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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乱必有源14（第2页）

“随心顺意罢了。”

忽地转向白蒙，随手一道法诀击去，白蒙一惊，不料这长素如此变幻难测，抬手御挡，却挡了个空，那道诀根本无有什么劲力，一触即消。

“你本自妖域而来，难道就从不思乡？”长素似乎根本就是无意的举动，只顾旁言其他，“我却是这么多年都在怀念过去。”

霍然看向诧异的白蒙，轻轻一笑，手指在空中虚虚一弹。

白蒙只觉得胸中有什么应指逸散，无声无息也无伤，眼前一暗，再睁眼时，一双如炬巨目已是迷离无光。

恍惚间，山间清风循坡起，旭阳暖暖惹人懒。

青草微摇，要把昨夜的梦境说与同伴，山花点点，将蓉蓉花粉奋力扬起，撒向四方。

丛丛枝叶抵头私语，沙沙不绝，鸟鸣啾啾，正为那一滴清露的归属吵个不停。

南向的山坡上，一只幼猿跟随母亲，时而揪一片嫩叶，时而欢蹦跳跃。

“娘，你走的比我还慢。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蒙儿小心些，莫摔着了。”

那幼猿偏是不听，连翻两个跟斗，“就是摔不着！哈哈哈哈……”

缥缈间，似乎有人在哼唱着，歌声缓缓绵绵在山间回响。

“山路硌脚疼啊，阿娘给儿纳鞋穿，山溪淙淙清呦，阿娘给儿洗衣裳，日落了，风起了，阿娘倚门长相望……”

“儿啊儿，如今在何方，迟暮迟暮，阿娘思亲苦。怎不见儿归啊，灯油添了又添，添白了阿娘的鬓角，添皱了阿娘的额头……”

白蒙无神的双目润湿，缓缓转身，朝向北方，“我回了……”

竟然丢下了旁侧的吴清乐，抬步，直直向着北方而去。

也不避让旁侧的树木藤蔓，挥手击断拨开，连身上的袍子被扯挂得撕开了口子也不去搭理，一路前行。

这，分明是心智已惑。

长素在一边未再有什么动作，并未去动吴清乐，只是看着远去的白蒙，眉眼间，却无多少得手的欢悦，轻轻一叹。

“你尚有归处，有些人，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远远的，传来御风破空之声，长素皱皱眉头，头也未扭，身影一闪，掠止前方奔行的白蒙处，抬手一招携至身侧，不知御向了何方。

两州开外这一处，凌空御落两道身影。

这两道身影立在一起，让人好生别扭。一个蹁跹灵动如仙子入尘，多看一眼都仿若亵渎，一个壮如山岳，气息浮乱，隐隐躁动。

“去吧，去吧。”那仙子一低头，却神不在此，“怎料到被这一咒折磨了千年，破处如此之难，就到了生死关口……那就都乱起来吧。”

女子沉吟片刻，似乎落入追忆之中，再抬头，看了看往北奔去的身影，未再停留，飘然消逝。

……

妖域平阳山，森森莽莽，尤显巍峨雄美，壮阔之势，激颤人心。

或有行云流转，缠腰横过，浩浩然，观之心荡。

此际正是深夜月朗时分，寂寂籁籁，只有风行，偶间虫鸣。

昱行宫后山，悄然无声。

忽地，似一扭曲，一处坪地上闪现一道身影。立得此处，也无什么动作，只是仰头望月，许久，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真是有趣，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年余，呵呵。”

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深深的夜色，“北海？自那以后，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闻说仙山出世的消息，竟然这时候冒了出来，或许正是转机也未可知。”

身如铁铸的壮汉略一沉思，想必那杂毛老道此际也是无法揣出这神合心劫所在吧，不如一起，走走看看。

清都山，天尤灰朦未见启明。

适才还在昱行宫静立的壮汉悄然而至，望了望两峰外的云青观，“既然知道我来了，却还躲着不出，难不成真是老来昏钝了，真是。”

“呦，还真是你，这闭关闭得好好的，却跑来我这破观子作甚？”一道身影忽然闪现，无声无息，就那样，突地显在壮汉面前，“真是老了，方才瞌睡正香，还以为自己走神花眼了，宫主居然会这时候跑来，这么想我？”

“我这里的茶水，比起妖域神宫可是相去太远，只怕你喝不惯啊。”

“行了老道，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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