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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你一提醒，我今天真想到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去看看，不知今天是不是开馆？”穆平问道。

“今天是周六，上午十点后就可以参观。”

穆平看了看腕表：“耿司长一起去吗？”

耿怀义想了想，说：“好。我以前去过，不过确实值得再去。”

纽约暮春的天有如江南，刚刚还是蓝天白云的，转眼就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丝。

穆平从博物馆回到下榻的酒店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换上睡衣，静静地躺在床上。也许这几天确实是太累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穆平看到穿着米黄色风衣，春风得意的海宁，在一所空旷的宫殿里大声地演讲，演讲的内容因回声太大，穆平怎么聚精会神都无法听明白。穆平着急地向前走去，眼看着快到他的面前，突然涌进了一帮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架着海宁就向外走去……海宁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神怯生生地回望着他。穆平紧追不舍，总希望能将他解救出来。追着追着海宁就不见了……

一阵狂风袭来，穆平感觉自己像在一艘波浪中行驶的小船里，强烈的一股风，几乎要将小船掀翻到海里去，穆平紧紧地抓住船沿，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座繁花似锦的小岛，小岛上走着一位披着薄纱的袅袅婷婷的少女，穆平紧走了几步，少女悠然地回身，啊是石竹，石竹你怎么在这里呀。穆平欣喜若狂地向她跑去……

刹那间，只见一个苍白的、瘦弱的石竹，伸出枯枝一样毫无血肉的双手，满眼泪花地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穆平心痛地伸手想要揽住她，可偏偏就在这时，一阵风儿吹过，转眼间石竹变得轻如薄纸，随风飘飘荡荡地向空中飞去……

穆平声嘶力竭地拚命地喊着石竹别走，别走……

穆平一激灵，睁开双眼看着朦胧的暗色，神志还有些许迷糊，可刚才的梦境却历历在目。石竹，这是怎么啦？五年来，每天对她的思念已成为穆平生活中的一个习惯。可她突然的出现，总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穆平痴痴地看着夜幕来临的窗外，对石竹的思念从未有过的迫切。对，往家里打个电话，也许能听到她的声音。呵，不行，现在国内应该天还没亮吧，等等，再等等。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是工作人员邀请代表团成员去餐厅用餐。

用罢晚餐，代表团的成员们陆续地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穆平回到房间，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国内时间星期日的上午九点，平时这时候是金曼珠去美容院做保养的时间。他拿出随身放在手包里的护身符，看着用蚕丝绣成的精美的小荷包，里面放着石竹从金山寺请来的平安符，他轻柔地抚摸着，心里念叨着但愿此时能听到她的声音。

按下拨出键，耳机里即刻就传来了“回家”的乐曲声。

“喂，穆平。”

“噢。”听到妻子的声音，穆平微闭了下双眼，轻呼了一下，“你在家呀？”

“是，十点钟有个接待任务。你还好吧？”

“还好。”

“女儿说你还没去看她。”

“是，准备过几天去看她。”停顿了下，“你……还好吧？”

金曼珠听到他的问候，还是有些意外，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嗯，挺好的。你在国外注意保重身体！”

第一部　重逢（16）

“好。”穆平想问她石竹怎么样？可又担心妻子多心，想了想就挂了电话。

穆平怅然若失地斜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心里想着石竹与他有些隐秘而美妙的关系。

当初假如没有遇见她，自己不知能否迈过那道艰难的坎。对于他当初苦痛的内心无人知晓，父母不知、女儿不知、金曼珠不知，就是石竹也不会知道。但因有石竹的善、纯解救了凡俗的他，所以他一直把石竹看作是他的恩人。

而石竹，总让他有种藏得象谜底一样深的感觉，仿佛已知晓，可转身又有很多隐秘的东西让他不解，纯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子，却在大山深处做着养蚕女；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却对古诗词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她的善良，她信奉的佛教……

五年后的再次出现，她为什么来？是有求于他？是为了生存？如果她是为生存不得已而来。穆平相信自己一定会尽一切所能帮她、保护她爱惜她。但如她人心已变，也如海宁所遇的明星那般……穆平不敢再往深处想，还是等回去后；一切均会见分晓。

紧张而忙碌的访谈终于结束。

穆平乘车来到女儿穆可可的城市，穿过美轮美奂的樱花小道，就着随风飘来的阵阵花香，人们在公园的绿色草地上悠闲地感受着春的气息，湛蓝的天空飘舞着几朵白云，女儿租住的房屋门前盛开着如火如荼的高山杜鹃，门前屋后都开放着美丽的花树。

未等穆平按响门铃，女儿穆可可已冲出房门，张开双臂拥住了父亲，嗲嗲地喊着：“老爸，你终于来了。”

穆平笑着亲了下女儿的脸，一起将手中的行李拿进女儿的房间。穆平刚一转身，女儿抢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穆平溺爱地用双手拍了拍女儿的背：“嗯，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那么爱撒娇。来，让老爸好好瞧瞧，变漂亮没。”

穆可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故作正经地站在父亲面前。

“唔，是越变越漂亮了，好像越来越像你外婆家的小妮妮了。”

“好啊老爸，你把我比小狗呀！”可可呶着嘴，用粉拳捶打着父亲。

穆平笑着刮了下女儿的鼻子说：“女大十八变，已变大姑娘了。我女儿真的很漂亮。好啦，你肯定想吃老爸做的菜吧，快中午了，我让你买的食材买了没？”

“都已经买好了。”说着穆可可拉着父亲的手来到厨房。

平时穆可可很少做饭，今天一早就按父亲的要求将所需食材采购了回来。可可看到父亲挽起衣袖，将食材一样样地搭配着，伸手从后面抱着父亲的腰，撒着娇：“老爸，我可是从你到美国后，就一直在等你。可你到今天才来，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罚罚你？”

“好呀，小调皮鬼。又想敲诈老爸了是吧？”穆平高兴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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