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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打斗（第1页）

时光如流水，春节快到了。今天是新建县城赶大集的日子。李易一早就拉着秋月去集市看热闹。在华朝，一周两次的集市是百姓购买生活必需品的地方。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五彩缤纷的小旗，酒楼、青楼、书肆、布行、药铺、肉铺、米铺、当铺、钱庄门前热闹非凡。站在门口的店小二有的大声吆喝，有的在招揽顾客。稍微开阔的地方就有很多摊贩，卖的大部分是山货，有野猪肉、麂子肉、山鸡、野兔，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菌菇，野菜、野果。也有部分乡下人卖自己养的鸡鸭鱼鹅，也有卖蛇药膏药的，还有耍把戏卖艺的，每个摊位前都有人围观和挑选，讨价还价。集市上还有卖字画的算命的，帮人写信的。居然还有一个说书的，他站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扇子，声音洪亮，吸引了众多百姓。

李易和秋月在卖吃食的摊点穿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卖馄饨的、售炊饼的、卖糖葫芦的，各种各样的小食品让李易垂涎欲滴。李易的心智虽然是一个成年人，但也不妨碍他对古代甜食的好奇，他手里拿着一个画成肥猪的糖串舔着，兴高采烈。

逛着逛着，前面一阵阵的吵闹声传来，李易小跑着过去看热闹，秋月也急忙跟上。

一个地摊上摆着一对巨大的熊掌，八个泼皮猥琐地笑着，指指点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拱手向一个中年泼皮弯腰作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位大爷放过小老儿吧。为了杀那头熊，小老儿的孙子拼上性命才捕杀的，小老儿的孙子也受伤了躺在床上，小老儿要拿钱救命啊，这对熊掌可不能只卖五十文钱呐。小老儿不卖了。”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孩紧紧牵着老汉破旧的衣襟，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这些泼皮，满脸愤怒。

李易一听就火大了，果然任何一个世界都少不了这种欺压良善的事情。这对熊掌是山珍，市面上很少见到，市价起码值二两银子，价值两千文钱，这泼皮五十文就想买下，真是黑了心。可他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中年泼皮王三嘿嘿冷笑道：“老头，大爷就看上这对熊掌了，你不卖也得卖。既然给脸不要脸，大爷就只能给你五文钱了。兄弟们走。”说完丢下五文钱，一个小泼皮弯下腰就想拿走熊掌。那老汉愤怒至极，用力推开了小泼皮。小泼皮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王三两眼一瞪，高喊着：“这死老头打人了，大伙一起上，给他点厉害瞧瞧。”围观的百姓吓得一哄而散。

李易被秋月拉着，向后退了三十来米。两个泼皮抽出腰间短棍向老汉头顶打去。老汉右手抱起女孩，左手挥手格挡，噗的一声，短棍居然断了，老汉左脚跨步向前，一个直拳打在了泼皮脸上，泼皮仰面而倒，鼻子鲜血直流。再一转身，左拳打在另外一个泼皮的小腹上，又倒下一个。

老汉刹那间如换了一个人，微弯的身躯如青松挺直，再也没有之前的畏畏缩缩。一双眼睛如厉芒扫视那几个泼皮。那几个泼皮倒没有害怕，同伴的倒地不起更激发了他们的野性，他们挥刀提棒嚎叫着冲了上去。

老汉往旁边一闪，跑开。左右看看，冲到李易身边，把女孩放下。李易一愣，难道自己有主角光环，一看就是一个好人，把女孩托付给自己。

老汉又回身冲了上去。女孩也想跑上去，大叫着：“祖父。”李易一把拉住，“别过去，别让你祖父担心，你会碍事的。”李易心想，今天会不会有奇遇呢，这老汉看上去真的像一个武林高手。

老汉冲进泼皮中，左一拳右一腿，刀锋在他脸前刮过，棍子在他身旁挥过，就是挨不着，片刻之间，就又有几个泼皮唉哟唉哟直叫唤，瘫倒在地，手中的棍子刀子叮叮当当接连落地。

泼皮头儿王三见势不妙，就往李易这边跑来，想拿女孩做人质。李易拉起女孩的手就逃。秋月急忙张开双臂拦住王三。

王三一掌推开秋月，却莫名其妙摔倒在地，手中的短棍却飞向了两个孩子，秋月惊呼：“少爷，小心。”

李易听见声音，头一低用身体挡住女孩。“砰”，短棍砸在了李易的背上。李易跌倒在地，女孩也同时摔倒。

秋月急忙跑过来扶起李易，焦急地查看伤势。李易痛苦地一咧嘴，暗自庆幸，又扎在背上，幸好不是刀，要不然又得穿越一次，道：“秋月，我没事，本少爷英雄救美，勇不勇敢，哎哟，背痛。”

老汉听到呼救声，立刻转过身往回跑，动若脱兔，身形矫健，立马又站到了李易身边，对李易说道：“小英雄，多谢了，多谢了。”又扶起女孩，道：“小雯，快谢谢这位小英雄。”小雯明亮的大眼睛里流着眼泪，估计也是摔疼了，她轻轻地道：“谢谢小英雄。”

李易再看四周，那几个泼皮已经爬起来了，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过来。王三脸有惧色，想不到这个老汉那么能打，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这边七个人放倒了，估计还留了手，否则肯定要缺胳膊短腿。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多叫些人来，今天定要把这祖孙俩留在这里。

“让开让开，谁人在此闹事？”两个衙役走过来。

“董爷，程爷，这个刁民打人，你看，我们被打得好惨啊！”王三恶人先告状，明显是认识这两个衙役。

两个衙役看着那八个泼皮，心里鄙夷，确实好惨，每个人都鼻青脸肿，平时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碰上硬茬子，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再看看衣裳破旧的老汉，打八个善于群殴的混子居然毫发无损，估计是一个练家子。官府最恨的就是侠以武犯禁，对武人一定要狠狠收拾。两人轻蔑地说道：“老头，和我们走一趟吧！”

老汉点点头，挺直的腰又弯了下来，他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朝着李易走去，单腿蹲下，重重施了一礼，“小公子侠肝义胆，老汉姓萧名秋山，是梅岭山八景村的猎户，今日下山卖山货，不幸得罪恶人。能否照看一下我那孙女，那对熊掌就赠给小官人了。待老汉从官衙出来后再面谢。”

两个衙役冷笑一声，心想：“这个老不死还想从官衙出来，若不让你钻心剜骨，倾家荡产，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易看着那两个衙役的神色，就知道此事不会善了，没钱没势的老百姓进了衙门基本就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任你老爷子武功再高也经不住这些老油子的拿捏。李易义愤填膺，这世道不公啊。他走到两位衙役面前，说到：“这两位官爷，小子看见是这几位大叔抢那老汉的熊掌，才引起纷争的。”

两位衙役一看是一个小屁孩，本有些不屑，但看他相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穿着，里穿绸缎短衫外罩裘皮袄，脖子还挂着金镶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说不定还是官宦人家子弟。衙役最懂察言观色，笑问道:“小公子怎么称呼，贵府位于何处?”李易朗声道：“家父李庆字经天，小人李易。家就在县衙旁，门口有两棵大桂花树。”

两个衙役对望一眼，说：“原来是李老爷的小公子，失敬失敬。”李庆作为新建县城屈指可数的二甲进士，曾名动一方，县令老爷也得唤一声前辈，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但是他们也没把小孩的话当一回事。

“走吧！”两个衙役押着萧秋山往县衙走去，顺手还把那对熊掌拿走了。那八个泼皮也跟着往县衙走去。

“祖父，祖父。”小雯悲声叫着。

秋月对李易说道：“少爷，快找老爷去救萧老汉。”

李易道：“好，我们快回家。小雯，你先到我家，我父亲会有办法的。”

小雯看看李易的眼睛，似乎相信了他，点点头。

秋月一手拉着李易，一手牵着小雯，快步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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