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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远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半天,似乎不太相信的确认道:“你真的就是白绯?”
莫白也是一皱眉,心里无数个猜测冒了出来。白绯是她毁容时为了方便给自己起的名字,邑城应该无人知晓,难道这个方知府看出了什么破绽?
莫白虽然心里汹涌澎湃,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又答了一遍:“回大人,草民正是白绯。”
方思远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看向渔夫,问道:“那你就是于海了?”
于海连忙磕头回道:“回知府大人,草民正是于海,草民家世代捕鱼为生,就住在邑城西四巷。”
“本府已经派人按你们说的位置前去打捞剩余的残肢,虽说你二人是报案人,但基于规矩,本府还需将你二人暂且收押。待案情明了排除你等嫌疑,方可让你二人离去,你们可都知晓了?”方思远一脸的公事公办,话虽是对两个人说的,但眼神却始终看着莫白,似乎在等着什么。
于海不敢反抗,连忙磕头说道:“草民明白,不过草民家中还有一幼女无人照料,可否请大人开恩,容草民回家安顿安顿再回来?”
方思远冲一旁的衙役点了点头,一名衙役走出来将于海带下去,应该是带他回家安顿女儿去了。
堂下只剩下了莫白,她想了想,果然还是没忍住,向上行礼道:“启禀大人,草民家中两代都是仵作,草民也学了些粗浅手艺。草民又是目击者,更清楚捞尸的位置,草民愿随诸位差爷一同前去捞尸,尽微薄之力。”
“好!”方思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似的,紧接着说出来的话简直令莫白万万没想到,他说:“本府与你同去!”
虽说邑城不算太大,好歹也是一座城,何需知府大人亲自去捞尸啊?莫白愣神之际,方思远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有衙役过来请莫白。用请字而不用押,是因为衙役真的十分客气,还称她白先生。
如此种种表现,倒是让莫白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这位方大人是惜才?可她还没验尸呢。想了一路,莫白也没想到这个方大人有此态度的原因。刚好已经乘船来到了捞出头颅的位置,莫白便不再多想,根据记忆用手一指河中心的位置说道:“就是那里!”
与她同来的衙役们急忙把船划向河中心,原本已经在打捞的衙役们也纷纷向此处靠拢,一般尸块基本都是在相近的地方。
果然,不消片刻,就有一个船只上的衙役捞出了东西,喊道:“找到了!是腿!”其他几只船上也有了收获,“这里有断臂!”“找到身躯了!”“手!”“脚找到了!”
不到一个时辰,尸块已经基本都被打捞了上来,被衙役们集中在岸边的空地上。附近的百姓已经被驱离,只剩下府衙的人和莫白,方思远甚至连府里的仵作都没带。
众人就这么围着尸块,眼巴巴等着莫白尸检,这让莫白有种还在淮阳县的错觉。熟练的从腰包里掏出羊皮手套,莫白认真的在岸边拼接尸块。这些尸块被泡的时间太长,皮肉基本都已经烂了,轻轻一碰便会骨肉分离。莫白只得连带着打捞尸块的雨布一起抬起来检查,足足二十六块,算上头颅就是二十七块。
把这些全都拼接起来十分耗时,足足两个时辰过后,莫白才站起来看向方思远道:“启禀大人,打捞上来的尸块一共二十六块,根据尸骨的形状和骨骼生长情况判断,这些尸块是属于同一名女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虽与府衙那颗头颅情况十分相似,但还不能确定是否为同一人。这些尸块都被蒸煮过,内脏已经完全缺失,肢体表面已经看不出有无伤痕,无法判断具体死因,还需要将尸块带回府衙,将皮肉剥离,从骨骼上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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