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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拉站在石像前,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破碎不堪的身体。
众人听完毕的讲述,一个个沉默不语。
“爸爸……”
黛拉不敢伸手去触碰父亲身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眼角低垂着,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任凭双手上的锁链将他捆绑。
洞口处的爱丽丝发话了。
“你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父亲抬起头,疼痛已经让他麻木,脸上面无表情。他注视着爱丽丝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含着血沫的微笑。
“爱丽丝小姐?”
“是我。”
“你恨我吗?”
爱丽丝的身子难以察觉地一抖,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她移开了目光。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和我的家人,根本和这件事……没关系。”
毕闭上双眼,再次低下了头。
“这片地方,曾经是我最热爱的地方。可是,已经物非人非了,不是吗?”毕的手臂一下抽搐,带动锁链“咔啦”一声响,“你们不恨我,但是,我恨你们……你们人类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
爱丽丝和爱莉对视一眼。远处的索菲将灯和日向拉到了身后。石台上的黛拉,跪在父亲的面前。
“爸爸,为什么……”
毕仰起脑袋,看着面前女儿的面容,他动了动嘴角,一丝血液流了下来。
“长得漂亮了呢,黛拉。”
“爸爸!!”
黛拉提高了嗓门,但立刻看见了父亲半睁不睁的双眼,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她顾不得父亲身上的肮脏,轻轻抱住了他。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怀中的父亲不说话,黛拉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其他人从各个地方围了上来,站在石台下,默默地注视着这对父女。片刻后,怀中的父亲一声长叹。
“在我生前,治病救人,唯独救不了我的家人。”
“在我死后,几百年来研究秘术,只是为了让我的家人活过来,再见他们一面……”
父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黛拉,爸爸我……没有给你快乐的生活,对不起……”
黛拉的身子发抖,她的眼眶发红,紧闭着双眼不让汹涌的眼泪滑落。毕的目光落在女儿的头发上,那雪白的颜色,和她的肌肤一样,圣洁而美丽。
“黛拉,和我说说话吧,平时爸爸经常在外面,有很多话要说吧?”
毕的声音,人类的耳朵已经几乎听不见。黛拉松开了脑袋,注视着面前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的父亲,“爸爸,你……要死了吗?”
毕淡淡一笑。“我已经死了,黛拉。”
小女孩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她捂住脸颊,失声痛哭。毕的喉中发出一声浑浊的叹息,他抬了抬疲惫的眼睛,一一扫过洞穴里的人们。
他的目光停在灯的身上,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亮色。索菲觉察到了什么,微微一皱眉,握住了灯的手腕。
“索菲·特瓦伊莱特小姐,可是?”
毕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痰音,他淡淡地注视着索菲,眼神中已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爱莉和爱丽丝几乎同时看向索菲,灯感到索菲的手将她握得更紧了,日向和安娜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是。”
索菲的话语里充满了戒备。
毕点了点头,动作已经十分微小。他叫住面前的女儿黛拉,小女孩抬头望去,毕注视着她的双眼。毫无征兆地,黛拉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别担心,我只是把黛拉的记忆篡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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