罗万春说道。
“可是,宁尚书是皇上的人,他是兵部尚书,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被定罪?这,这简直无法相信。”贺子升惊讶地说道。
“正因为他是兵部尚书,所以才会有之前赵之阳被杀的铺垫,要不然可能早就死了。你知道李太师为什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吗?”罗万春看着贺子升问道。
“为什么?”贺子升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你亲自交出凶手,然后再将查出真相的功劳给你,让你亲自定下宁尚书一家罪过,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亲自处决了宁尚书全家,包括宁兰,为此也是证明,当时你在那个宴会上没有保护七公主,反而是掩护宁兰,只是你的无心之举。”罗万春悲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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