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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日常（第2页）

然星海扣好上衣扣子，离开房间。

大厅是避难所内为数不多的宽阔空间，足够同时容纳五六百人。

现在，所有适龄男青年齐聚于此，按照各自所属的楼层站成四个方队。排气扇在他们头顶上空呜呜作响，喘得像接近终点的马拉松选手。他们在台下低着头窃窃私语。

台上一位老者接过女播音员递给他的话筒。

“同志们，我们的国家现在遇到了一点点困难，需要你们挺身而出，你们愿不愿意啊？”

老者开口说话了，他的语调很有上世纪老革命军的感觉。

再看他的容貌，头发已然花白，脸上的褶子一层层的叠着，利落得像刀割开的一样。他的牙齿也在岁月的摧残下，零零散散的只剩几颗。他的双眼浑浊，脸上布着星星点点的老年斑。

但就是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他的背却挺得那么直，像然星海小学教学楼前的那棵松树一样，历经风霜雨雪，折枝损叶，依旧笔挺，刚正不阿。

“...”台下的年轻人们在一阵沉默之后，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咳咳。”老者咳嗽起来，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身体不好，还是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不是让大家现在就上战场。”老者说。

台下的不少人长出一口气。

“我们希望大家能作为预备役进行训练，并参加一些简单的救援活动，前线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很多，希望大家能理解。”

老人挣扎着挺起胸膛，一排排的赤色勋章在明黄色灯光的照耀下越发闪耀。

“我知道大家都出生在和平年代，对战争并没有什么概念，对于死亡也没有什么概念，但我们的敌人并不会给我们机会去想这么多事情。”

老者向身边的女播音员微微颔首。

“是的，你们即使作为预备役也并不完全安全。但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亲戚朋友，我们的乡亲父老，我们的同事同学，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需要我们站出来保护，如果我们今天选择退缩，那明天呢？还有谁会冲出去为大家储备物资？为大家抵御外敌？”

老者说完，整个人气喘吁吁。

“我知道大家可能会害怕，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和大家的年龄也差不多大，我也很害怕，一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往后缩，即使我看见我的战友们都向前冲锋的时候依旧如此，总是故意装作体力不支落在队伍最后。”

老者低下头。

“直到那一天，敌人攻陷我的老家，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愚蠢和懦弱，我才明白了战友们如此拼命的意义，我们并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台下没有像电影里演得一样，爆发激烈的掌声，每个人都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实在算不上合格的战前演讲。”梦中少女的声音在然星海耳畔回荡。

她已经有个两三天没有出现了。

“关你屁事。”然星海用意念与她交流。

“怎么不关我事了？”梦中少女娇笑。“研究人类可以有助于我更好的打败人类。”

“你就这么肯定你们恶魔一定能赢吗？”然星海咬牙。

“不一定。”梦中少女合上手中的书本。“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但恶魔赢得几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

“你觉得你能把握住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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