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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杜若予解释,&ldo;恰恰因为我本身是个病人,还是她曾经很熟悉的病人,或许她才愿意对我吐露点实话。&rdo;她顿了下,不等李嘟嘟再反对,紧接着说,&ldo;你是医生,他们是警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们和她的立场都是相抗衡的,她提防抗拒你们,怎么可能愿意说实话?由我作为弱势病人去和她沟通,其实才是最适合的。&rdo;

李嘟嘟说:&ldo;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要为你负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同意!&rdo;

卫怀信也皱眉,面有愤色,&ldo;我也不同意!&rdo;

这两位都极力反对,杜若予看向方未艾,后者被她一求援,又被那两位同时瞪眼,吓得在椅背后缩起脖子。

&ldo;杜杜你别看我别看我!&rdo;方未艾索性连脸也挡住,&ldo;别说点头了,我就是眨个眼,卫怀信都能把我生吞活剥了!&rdo;

李嘟嘟瞧他模样,忍不住想笑,压压嘴角,&ldo;咳!杜杜,这事你别想了,本来也和你没关系。国家养着方未艾,这种时候当然是要他身先士卒的。&rdo;

方未艾立即拍胸脯,&ldo;对,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rdo;

杜若予沉默不语,有些不信任地看向方未艾。

卫怀信一看杜若予神情,就知道她心里绝没打消这个念头,表情便一直板着,没法放松下来。

从诊室出来,直到上车,卫怀信都一言不发。

杜若予系好安全带,才叹口气,&ldo;你不要生气了。&rdo;

卫怀信哼了一声,&ldo;我以为你并不在乎我的感受。&rdo;

杜若予将手伸到他背后,温柔又好笑地摸摸他的后颈,&ldo;我没有那个意思。&rdo;

卫怀信也心知肚明,&ldo;……我知道。&rdo;

杜若予说:&ldo;我只是想帮忙。&rdo;

卫怀信叹气,&ldo;我也知道。&rdo;

杜若予把手绕出来,又在他下巴上挠了两下‐‐这动作像在哄小动物,卫怀信既好气又好笑,直接把她的手抓过来,在嘴里轻轻咬一口。

&ldo;哎呀!&rdo;杜若予缩回手,&ldo;你咬我!&rdo;

卫怀信哭笑不得,&ldo;就咬你这个没心没肺的。&rdo;

杜若予心说偶像剧里可都是女主角咬男主角,从没见过性别转换自己这样反被咬的。她摸摸手,靠在位置上,慢悠悠说:&ldo;我知道这样对自己不好,但我下意识就想尽我所能帮上忙,我想,我大概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变成废人吧。&rdo;

卫怀信不认同,&ldo;你怎么会是废人?&rdo;

杜若予苦笑,&ldo;没有安身立命的能力,像蛀虫一样攀附在别人的生命上讨生活,如果安静乖巧一辈子还好,说不定偶尔还要添乱惹麻烦,难道不是废人一个?我……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rdo;

卫怀信若有所思。

他一直都明白杜若予有自己的坚持,她不是软弱无能的人,更讨厌自己成为这样的米虫,甚至为生病拖累家人而耿耿于怀多年,她想要的是独立自强,绝不是如今为药物所累,连擅长的工作都需要找枪手的尴尬处境。

她不仅仅是想做一个有用的人,她是希望自己能够承认自己的用处。

&ldo;若予,&rdo;卫怀信轻声唤她,声音低沉却温柔,有不舍,有怜惜,有理解,也有很大部分的骄傲‐‐他很为她骄傲,&ldo;你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个废人。从最开始你想救怀瑾,到后来的每一件事,都证明哪怕你不能工作,你也绝不可能成为废人。&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你虽然有颗脆弱的脑袋,但你同时拥有强大的心灵。&rdo;

杜若予哑然,继而失笑,她无意识抚抚胸口,似是想感受一下那里所谓强大的心灵。

当然,除了胸脯上的肉,和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她啥也没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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