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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底下一个河道监察来府上禀事时，无意遇到你，遂来向我提此事。&rdo;他尽量说得隐晦，不想太过直白，琬宁本听得混沌，渐渐听出个中意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泪一下便涌了上来，扭头死死咬住了唇，一言不发。

成去非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便说：&ldo;你不肯，我自会回绝。&rdo;

没想到候了半晌，琬宁忽回眸问：&ldo;您看那人好么？&rdo;

成去非很是意外，只能接口道：&ldo;步兰石是个厚道人。&rdo;

&ldo;大公子既然觉得好，那便是好，我答应了。&rdo;琬宁目光跌落下来，声音仿佛溺了水一般令人窒息。

第76章

哔哔啵啵，烛花响了一阵，成去非伸出手，轻轻罩住那团摇曳的光，腔调淡到无由：&ldo;我不答应。&rdo;

他就在眼前，可依然太过遥远，琬宁痴痴瞧着他，心间是不解，无奈问道：&ldo;我不明白……&rdo;

成去非的声音便冷起来：&ldo;你想明白什么？&rdo;

&ldo;明白我缘何出尔反尔？&rdo;他扭过头看着她，&ldo;明白我为何多此一举？&rdo;

这般寡情的眼角眉梢，让琬宁不由想起那则模糊的传言，乌衣巷成去非的第一任妻，是被他亲手鸩杀的……窗外风声渐盛，琬宁只觉得心底一阵兵荒马乱，霎时悲从中来。

&ldo;我不答应，是因你在赌气。&rdo;成去非目光直逼向她，&ldo;你还不曾见过步兰石，也不曾静心细想，信口开河，任性而为，你以为是在跟我赌气？你不过是跟自己赌气。你不是读圣人书的吗？敏思慎行，你哪一点有读圣贤书的样子？&rdo;

琬宁莫名其妙挨一顿抢白，心中委屈，却又无从开口反驳，更何况，他那话仿佛还真是句句在理，显得她愚昧而不自知，可这事，明明就是他开的头。

&ldo;我只是，不懂您……&rdo;她缓缓道出真心，&ldo;我不知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教人无所适从……&rdo;

成去非眼眸闪烁，冷冷笑出一声：&ldo;我无须你懂，你也懂不了什么，步兰石配你足矣，不过眼下我变了主意，我不能让他娶了个心如死灰的美人回去当神仙供着，这于他毫无益处，只落得一场空欢喜。&rdo;

一番话下来，里里外外都是在贬斥她，乌衣巷大公子当真深谙如何拿捏人心，能为他所用的那些人，真让人艳羡，琬宁不无凄楚地想，可叹她不是男儿身，倘是，许也能得他青眼。

&ldo;那，但凭大公子做主。&rdo;她实在无力同他周旋，算是缴械投降，答应是错，不答应，又不知是不是另一番说辞，她为难不已，先前，是谁言自己也是他的人？总之，理都在他身上罢了。

不觉面上有几分伤感，成去非默默注视她片刻，才折身朝她欺近两步，琬宁本低垂着眼眸，忽瞥见他一角衣裳飘忽到跟前，离自己极近，呼吸便自然急促几分，眼波慌慌，想要抬首看他又不敢。

他的声音是骤然压下来的，唇畔热气直往她脖颈间倾吐着：&ldo;有一日，我问你，晚上肯不肯留下来，你跟见着鬼似的就跑了，何时但凭我做主过？&rdo;

明明是暧昧略带轻薄之意的话，他偏用一种极为冷清的调子说出，更让人难以捉摸，他对她来说，确实犹如天书一般不解，就像此刻，她不知他端着怎样的一颗心，搅得她心神大乱，而他，依然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尊无情无欲的像。这么想着，琬宁的身子好似断翅的一尾蝶，无助轻颤着。

&ldo;是因为怕我，才说这么软弱的话？当日让你改一个字，你又倔又痴，颇有风骨的架势，怎么此刻就全然不见了？&rdo;成去非仍不离身，仔细端详着她面上小兽般警惕又柔弱不堪的眼神，而他，是不动声色的猎人，无须布下天罗地网，她注定便是他的人，从一开始，阮家的覆亡便埋下的种子，期期艾艾的，在他府上扎下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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