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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旁支末26（第1页）

艾特利恩认为自己应该解决了和詹林的问题，他本来打算回到旅馆，带着七人小组去看一看“蒂奇”的，但是等待他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和詹林看到桌上放了一张笔迹潦草的纸条，用厄乌萨字母写的，大概是说维顿·海伊修士遇到了危险，他们要赶过去帮忙之类。艾特利恩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些使用太阳石进行瞬移魔法的痕迹。估计是拉森迪克干的，因为卡季琳达的身体应该不足以支持她完成一次颗粒状瞬移。这种魔法只有取得高级资格后才能学到，不过为了让他们保命，艾特利恩提前教给了两个见习魔法师。

这就是为何拉森迪克留下了痕迹，他的技术还不成熟。

在魔药起效、卡季琳达刚刚能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查兰特保管的通讯水晶响了起来。他们听见维顿修士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信号被疯狂地干扰过。“有人在外面。”修士小声地说，“我在四十七号泊位，有人……抱歉，但是我想你们得来一趟……”

“现在就来。”查兰特简单地回答，然后封上了装着通讯水晶的吊坠盒，取来他的手枪别在腰间的皮带上，又拿起一支步枪，上满了子弹。

“拉森迪克，你还能用瞬移吗？我们俩过去。”他温和地说，就好像他安全地在豪华别墅里待着，准备约朋友一起出门吃午饭。

“你自己搞不定的，我们都去。”奥莉妮亚坚决地说。

“对，你可是医疗兵，我们都去。”伊伦也说。

“那么我们去哪儿？”卡季琳达轻声地指出。

“四十七号是‘蒂奇’的泊位。”卓琳妮仔细回忆着说道。

“瞬移也需要准确方位的啊。”拉森迪克沮丧地说。

“我记得它在哪里。”卡季琳达再次提出，“虽然我还不能施魔法。”

卡季琳达的记忆力和伊伦的计算能力一样是惊人的。她对所有地图都能过目不忘，在调查东赫洛地下城的时候，就是依靠她，大家才能在错综复杂的地下巷道里找到通往污水工厂地下实验室的路。现在，她用一支自来水笔简略地画出了海妖岛空艇起降平台的地图。在去船市的路上，卡季琳达看到了那个泊位，而且记住了到那里的路线。

按照卡季琳达画的地图，拉森迪克取出了魔杖——被塞尔莎不屑地称为“工业产品”的量产货——他挥动了它，杖尖的太阳石闪烁起来，地面上出现符文和线条组成的魔法阵，他看着地图，默默想象着一条蓝线从他们的旅馆出发，一直抵达泊位。倏忽之间，所有人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张字条。那是查兰特在拉森迪克开始施法的时候，抓紧时间飞快写好的。为了保密，他用了厄乌萨旧字母。

进行瞬移的时候，人会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泡沫，在空中飘来飘去。接着，五感和认知渐渐远离，只有潜意识中某个此前在角落里的记忆忽然出现，不停地在眼前重复。世界被扭曲变形，先是拉长，又是缩短，像是揉一大块很硬的黑面团。这一次颗粒化瞬移比之前艾特利恩副长完成的那回更令人难受。众人也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魔法师学徒和有证的高级魔法师之间的差距。奥莉妮亚发现自己的防身匕首断了一截，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少一个零件这种事已经很值得感恩了。

大家没有时间抱怨。在确定自己完好无损之后，查兰特对着通讯水晶低声说道：“我们到了，方位。”

令大家惊喜的是，维顿·海伊居然一直在线。通讯水晶那头传来了他的回复：“在船内部……轮机舱……”

“内部？”大家不由得都愣了一下，“你是说有人已经上了船？”

“在轮机舱……”对方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卡季琳达警觉地说：“不对。刚才听不出来，现在再听，这不像是他在说话，而是什么人拼凑出来的。”

伊伦，作为水银号情报室听电台的老手，支持了卡季琳达的说法：“我也感觉是这样。用魔法的话应该能拼凑出一段简单的话，是吧。”

但是拉森迪克坚持要亲自去跑一趟，他激动了起来：“万一维顿修士真的出事怎么办呢？能承担这种风险吗？”

“你再问一问，查克。”卓琳妮说，“看看他怎么说。”

查兰特再次询问了对方周围环境如何，收到的还是那一句重复的话：“在轮机舱……”

“我还是得去一趟，否则我不能放心。”拉森迪克说，“我留一个投影给你们，如果真的有陷阱而我遇到危险，它就会随着我的意识一起变成一团红雾，然后消失。”说着，他挥了一下魔杖，在空中出现了一朵鲜红花瓣、翠绿茎叶的玫瑰。它幽幽飘到查兰特的手中，他触碰不到它的实体，它却一直悬在他的手掌上面，而且像一朵真正的玫瑰那样娇嫩欲滴。

“我跟你去。”卓琳妮站到他身边，大声地提出，“不然天知道你又惹出什么麻烦！”

作为队长的查兰特没有时间拒绝、挽留或是说出一堆感人的废话，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查兰特思考了两秒钟，也向他们点了点头，拉森迪克的魔杖一挥，他们两个就消失在了空中。传送地点非常明显——就是停在泊位上方的空艇“蒂奇”。这一次颗粒化瞬移两个人，比传送七个人要完美许多。经过卡季琳达的检查，他们原先站着的位置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么我们怎么确定修士的安全？”蒙瑞问道。

“如果维顿修士手中的通讯水晶被拿走，并且覆盖上了模拟录音，说明他要么被偷了东西，要么被抓了。”伊伦沉稳地说，“我们知道这个岛上想把他灭口的是OIA的人。瑟斯罗。问题是……他在哪里？”

“他是萨森船长的杂役。”奥莉妮亚突然想到了什么，“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强盗的六级艇上少了一个人，船长他们可能也要到处找。不如去萨森船长经常活动的那个‘废物堆’那边看看。”

“我们——我和伊伦过去。”卡季琳达抓住伊伦的袖子，说道。

“你不能施消耗太多能量的魔法。”查兰特提醒说，“我们没有魔法师，也不能再分兵了。‘废物堆’离这里大约几百米，对吧？”

“可以弄一辆地勤的车。”蒙瑞轻松地说，“一点儿不难，载我们五个和一挺通用机枪够了。”

蒙瑞的提议飞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了一辆敞篷油车。与此同时，一艘小型运输空艇正要降落在起降平台，所有的地勤都赶去帮忙了，甚至没人注意到这辆车的存在。此时，它就显得尤其可爱起来。

启动它是没有多大困难的，卡季琳达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她还是能变一点小把戏。她伸出手来，在掌心聚起一团水珠，它就像失重了那样缩成一个小水球。在大家跳进车里之后，她让水球流入钥匙孔，然后突然令水球变成冰晶，就这么形成了一个车钥匙。发动车子之后，她把它拽了出来，又变回水，直接扔到了地上。油车的发动机开始轰鸣，一股黑烟从车尾突了出来，在车子晃动了两下后，黑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白色尾气。

“坐稳了！”蒙瑞喊了一声，同时使劲踩了一脚油门。

车上的几个人，除了伊伦，都是感受过蒙瑞开车风格的。他当然可以开得平稳又安全，但是一旦椅子上没有外人，再加上情况紧急，他就会把油车开成飞机。此时，为了尽量拉开距离，在地勤们发现他们的车凭空消失之前赶到“废物堆”去，油车就在草坪上一路狂奔，而身后居然一直没有追过来的人。草坪本身就不是特别安全，它也不是为了开车和停靠飞机设计的，因而一路上颠簸不断。伊伦被颠得的上下牙一直在碰撞，看着他颤抖的脸部肌肉，奥莉妮亚怀疑他是不是差点咬到了舌头。

“废物堆”几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钢铁堆积而成的巨大山脉，比海妖岛的山岭还要广阔。断裂的魔法回路散发着黑紫色的气息，想在这里找到某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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