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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了八井坊,走上大路,要寻那大庙休息。来回走了几遭,荒草之中好不容易寻到路径。两人前后而行,慕容飞持了木棒在前,曹骏持伞在后,路径难行,狐兔乱窜,时日正值黄昏,远日苍山,残阳黑土。过不多时,见草深处一座大庙。门首尽皆破落,左右金漆早剥,牌匾不知去向,哪里有知客,不曾见高僧。两人走进庙里,只见三进大院,处处残垣断壁,塑像只剩土堆,壁画没有彩绘。到了中殿,后面已经去不了了,只能隐见桓侯旧样。曹骏打扫了一处供桌前平地,慕容飞拆了处木料。两人卸了包裹,慕容飞生起火来,曹骏出去逼法的捕猎。片刻功夫,曹骏捉来野兔草鸡,慕容飞活了黄泥,裹了成团,扔在火堆里面,等泥团裂了,寻木棍夹出来,敲碎了土块,两人撕扯着吃将起来,曹骏取了面饼,慕容飞将出水来。片刻食罢,慕容飞枕了鹿皮套,曹骏卧了包裹,边聊边睡去。
玉兔东升,银辉洒下。天籁俱静,山庙无风。这庙前庭积灰多年,中殿只有这一处动静,后进声息皆无。片刻薪火熄灭,木柴“噼啪”不绝,冷风“呜咽”而来。又不多时,黑云遮月,天昏地暗。时至夜半,阴风陡起。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心中都是遐迩,“万没想到,一路无事,到了这小小的张飞庙,却遇着不开眼的人物。”原来,两人都听到后进有了动静。两人都不动,静观其变。
不多时,破落窗棂纸上,印出一个怪头。这头比寻常大了数倍,毛发蓬张,怪异可怖。那怪头一动不动,只在外面窥探。慕容飞微微睁眼,看着这怪头,暗自好笑,曹骏更不会怕,只是不动,意欲戏耍鬼怪。那怪摸摸索索,从破落门里挤进,其后又跟了几个。这几个怪物一起凑了过来,心下也是纳闷,这要是寻常人早吓得屁滚尿流。哪知道,近前一看,几双眼睛互相瞪着。慕容飞和曹骏平卧在地,起身也无,笑嘻嘻地看着几位怪物。这几个怪物也是懵然,只见这几个,一个大头,乱蓬蓬一头黄毛;一个长颈,蛇头伸缩;一个红眼长舌,丧门吊客;最后一个身体佝偻,一双大爪。四鬼本想吓个半死,好有财路。没料到出了这两个人物。六人面面相觑,四鬼按耐不住,一扑而上,曹骏纹丝不动,慕容飞一挺而去,单手只一掀,将四鬼掀翻在地。四鬼扑倒在地,前仰后合,骨软筋麻,挣不起身。几个小鬼知道遇到了高手,哪敢再强动。纷纷趴伏在地,磕头如捣蒜,乞求饶命。慕容飞和曹骏相对一笑,盘膝坐起,曹骏笑道:“尔等是何来路,说得明白,放你等逃命。”那大头怪刚要说话,慕容飞道:“还不露出真容,看着腌脏歪货,某家气自不顺。”四鬼连忙卸出装扮,忙活半晌,曹骏再去点了火,再看四人,无甚变化,大头的还是头大如斗,秃额宽脸,圆眼厚唇;长脖的还是细长颈子,如同竹筷插着大瓜;吊客的还是两条扫帚长眉;大爪的还是黑泥长指甲。那大头倒是会说,磕头道:“两位大侠,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两位,万望恕罪。”曹骏笑道:“你这厮言语斯文,念过书吧.”慕容飞道:“尔等叫什么?”那大头道:“我叫孔念华,幼时略读过文章。”指一指旁边,长颈的叫严茂严老二,大手的叫魏吉平魏三儿,吊客叫华城山华四儿。大头道:“我等兄弟四人,江湖有号:‘城南四鬼’。”慕容飞道:“如何变成鬼的?”大头说来一些缘由。
原来范阳堂初创堂口的时候,共有兄弟八人,除去邹范祖卢,还有孔严魏华四姓。结果四大姓霸了范阳堂,孔严魏华四姓不敌,被驱逐出城,绵延数代,无权无势,心有怨恨,终是由人变鬼。四代后人或去他处谋生,或远走避祸,到现在,只余下四家不成器的弟子坚持与范阳堂为敌,数番争斗,终是剩下这四人,四人没有生计,不敢停留在范阳城附近,被人趋至此处,没奈何,做了下流勾当。终是有家室来历,总算没去剪径杀人,只是扮鬼吓人,谋些包裹之类,这四人总是没有分开,又有伤病怪异在身,生活艰难,度日如年。几年前,谋在这桓侯庙里,住了下来,只在后进。今天本没有门路,不想撞上来两人,本欲打些牙祭,哪想到,来的是高人。
慕容飞和曹骏相视无言,想到世事无常,人鬼相通。曹骏道:“师兄,如何处置?”慕容飞道:“这个简单,那范阳堂本不正经,近年当有变故,我想不如你我二人,照顾下这四人。”曹骏道:“但如师兄所愿。”慕容飞笑道:“你我兄弟相称,我纵想和你较技,也难生死相搏,不如------”曹骏笑道:“我挑大头和长爪。”慕容飞道:“你这------,也好,我就要长脖和吊客。”四鬼仿佛听到天音,刚才见识慕容飞本领,哪有不从。二人就在张飞庙盘桓数日,慕容飞传授严茂和华城山,七步追魂掌法。曹骏不知传授孔念华和魏吉平什么本领,想来华山派绝技无数,此二人当有所得。
城南四鬼百般恭顺孝敬二人,知道两人身份,更不敢怠慢。两人年纪虽幼,门派却大,没有师尊发话,不能擅自收徒,所以几人虽有师徒之实,却只是记名。数日之后,两人要走,四鬼百般挽留,哪里能住,慕容飞尽出金银,留给他俩,和曹骏而去。正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
慕容飞收拾鹿皮套,曹骏执了怪伞,两人穿山过岭,这一日,行止在一座大山之前,山前有碑,镌刻古字:骆驼岭。曹骏言道:“师兄,此处登高便可望见五台山。”慕容飞道:“我二人今日便在山中歇息可好?”“但随师兄。”
两人入山,但见山风凉厉,层恋叠翠,林海涛涛,幽峡如画,瀑布成群,云海频出,岭中自有兽王,山里本有精怪。欲寻处庙观,哪知都被五台抢了风首,想找个人家,不逞迷失了路径。只觉山色虽绝,却无人物。正翻过一座小岭,两人忽见前面有人声传来,忙隐了身形,望见远远匆匆,影绰绰一片人影。两位兄弟飞身上树,引目前望。
山坡中一带人物,草莽雄壮,四散分开,围住一座草屋。草屋徒有四柱,没窗没门,能望见内里,有一人正在屋内,两人不约而同都望向那人,那人正在吃喝,矮几上酒肉堆积,他直吃了良久,酒肉尽去,然后取出一个银丝笊篱,另一手用手抓了凉桶内的熟面,甩在上面,烘烤出面饼便吃,直唾了数百张熟面饼,食罢,那人抬起头来,目光如电,慕容飞和曹骏只觉他那道目光有若实质,直刺过来。
两人知道那人也是高手,便下了树,直行过来,近得前来,便见那人笑盈盈在屋前,从人皆无。慕容飞和曹骏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此人气概非凡,丰神俊朗,更难得这张脸,男生女相,当真是面似傅粉,唇若丹朱,又兼英武,眉分八彩,目如朗星,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慕容飞瞠目道:“阁下可是女扮男装?”曹骏笑道:“兄台真是好皮囊。”那人一生恐怕因为相貌,与人讨笑得多了,不以为意,笑道:“两位兄弟,在下金海金太保,师从虎痴。”慕容飞一惊,长揖道:“师兄,叨扰了,在下慕容飞,师从地圣。”曹骏也道:“在下曹骏,师从睡仙。”三人见礼已毕,与金太保进了草屋,慕容飞尚自四面寻找原本那些草莽,曹骏却打量四下,不见异常。三人围着矮几团坐,两人越看金太保,越觉得此人端的精致,美貌异常。
金太保谈笑生风,侃侃而谈,虽容貌非常,但精气四溢,自有一番神韵。慕容飞渐入佳境,曹骏目眩神离。片刻之后,三人倾盖如故。金太保挽着两人道:“你我三人一见如故,不如义结金兰。”慕容飞二话不说,曹骏略有所思,三人几手相握,心意便通,直在草屋外,堆土为炉,插草为香,三人叩首,立下誓言:今日三人,义结金兰,愿学桃园三结义,不种瓦岗红柳墙。此土坡唤作:大禹山,故称为:禹山初结拜。
原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自汉末传诵至今,义气当头,为江湖所推崇;故唐瓦岗寨起义之初,三十六友插香结拜,在寨中,人人植了红柳树,故称瓦岗红柳墙,可惜后来三十六友拔了香头,反目成仇,为江湖所憾。
结拜已毕,三人再入屋内,气息一新,分说了来处。原来这金太保并不简单,出世以来,练成绝技,遍寻天下高手,远近没有对手,后寻到这太行山,见天下有乱,盗匪横生,为防黎民受苦,以一己之力收伏盗贼七十二路,自此纵横太行山,直至今日。金太保得知两人都要去万宝莲花会,便说道:“这莲花会当年哥哥去过,------”曹骏笑道:“且慢,师兄,你我三人虽然结拜,未分大小。如何便称哥哥。”慕容飞笑道:“正是。尚未续年齿。”金太保笑道:“好好,两位贤弟,你我是武林中人,如何学俗人排年齿,不如以本领分大小。”慕容飞惊道:“如此甚好。”曹骏略一沉吟道:“也好。不知师兄有何成规。”金太保笑道:“却无成规,不若你我三人且行且寻便是。”慕容飞又问了那些草莽之士何在,金太保道:“为了结识两位兄弟,让儿郎们散去了。”曹骏却知,当先是群盗护着金太保用餐。又问起地圣出关之事,金太保道:“那地圣胆大如斗,你不惧它,心胆已然炼化。”
三人结伴而行,离了骆驼岭,寻路而行。一路上笑语为伴,谈些师门趣事,说些江湖门路。这一日,正行的口渴,正见山岭峭壁横生出三株杏树,金太保用手一指,笑道:“两位兄弟,请看,这里有三株杏树。你我三人不如以此比试。”慕容飞道:“哦,好,如何比试。”曹骏却道:“一场如何能比试出功力,不若三场定输赢,你我三人各定一场,如何?”金太保道:“也好。这是第一场,就比你我三人,只出一手,看谁取的杏子多。”
话音未落,慕容飞一跃而起,重剑在手,直上峭壁,横行七步,一剑打在一株杏树上,然后身随杏落,人一落地,平剑一伸,只见无数熟杏如下雨一般,纷纷落下,那重剑环身一绕,将杏子黏在剑上,直落成堆。杏雨落罢,略数一数,有百十枚之多。曹骏微微一笑,也纵身而起,直行五步,一拳打在杏树上,落在地上,掣出怪伞,一张一收,收了一斗杏子,总有上百,那杏子落地极少,有生有熟。慕容飞笑道:“好,曹兄,这一阵你的伞斗占了便宜。”金太保也笑道:“两位兄弟,只怕输了,这器械如何比得拳脚。”说罢,飞身而起,只行了三步,抢到一株杏树旁,出手一拳,打在杏树干上,无声无息,那树“咔嚓”一声折断,未待落下,金太保伸手一握,将整株树握在手里,飘然落在地上,如同打伞一般,竟无一杏子落地。慕容飞和曹骏一惊,金太保拳劲非常,断树却不震下熟杏,最后整树在手,赢下这一局。这一番,金太保为首,曹骏第二,慕容飞排在第三。
慕容飞吃了杏子,曹骏收拾了地面,金太保领了二人便行。这一行,有个门道:老大金太保在前,曹骏二哥,慕容飞是三弟据后。
行到正午,西北前天忽然一阵轰响,一片雨云飘来,黑线一道,自天边蔓延而来。慕容飞笑道:“两位兄弟,这雷雨将至,你我兄弟不如比这一场。”金太保道:“如何比试?”曹骏道:“此雨云将至,片刻袭来,这一片草莽,没半点遮挡处,不若------”慕容飞接道:“你我三人,施展身法,要超越雨云,不受寒雨,见村庄为胜。”三人点一点头,同时纵身而去。慕容飞心道:“华山派睡法第一,金太保拳法无双,我一派白蟒气如何能输?”那雨云压天边一线,由西北横扫东南而至,雨云后面一片漆黑,面前一片金亮,仿佛那钱塘怒潮到了天上。三人一字排开,身法展动,抢在雨云之前狂奔,金太保鹿伏鹤行,曹骏奔马行走,慕容飞却蛇形窜行,当真如草头踏风。一路抢在头前。三人抢出数十里,那雨云哪能追上,身法都是一等一的好。正在头前,一座大庄园,到了庄门,慕容飞停住身形,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前后脚曹骏赶到,金太保并行,都是无声无息,这一局,却是慕容飞赢了,成了大哥,曹骏居中,金太保为三弟。
金太保上前擂门,只两下,门首洞开,一个老牙子走了出来,刚看见金太保,瞠目结舌,为金太保荣光所摄,再看见慕容飞和曹骏,才略定一定神,开口叫道:“小猴子们,如何乱砸门户。”金太保笑道:“这老儿,我等都是神仙,还不快摆出仪仗来迎接。”老牙头看见金太保宛如神仙,左右两位护法,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三人随入,等在门内,只见天井一方,曹骏笑道:“这第三局来了,那雨云要到了,大雨将至,我们就比过这四丈天井,不被雨侵如何?”金太保道:“如此甚好。”那雨云稍顷既至,雨水豆大而落,片刻之间,打在门首之上,尘烟四起,燥气蒸腾,转眼就要天河倾倒,慕容飞见雨水渐大,身形电闪而出,转转折折,直掠过天井,落在彼处,身上片点雨水皆无。那雨说话间刷刷而下,曹骏出手,单手一捻,那百来斤铁伞飘忽忽而起,直投向对面,曹骏施施然跨入雨中,身形始终隐于伞下,转眼过了天井,伸手一抄,铁伞到手,略倾一倾,雨水簌簌而下,他身上却干净如初,这时那雨瓢泼而下,天井中烟雾淼淼,波光四溅,曹骏道:“慕容哥哥,你靠的是身法,我凭借的是铁伞,这时雨大如斯,这金三弟,手无器械,身不如兄,真不知道他如何过关。”慕容飞笑道:“如此境地,金三弟要能过来,身不沾水,我甘愿认输。”曹骏道:“不错,自当如此。”
说话间,两人向对面望去,不觉心下一惊,但见,金太保双手一抬,如同拢发,阔步走入雨中。但见水汽蒸腾,脚下步步生莲。那雨只在他头顶,却难沾身,如同一片铁板顶在空中,脚下水地被踏出一块块空地,那雨水被震荡而飞,不能上身。慕容飞和曹骏瞠目结舌,万没想到,金太保功夫到了如此地步,离巅峰只差一步。
须臾金太保到了对面,浑身一震,使个老龙抖甲,别说雨水,连身周尘土都打了出去,没半点瑕疵。慕容飞和曹骏迎上笑道:“此一番,我二人心服口服,金大哥在上,受兄弟一拜。”金太保连忙扶起二人,三人心手相牵,直到此时,才兄弟结义。金太保为老大,慕容飞为二哥,曹骏为三弟。
此间主人这时领了数人赶来,见三人结拜,又见了金太保,惊为菩萨。三人见此间主人年若六旬,鹤发童颜,也有些福相。众人见过,原来此间主家姓常,名自在,下有百十顷良田,几十家庄户,膝下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唤作:常若花,生的颇有些颜色,年芳二八,不知怎的,近些时日,被神鬼所迷,生了些事由,这常老员外万分无奈,请了无数法师高僧,没半点功果。金太保一听,笑道:“这是小事,我等都是神仙,这位是南天门持伞天王,那位是拿剑天王,我是西天南无正法明如来转世。捉个小鬼,有何难来。”那常员外作揖打拱,不住道谢,慕容飞叫道:“快些拿酒饭来。伺候佛爷们吃喝才是正理。”曹骏笑道:“正是。”那常老儿问道:“既是佛爷,可用的荤席?”慕容飞笑道:“不忌荤腥。”老员外哪敢再说,吩咐下人,排上酒宴,三人就着雨景,放了包裹,掸了尘土,入座饮酒。
常员外在上首作陪,叫个管家陪在下首,伺候三位佛爷。席上尽是烧鸡扒鸭,熟鹅熏肉,龙凤蒸饼,各色长面,慕容飞直吃的顺嘴,却不饮酒,曹骏不食肉糜,只吃些素斋,饮些素酒,金太保荤素不忌,却不多吃。三人吃喝半晌,雨水渐歇,常员外着急事由,待三人吃喝已毕,又问了用不用茶点,三人都饱了,常员外撤去残席,正要起身。金太保道:“且慢,不知常老员外,出多少份例捉鬼。”慕容飞道:“大哥,如何还要钱?”曹骏道:“二哥错了,如何不收钱财?”金太保道:“我等远道而来,降妖除魔,收了份例,还要普济四海。”慕容飞道:“原来如此。”常老员外也道:“原该如此,份例当有,只要收了妖孽,老汉情愿以黄金三十两,白银三百两酬谢。”金太保道:“还要快马三匹。”曹骏只是笑,慕容飞也在哂笑。常老员外应允无碍,自己不敢去,唤了那管家带路,本家叫了其他人都躲避开去。金太保笑着对管家道:“管家贵姓?”“神仙何劳动问,我自姓关,自小入了庄园,改为常姓,叫做常福。”金太保暗暗塞了串银钱过去,那常福便知无不言。
原来,三月初三,是本地二郎庙开斋日,这女娘常若花不何去庙里晋香,望见二郎真君塑像,不觉东风水暖,春意渐生,恋上了那神道。不想旬日中,真有神道到来,与小姐成了姻缘,常老员外知道遭了江湖人物,请了衙门捕快,江湖豪侠,没甚结果,都不敌那神道,又没奈何,请了法师神僧数人,也没有功果,方知道那神道厉害,见他也不害人,也不收钱,只是迷住小姐,没奈何,断断续续请人捉妖,渐渐心气都淡了,今次见了金太保菩萨相貌,又见他们人多,想来有些力气,便允了。
那常福断断续续说了因果,领了三人来到一座封闭院外,递过钥匙,并不开锁,兔滚而去。金太保略一侧耳,听了院内动静,并不见有人,知道时辰尚早,想来那神道没来,转头对两人道:“两位兄弟,有何主意?”曹骏道:“这捉妖,可急可缓,想来这神道也是高手,只是个贪恋美色的亡人,我有三计。”慕容飞道:“三弟快说。”曹骏道:“其一为偷梁换柱,让大哥进去替换了那小姐,等那神道来了,哥哥手到擒来;其二为瓮中捉鳖,等那神道来了,我三人三面冲入,让他首尾难顾;其三为擒贼擒王,让二哥闪电剑法伺候,瞄见影子,一剑封喉,那厮怎么能挡。”金太保道:“份例是三份,我等三人都要出力,偷梁换柱最好,我自去隐藏,防备伤了小姐;擒王一剑也好,防他逃走,关门捉贼也来,我在屋里,二弟在东墙等候,三弟在西面等待,万不得已,不要伤他,我有话问。”慕容飞笑道:“我有一计,不费力气。”金太保和曹骏问计,慕容飞道:“只需大哥和那小姐见上一面,哪里还有神道什么事体,自让那小姐移情别恋,只是我等要多个嫂子,此为釜底抽薪。”三人一笑而去。
三人吩咐已毕,各自隐藏,等待时机。单表慕容飞守在墙边,收敛心神,存声闭气,只待来人。说话间,天交二更,片刻由远而近,但见一条灰影,飘然而至。刚到了小院外面,那身影停住,却不进去。踌躇半晌,忽然朗声说道:“何方高人,来搅我好事?”慕容飞慢悠悠走到门口,望见那人,道:“你这淫贼,还不束手。”那少年“嘿嘿”一笑,“哪里来的夯货,看你当不当的好汉。”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直扑慕容飞面门。“当”的一声大响,那暗器飞得不知去向。慕容飞一剑崩飞暗器,还未看清是什么,但见对面一条光线,直射过来,只听“叮叮当当”一片大响,如同一道光柱被铁板击散,四面飞出。总算看清楚了,原来这厮使用的是弹弓,发的是金弹。
那金光散尽,两人都楞了,那神道万没想到,自己的神弹绝技都落了个空,慕容飞也没想到,这人一弓飞弹,如此迅疾。这时,曹骏也行了出来,那神道心惊胆寒,自己神技落空,对面又多了一个。慕容飞收了重剑,曹骏笑道:“这个,我来合适,我一撑伞都遮了去。”曹骏正要上前,金太保早下了绣楼,跨步而出,冷脸向前。那神道还不死心,又有弹子飞去,就如泥牛入海,悄默声地没了踪影,也不见金太保如何出手,将神弹收去。金太保越走越近,那神道都是痴呆,一个劲儿的发射,却没功果,直到金太保走到他身前五六步,那神道拉弓引弹,不敢再发。金太保笑道:“你射了我三十一弹,再发一弹,你的小命就没了。”那神道不敢动作,呆呆张着弹弓,哪敢再放。金太保伸手取过他手中弹弓,掂一掂那金弹,哈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那神道乖乖跟在后头,不敢稍动。慕容飞细看那神道,仪容清俊,相貌堂堂,两耳垂肩,二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彩帽,身穿一领淡鹅黄衫。缕金靴内衬盘龙袜,玉带团花戴八宝妆,当真是庙里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的神道装扮,一般无二,从上到下,由内而外,一团正气,不沾半点奸邪。曹骏笑着拍拍他肩头道:“你这厮,相貌非凡,如何做这等腌臜事体。”那神道随三人步入小院,到了阶下,金太保坐到高处,慕容飞和曹骏坐到低阶,那神道憷在地上,金太保道:“可略说说。”那神道开言一一道来:“小人本是五台山下,南辽道人士,姓孙,名神通,学得弹弓本领,出世以来未尝一败,那一天,正到了二郎庙,恰听得那小姐许愿,要求一个和二郎真君似的夫君,小可不才,江湖人送绰号:赛杨戬。因此冒名前来,私会了小姐。今日被英雄所擒,情愿就死。”金太保道:“两位贤弟,如何处置这厮?”慕容飞道:“奸佞之人,徒有相貌,该杀。”曹骏道:“学得文武艺,欺侮寻常人,该剐。”金太保笑道:“事已至此,杀他无益。于小姐清誉没半点好处,此人学艺不易,一刀杀了,有些可惜,再说他师门长辈,自会寻来,到时候又有争执。”慕容飞和曹骏道:“大哥,有何高见。”
金太保微笑,唤过暗处躲藏的常福,说道:“快去,唤老员外来。”少顷,常老员外听说抓住了神道,领着从人赶到,见了小二郎,上前欲打,却是不敢,金太保说了前情,常员外打拱道:“一切全听神仙安排。”金太保又让人上楼请了小姐的意思,然后吩咐道:“孙神通听了,你仗着武艺,欺侮乡人,本当一刀杀了,念你学艺不易,又有小姐求情,饶了死罪,罚在常家庄为婿,体贴丈人家十载,小心伺候,不得有误,十年后,我自有安排。”孙神通哪敢不答应。金太保笑道:“如此既了了老员外心愿,又解了小姐相思,当是好事,还不摆酒庆贺。”
老员外着忙让下人准备,趁着朦胧月色,众人在花园饮酒,下人自在下院庆贺,上首坐了常老员外,左一带拜了丈人的孙神通,小姐拉扯着陪同,常福伺候斟酒,右一边金太保、慕容飞、曹骏,立了功的神仙,今次,去了心蒂,大家畅饮。宴席已毕,常员外命人端出几个托盘,有金有银,言说马匹已经备好,还有几匹绸缎,说是姑爷送给几位师傅的谢礼。
食罢,常员外人老神疲,自去歇息。常福先安顿了小姐姑爷,又领了三侠去了客房。三侠到了屋里,并不休息,金太保拉了几把高凳,兄弟几人一人一把,团团而坐。几人高谈阔论,净说些神仙鬼怪的事,不多时,那孙神通嗤嗤溜溜的到了门首,扣门而入,乖乖缩在当中,金太保笑道:“这厮还算孝顺。”慕容飞笑道:“且说说你的师承来历。”曹骏道:“不若我三人猜上一猜。”金太保道:“看他施展拉弓引弹,当是河北金弓银弹萧伯远的亲传。”慕容飞道:“我看你身形步法,应该是河北神箭古啸天的弟子。”曹骏道:“不然,此人气息顿挫,独有一格,像是河北老狮子孙还阳的子侄。”三人一望孙神通,那赛杨戬惊在当场,颤声道:“弟子,弟子正是。”慕容飞道:“正是什么?”“弟子正是孙还阳的远房侄子,自幼师从古神箭古老爷子,三年前,巧遇萧老剑客,说我有些资质,特传了金弓银弹绝技,这才弃了弓箭,学了弹弓。”三人相对一笑,心道:这孩子当真孝顺。慕容飞对金太保道:“哥哥,既然饶了这厮,就因势利导,收了他吧。”曹骏道:“正是正是,还有个有钱的丈人。”金太保笑道:“好,今日你有些缘法,我这门派素来不收奇巧淫技之辈,只习拳术,你的弹弓绝技也成,废了十分可惜,我便收你为外门弟子,日后自有好处。”孙神通跪拜在地,拜见师傅,两位师叔。施礼已毕,慕容飞道:“你这厮因祸得福,我身边没有好处,只给你一句好话:万恶淫为首。日后且不可再犯此例。”曹骏道:“这话是好,我也有一句:金弓银弹虽好,要再练腰马才是。”金太保道:“你两位师叔,所言不差,要小心领受。”孙神通受教,已自退去。
次日一早,三人辞别众人,慕容飞和曹骏受了些散碎金银,绸缎无法带走,和金太保的金银一起留下,孙神通代为保管,兄弟三人一路直奔白树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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