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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透明（第2页）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无法相信这神神叨叨的女人竟会是您。我们之前还在政府见过面，瑞德尔·玛前辈。”

她将面具放在桌子上，碰撞时发出声响。她的胸脯剧烈起伏，那雨夜她都没现在这样激动。

瑞德尔被谭旎的举动吓了一跳，愣神后对方已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了。

“别激动，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可以谈。”

“……”谭旎坐回了位置，看着眼前这个带美瞳戴假发以诱惑她进KC这火坑的女人。

“这结果需要你费些时日接受和理解，我知道换作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瑞德尔·玛认真地注视着谭旎的眼睛。

谭旎没有应答，这所谓的答案过于模糊抽象，但组织并不愿透露更多，那她便自己去寻。

“我想知道，您明知弥肃的疑心随时可能因为您KC成员的身份而致您的命，为何仍愿冒这风险？”

瑞德尔·玛笑了笑。

“你是想了解我、KomoCimves和政府的关系吧？来，我不避讳这个。”说着便像小姐妹嗑瓜子聊天似的和善地往谭旎那边凑了凑。

“我和KC会长意念相通，说实在的，艾格穆多这人不错，至少让我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是不是常人会觉得，艾格穆多应该会伙同政府的人从弥肃那里搞到机密？再者，所谓的预言，那些预测的数据如果没有政府内部信息，怎么进行预测呢？而事实上就是，还真没有这种小手段。虽然我不信世界上有神这些话，但是艾格穆多是真的有点东西。那些突然暴毙的违反规则的KC成员是怎么死的呢？KC所提供的信息至今没有其他人知道，风声都没有。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工作干的，我出去找人纯属觉得不要吃白饭，好歹是个秘书。比起政府里面的工作，在这里可自由多了。弥肃那个人感觉有点精神疾病，每天板着个脸，好不容易过个联谊，他说能开但是禁止一切文娱活动。我这个职位还好了，比较轻松的，其他人就是一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之前我买奶茶给下手不知道弥肃哪知道的消息，下一秒给我短信问我报告都做好了吗做好了再给我派……”

谭旎静静地听着瑞德尔·玛的一顿输出，沉默。

……我以为我会被随便敷衍过去呢，毕竟这个问题太捅肺眼子了。或许，这也算是KomoCimves内的“有问必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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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旎手机里堆积了这几天来自于瑞普勒的十几个未接来电，他第一天打了5个，第二天打了4个，往后是每天1个。她望向阴恻的天空，心脏隐痛。风卷云袭过后的寂静里，只有名唤良心的针。她恐慌于瑞普勒知道真相，可隐瞒必不会是森玟的期望。

如果哪天自己拉住了森玟，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世上没有如果。

她终于还是拨回了，等待时的铃声是风铃被风吹动的声音。接通后，在一声声询问中，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我很抱歉，森玟去世了。”

“嗯，我知道。”

“责怪我吧，我没有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问题，我很抱歉，很抱歉，对不起，我知道事已至此道歉过于苍白，对此我的错误我会承担。”

本是夏日，风吹过时却比寒夜彻骨。

“……”瑞普勒半晌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责怪你的权利。总之，至少你我还记得她存在过，即便她诡异地从人群中消失了，连痕迹都没有。”

谭旎能够从电话中听见对方纸张翻页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声响停了下来，接着，她的电话便被挂断了。

谭旎坐在自己的床上，房间内被褥凌乱，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散在肩膀，盯着被挂断的界面出神。

她缓缓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个柠檬、一瓶气泡水、一些冰块和果酱。在桌子旁边晃悠边调配。勺子与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的声响，窗帘全被拉上了，这是沉默于昏暗中的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往事如杯中的水与冰块的缠绵。夏饮多冰不仅解暑，也可止住饮料中难喝的味道。初尝未去皮的冰柠水时，冰块盖过了苦味，常温下的味道便多了些苦，而夏日的饮料，哪有不被晒热的。

她说，她只是想喝点柠檬汽水了。

谭旎抱着画具，混沌地走到了素描室。她找到预约的位置坐下，在那一沓沓纸上画了再画。她身边的人一换再换，窗外的光照从阴沉到艳丽，到全然黯淡，再到淡黄。她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疲劳已置于身外。

瑞普勒搬着些画具过来的时候，他看见谭旎正画得入神。她的头发有些毛糙，眼里有些许血丝，眼眶微微泛红，大抵画了一个晚上。他轻轻地坐到距她稍后的位置，见她椅后放着一个灰色的袋子，包着已装裱好的照片。

他从早上8：00练到12：00，将要离开时，谭旎仍旧在画，画的人没有改变。他默默收拾好东西，回来时提着一袋打包过来的午饭。

故意等到谭旎画完一张再换纸时，瑞普勒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皱着眉往回看，眼里带这些不耐烦，很不满有人打扰她做事，看清来人后，她迷茫地愣了愣。

瑞普勒左右望望：“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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