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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等着香肠煎好时17（第1页）

一支货运空艇队正在默海上空沿着“人道航线”飞行。这是阿尔尼和埃卡双方在一轮谈判后特别开辟的。这最多只能缓解北方邦联的危机，能抵达的货物少而又少。因为货运空艇不仅要穿过交战区，还要当心湖匪和军阀的抢劫。他们并不关心空艇上涂的“WR”字样，或者黑色的伊什何圈。因此，这些空艇大多数都配备了火炮，即使它们在湖匪那些装备激光炮、速度极快、十分灵活的攻击空艇面前的作用相当有限。

寒冬游骑兵派来的护航空艇跟随他们从奥罗克起飞，把这支商队四平八稳地沿着湖岸线送到了卫士敦边境，那里的纬度很高，编队刚到就遭遇了一次涡旋，不得不停留了几日。在这几天里，商队艇员们从报纸上读到了斯米塔大公终于获救的消息，另一版上则是北方邦联的火箭弹袭击了阿尔尼首都波利亚和其他几个重要城市。这并不是战略轰炸，而是单纯的威胁。或许正是如此，斯米塔大公才得以回家。在报纸的一处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是彼拉格斯进攻哈加达的消息。彼拉格斯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阻碍，他们有更完善的通讯系统、更先进的枪支和更大的空艇与装甲车。并且他们和阿尔尼人一样学会了同时从空中和地面发动进攻。

不，他们甚至没有怎么打地面战。在一开始就用轰炸型空艇把哈加达狂轰滥炸了一番，破坏了这个小国所有还能过得去的雷达。当四足装甲油车迈着沉重的步伐、喷着汽油味进入城镇的时候，他们执行的已经是接管任务了。更加可怕的是，哈加达甚至没有装甲车。报纸上展示了一幅这样的可怕情景：装甲油车把逃难的人们往桥边赶，桥的另一边则全都是被航空炸弹犁了一遍的壕沟和步兵的遗体。

所有的报纸中，只有向来喜欢花边新闻的《马戏团报》报道了一件事情：有疑似冬妖的什么东西在默海北岸的河口频繁活动。在赫洛战场上，也有很多士兵一口咬定他们遇到了冬妖。只不过，那是孱弱的，甚至包裹着一层壳子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茧蛹病。得了这种病，人会疯狂地长出一层包住全身的石膏状外壳，然后，逐步液化，只留下这层壳子，整个过程就像昆虫结茧。虽然茧蛹病目前还没有传播到西境，但是一联想到彼拉格斯和阿尔尼新签订的协议，再联想到彼拉格斯军突然提高的战斗力，还是在西境各国产生了一阵恐慌。

因此，这支货运空艇队能招够愿意前往东境的人，可以说简直是个奇迹。他们是为高出平时几倍的工资而来（寒冬游骑兵为这件事拨了许多资金），但更是为了报纸上那些可怜的东赫洛与北方邦联的妇女儿童。从卫士敦起飞后，他们不会再沿着湖岸飞行，而是走直线，在四座岛屿进行补给。这四座岛屿分别以四个圣徒命名：史朗、提柔、攸参、刻亚。其余的群岛多数没有名字，也只有湖匪为它们取了名字。

在涡流朝着南方卷去之后，风停了。空艇队开始朝着史朗岛出发。他们本来预计在白天航行，但是因为手续原因，一直拖到了2210才被准许离港。夜航和夜间护航都是危险的，但阿尔尼方面表示开放时间有限，还有许多空艇在后面排队——于是他们还是连夜升空了。

两艘最大的武装商用空艇“圣安铎”和“生生不息”配有冲角和火炮，其余的小船只能依靠水手们自己的短刀和自动手枪了。运输队能依靠的武装力量还有寒冬游骑兵的“海火”和“吟唱者”，这两艘二级攻击空艇是从奥罗克就陪伴他们的。到了卫士敦，一支由四艘四级空艇组成的编队加入了进来，她们无论是火炮口径还是长度都不能和“海火”与“吟唱者”相比，更不用提那些一级空艇了。但是她们射击速度快、走位灵活、而且携带了空中鱼雷和浮标暗雷。她们分别是“幻影”“赤雨”“柔情”和“阿丽卡”，空艇外面都有着很大的铭牌。在防区有军事冲突时，寒冬游骑兵的空艇大部分都会主动亮明身份，以免被误伤。

在生生不息号上，两个值夜班的空艇船员正站在露天观测台上，用保温壶里的热可可抵御严寒。

“这是个不错的夜晚，对吧？没有风，星星也很亮……”

“我的天哪，不管你怎么说，我是要冻死了。”

“你看，其他船上的灯都灭了一半。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求求你了，别说这种话——”

在某一个瞬间，他们都感觉有一阵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亮，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在两个艇员回头张望的时候，月亮还是那样明亮，虽然比前两天的圆月缺了一块。他们看了看星星，确定自己依然在正确的航线上。

突然，有一艘小货运艇发出了可怕的灯光信号。他们飞快地看了一眼能源石表盘的夜光怀表，0430。可怕的后半夜，在西境各国流传的鬼故事里，这是魔鬼出没的时间。无论是在陆地、空中还是海上，对人类来说都不是很安全。天空中没有云层，空艇下面的默海十分平静，黑色的冰水混合物在冷月之下波光粼粼。队伍前头还有一艘小货船发出了灯光信号，0435，前后只有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在货船上工作多年，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飞快地跑到甲板上的喇叭形传声筒旁，惊恐地直接接通了驾驶台。

“0430，有不明空艇正向我方靠拢！”

“0435，有不明空艇向我方靠拢！”

海火和吟唱者的值班艇员也收到了信号，她们的雷达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对方，整个编队瞬间警铃大作，方才深夜的宁静立即化为乌有。

“做好规避鱼雷准备！”

生生不息号的船长下达了命令，同时，火炮操作员全体就位，开始装填弹药。圣安铎也做出了同样的准备。两艘商船的魔法回路从头至尾闪烁了一下，开启了护盾。其余的小船纷纷凑到她们身边，变换成防御阵型。四艘四级空艇立即转为“梯子”阵型，让雷达覆盖范围达到最大限度。海火和吟唱者降低了高度，隐匿在货运空艇投射的巨大阴影里，她们没有打出识别信号，因为她们没有发现对方的登记代码——可能是合法的私人武装，也可能是湖匪。这样做十分冒险，因为这样对方就能从高处轰击。不过，从低处攻击是击中对方发动机的最佳方式。

湖匪基本上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除非你能把他们打服。他们的攻击空艇几乎都是抢来的，小到加林斯这种小国的六级护卫艇，大到各国空艇部队的门面。比如，索尔修海军空艇部队的骄傲——辉煌号。她在四年前部署到波里萨利齐半岛作战的时候降落高度过低，被一枚彼拉格斯高射炮弹击中了发动机，消失在了雷达上。可是却没有被确认战沉，也没人找到过残骸，好像被一阵风卷走了似的。

没有过多长时间——大约10分钟——从队伍的末尾传来了一阵爆炸声。对方开始发射鱼雷，并且击伤了一艘货艇。他们不会下死手（比如击毁发动机或者炸碎船体），因为货艇及其搭载的货物都是湖匪的猎物，真正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跳帮”——用缆绳“绑定”没有魔导护盾的小船，把她们拖走。或者是真正的跳帮，从她们的露天观测台上打进来……

“绿草地号报告受到攻击！”

“加林斯飞毯号报告受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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