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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的右肩被人从后方拍了两下。
今天是七夕节,不用刻意去了解,街上的各类店铺都会用冒着粉红气泡的装饰一遍遍提醒着夏眠。
夏眠买了杯奶茶,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从他眼前走过,很奇异地,他不想在今天催眠任何一个人了。
夏眠希望有人能主动来找他说话,哪怕只是外地游客来问路也好。
花店,小吃街,地铁站,他熟悉附近的一切建筑,反而对周遭的人较为陌生。
不是必须有交集的人,以往的夏眠都会尽量找借口避开。他害怕暴露自己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憋屈。
因为出神地陷在回忆,肩膀被拍时,夏眠反应过度,直接缩到了长椅的角落去。
“……表哥?”
椅子后的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果然是小眠,我没有认错。”
姜宇扬起嘴角,露出了夏眠熟悉的笑。眼前穿着衬衣的男人渐渐和记忆里灰T牛仔裤的青年重合。
父母很少把夏眠带去亲戚聚会,偶尔去的几次,夏眠也像个锯嘴葫芦一样沉默着,不讨旁人喜欢。
姜宇是他的表哥——至少夏眠是这么叫的。夏眠从来搞不懂复杂的亲戚辈份,姜宇比自己大八岁,便默认应该使用表哥的称呼。
他们俩虽带了点或亲或远的血缘关系,却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姜宇从小就自由散漫。八岁时追着蜻蜓跑过了大半个街区,直到中午才找回学校。高二时和同学骑自行车去C国边境玩,腿摔肿了,单脚蹦了三个月。他的高考第一志愿是天文系,第二志愿是古籍修复,把他的爸妈气得差点心梗发作。夏眠对他最后的记忆,似乎就是某天听父母闲聊时,提到他最后去了隔壁城市一所大学的管理学系。
“博人眼球”,这是父母对姜宇的评价。可夏眠知道,他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结果与周遭的评价,与他无关。
夏眠和姜宇见过三四次,被塞了可乐一罐,冰淇淋一支和无数便宜却可口的零食。亲戚聚会,长辈们聚在一起打牌,姜宇就带着他们去滑冰,逗狗,放风筝。早春风大,风筝轻而易举就能高高地飞上几尺,塑料的五彩尾条波浪似地翻滚,比雨后的彩虹更夺目。
这次再会,爱心形状的气球代替了风筝,装在餐盘里的纸杯蛋糕代替了零食,姜宇和夏眠都长了五六岁,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没怎么变。
“小眠,不用客气,你想拿多少甜点,我这里都有兑换券。”
姜宇说这话时,一叠纸券在手中排成了半弧的纸扇。
他现在是附近一个大型商场的小主管,商场在搞活动,完成的人可以获得各种奖品的兑换券,借职务之便,姜宇直接把夏眠拉来免费吃一场甜品自助。
“这样不公平吧,我都没有……”
“没事没事,反正来的人也不多。食物放不了,晚上收摊后全部都会分给工作人员,你就尽情拿走我那份好了。这么多年没见,小眠你还是这么一副能直接摸到骨头的小身板。”
手腕上传来姜宇掌心的体温,夏眠抿了抿嘴,没再发出异议。
夏眠对甜品没有偏爱,可他喜欢姜宇看着他吃甜品的样子。姜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整双眼睛都在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所以他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被一个黑森林蛋糕表面的坚果卡住喉咙。
“咳咳,对,咳,对不起,表哥你这么忙,还要带我来,咳,办公室喝水。”
姜宇刮了下他的鼻头:“知道是表哥,说话怎么还那么客气。”
夏眠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贪婪,太过于卑鄙,被姜宇碰触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止是手腕,鼻尖,心脏跳动之处,也希望落上姜宇的指纹。
夏眠不太记得后面是怎么开始的了,他想,他多半借用了催眠戒指,因为姜宇的目光再没有移开,就那么看着他的脸,咬上了他的嘴唇。
他唇上的奶油,齿尖的果酱,在两人口中交换。舌尖勾着舌尖,舌面抵上舌面,夏眠的脑内开始缺氧,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纯净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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