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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01（第1页）

冬春交际的时节是很矛盾的，树木花草已经生机勃勃的时候，可能温度仍然还停留在个位数，但今天是个好天，空气中的温度已经能称得上凉爽，街道上风把树叶吹得飘动，树叶又把身上的阳光抖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细碎的光影。

这么好的天气能去外面多散散步就好了，在斑驳的树荫下，坐在草地上吹着风，想到这些整个人心神都觉得宁静了下来。

肖游看着左边窗外随风飘动的树叶有些出神，不自觉又离窗外的景色近了一些，直至近到玻璃上渐渐显露出他自己的脸，还有依稀能看到轮廓的他所在的办公室。

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显示着密密麻麻各种数据报表的显示屏，有点疲倦的面孔，叶片已经泛黄有些皱了的绿植。肖游瞥了眼经理在的位置，看到经理好像要抬头，连忙把头转过来，继续做起刚才的报表和ppt。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照例又正常加班了2个小时。20:13分，肖游走出了公司大楼，20:30分，到了地铁站，也不知道为什么工作日这个时间的地铁人也不少，只有偶尔运气好才能找到一个空的座位。

抓着扶手，拿出手机，总算到了下班的时间，可以休息一会了，肖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手机没划多久，因为盯着电脑看了一天，眼睛又出现了酸胀的感觉，不想浪费难得的个人休息时间的肖游不肯放弃，又努力看了几分钟手机，终归是抵不过眼睛的酸痛和连带着微微的头疼，锁屏了手机，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换乘了3辆地铁，21:50分，到站了。出站后走了几分钟的路，找到了自己停着的自行车，开始骑车，肖游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挺远，所以街道上人也不多，从地铁站骑到他租的住处差不多要十几分钟，22:20，他到家了。

拿出昨晚吃剩的炒菜热了热，把电视调到纪录片的频道，肖游瘫坐在了沙发上，就着显示屏里波澜壮阔的大海，高耸巍峨的崖壁，清灵秀美的林间小溪，吃完了晚饭。

收拾了碗筷后，洗漱，换上睡衣，检查了一遍门窗煤气有没有关好，然后躺到床上，开始看视频。带着点报复性心态地看到23:58，为了不耽误明天6:00起床，熄灯手机充电准备睡觉。

黑暗中，闭上眼睛的肖游脑海中过起了今天一天的行程。

他吃早饭的时间没有超过5分钟，坐上了相对空的那班地铁，赶上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中午提前点了外卖没有浪费时间，下班后也很顺利，每个环节都很合理。

这么合理的一天，却让他觉得时间很紧，彷佛自己的生活都是为了工作奔波，而这份工作也不能让他苦尽甘来，他每天过着相似的生活，但生活中好像没有他自己的容身之地。而即使是这样的日复一日，他知道这已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稳定和幸福，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失业的人比比皆是，他这样的都市白领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会不会是他终其一生的缩影。奔波终日，没有尽头。会有尽头吗？肖游心想着，一边翻了个身，挪了下脑袋调整了个更加舒服一些的睡姿。他现在每个月都只能努力收支平衡，还能顾得上什么呢，但是要就这么一直过下去，还是有点不甘心啊。肖游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

这个夜晚，肖游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只鸟，有了一双可以翱翔天际的翅膀，他兴奋地尝试飞向地平线的尽头，转瞬之间，他就到了云雾缭绕的山崖，到了波光粼粼的大海，见到了一处又一处瑰丽壮观的奇景。而在途中，他突然看到身下的树林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地洞，出于好奇他飞进了洞里。

地洞里几乎没有光线，好奇地飞了一阵后，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他心里：“飞了那么久，我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这个念头一经浮现，恐惧的种子便在他心里扎了根，周围浓郁的黑暗彷佛绵延的火苗，蹭地一下把他心里的恐慌点燃。他焦急地回头往来处飞，却发现四周的环境一点也不眼熟，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深，离他越来越近，他慌张地四处乱冲，但是一层层的黑暗将他裹住，最后无声无息间，画面彷佛沉入古井。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之际，肖游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瞥了眼窗外，微亮，昨日定好的闹钟此时响起，6:00了。

“这什么奇怪的梦，一开始那么快乐为什么要有这么奇怪的转折。”肖游咕哝了几句，晃了晃头，照例开始洗漱穿衣。待准备工作都做完后，草草地吃了几口面包，背上放着公司电脑的双肩包，把脚挤进黑色的运动鞋里，准备上班。

转身关上门后，正准备去按电梯的肖游突然发现，楼道里正对着他家房门的窗户上，站着一只麻雀。

他一时停下了动作，感到有些好奇，楼道里难道有什么吃的？他可是住在17层，一般麻雀会飞到17层的吗？他下意识看着这只麻雀歪了歪头，随后发现这只麻雀似乎，好像，也歪了歪头。

他有点被这只小鸟给逗笑了，心中感慨了，没想到遇到了这么通灵性的小麻雀，但是因为还要上班，肖游没有去逗逗它，加紧准备下楼。

进入电梯前，他又往窗口望了望，可惜因为楼道内的设计，导致窗和电梯中间存在一个拐角，从电梯里望不到窗户。肖游心中微微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没什么，生活中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遗憾，这都很正常。

到了楼下，肖游摸了下钥匙正准备骑自行车，突然想起来刚刚关门后，他没有再拉几下门把手确认门有没有关上。

这是肖游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他今年25，独居，租的房间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照理来说就算真的有小偷，进了他家也只能拿点冰箱里囤的食物了事，还有顺几瓶饮料，可一想到有陌生人在家里到处翻找东西，留下了一地的鞋印和满屋的狼藉，上完班心神俱疲的他还要去报警收拾，肖游就感觉一阵头大，宁愿多一个检查步骤也希望降低这种飞来横祸的可能性。

正准备进楼坐电梯回去的肖游一转头，忽然瞥到居民楼对面的小区围墙栅栏上好像站着一只鸟。

难道说是刚刚那只麻雀？不会吧。

念头掠过后，他缓缓转头向对面看去。看上去与普通的麻雀好像没什么不同，但这好似一直盯着他的奇怪举动，让他联想到了刚刚停在17楼窗口的麻雀。心里虽有些奇怪，但肖游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出于好奇，这次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会。

咦，这麻雀的左爪是不是受伤了？因为认真地看了一会，肖游发现这只麻雀的左爪时不时地会微微抬在半空中，这时它身体会稍稍踉跄一下。又看了几十秒，没发现其他奇怪地方的肖游转过头走进了电梯。

电梯内，1层、2层、3层……显示着不同楼层的按键数字依次亮起，肖游看了看手机，6:42了，比平时晚了7分钟，不过还好，他做事喜欢留一定的缓冲时间，所以虽然比往常晚了一些，但也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17层到了，电梯门打开，肖游右转往家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心中一顿，缓慢地转头往窗口看去。

一只左爪有伤的麻雀立在窗口，歪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