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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峰难得的携带了情感,红着脸,眯起了眼睛说:
“士谦,期货是我所遇见的最古怪精灵的东西,它使人陷入一种夸张、变形的生活。
“期货犹如一面哈哈镜,精准地概括出我们这个世界有多荒诞…我每天看新闻,知道我们的国家有许许多多股民因为炒股失败家破人亡上天台,我起先不理解,后来有一个月,我把我自己的心态代入股民身上,每晚九点半等待着纽约期货交易所开盘,我给自己设置一种虚拟货币,打开电脑,就好像打开通往世界的窗口,屏幕上一排一排地显示着各种商品的报价,天下万物,尽收眼底,我假装把这些东西都买了下来:铜、铝、铅、锌、白银、黄金、石油、大豆、小麦、玉米、棉花、咖啡、可可、木材、橡胶……甚至还有活猪、牛腩、乳酪!面对大千世界,我兴奋而又惶惑,总有一种老虎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地球上还有什么东西不能买卖呢?只须敲敲键盘,就能炒作整个世界!
“才几天下来,我已经沉溺于期货世界之中。我得承认:吸毒上瘾,炒期货也上瘾。每当我在电脑跟前坐下,看着荧屏上闪闪烁烁的数码,我的血脉就会唰地通过一股电流,变作“热得快”那类东西。我会抛弃一切烦恼,进入忘我的境地。痴迷,陶醉,疯狂……你用这类词怎样形容都不过分。这简直是一个童话世界,现实变得飘飘渺渺,所有的东西亦真亦幻,犹如精灵在我面前跳跃舞蹈!国内的许多投资公司是港商与军队某机构合资组建的,背景深远,根基牢固。所以他们能够绕开国家有关规定,参与国际上一切期货交易。客户们在公司盘房下单,报单小姐立即往香港挂电话,单子就下到香港老板开的期货公司里。这样,我们人虽在大陆,投资行为却已融入全球金融体系。我可以跟着阿拉伯王子买黄金,也可以跟着索罗斯沽空英镑!”
南云峰说着说着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乜斜着右眼,嘴角勾起邪性而森煞的笑容。蒙士谦扶着他:“哥,哥,你小心,我就不该让你喝酒的。”
阿琴立刻遣服务员上了碗醒酒茶。南云峰挥着手说:“我从此明白了那些股民们的心态,明白为什么在我一个旁观者看来绝对是陷阱盘的大坑仍旧有这么多人飞蛾扑火地往里跳。因为我们的国家需要财富啊!人民也需要财富啊!中国人都穷怕了,什么他妈的先富带动后富,都他妈唬傻子的话。先富起来的一群人,有几个敢于拍着腰包说自己挣来的钱没有昧良心?又有几个会在富贵起来之后回头去拉穷人上岸,和他分口肉吃?!哈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手里拿捏着房子和票子才是王道…”
这一番论调语惊四座。周边几个桌子的食客都瞪了眼睛瞅着三人,蒙士谦立刻捂了南云峰的嘴向众人解释说自家亲戚,喝醉了胡说八道,阿琴被这样放荡不羁的南云峰吓得呆坐在椅子上,直到蒙士谦把她喊醒了,两人才带着发狂的南云峰走出了饭店。
“我真想不到,大哥也会说粗话的…”
“叫车,叫车!今天先把云峰哥带回咱家里住。”
车子叫过来了,南云峰一坐上车,就从蒙士谦身上立了起来,他拉着蒙士谦和阿琴的手,语调回复了往常的从容和沉稳:
“我没醉。只是最近炒期货,炒出了一大堆不吐不快的思想。这些思想只要一说出口就是大逆不道,唯有借着酒醉讲出口才不会惹祸上身,没人会细想一个酒疯子说的醉话。”
蒙士谦惊了,看南云峰似乎是真的没醉,赶忙扶了他的肩膀:“哥,你心里憋屈着为什么不找我?我平时有什么事都告诉你的。”
南云峰身子往座位上一瘫,道:“无所谓了。士谦,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碰期货了。不管股票还是期货,都是国人从国人身上割肉放血喂自己吃,我做不得这些事情…”
此后,南云峰果真再不碰期货股票了。他又开始把自己浸泡在学校和公共图书馆之中。蒙士谦怕他孤独,常常去看望他,陪着他聊天,像钢厂时期那样散步。让蒙士谦欣慰的是,南云峰的话比以前多了。阿琴倒老是提醒蒙士谦,家里果园如果不是遇上了大事情,最好不要去打扰南大哥。
阿琴在99年因白血病去世了。从89到99的十年间,阿琴先患了两年的病。病症奇怪,左不过是每日每日的腰酸腿疼发低热,稍微站一会就站不住,需要坐下或是躺下去休息。阿琴自己说,大概是上了年纪,现在连和我家士谦在床上“幸福”的力气都没啦。蒙士谦心疼阿琴,担心她得了怪病,带着她去北京协和瞧,也没瞧出来个屁,但乱七八糟的中医药开了一大堆,都是补她当年月子亏空和过度劳累的药品。
她身子一倒,在床上的时间多了,能下去果园的时间就少了。蒙家有了车,她在病里也要蒙士谦抱着她或是背着她或是载着她去果园看。蒙士谦才知道南云峰所言极是,只有阿琴看到果园,让她管着自己家的这块地,她才能在病里展现出笑脸。
她在蒙士谦背上有气无力地说:“这果园好了,就有钱挣,我逐渐站不起来了,士谦,你不要嫌我烦,我使唤你每日背着我来...这果园就是我们的家,只有果园好了,我才放心,放心你,放心六四。”
阿琴日复一日加重的病情考验着蒙士谦钢铁般的意志,给他坚强的心蒙上了一层一触就破的纱网。他每日都要撑着笑脸哄老婆喝药,向老婆汇报果园的情况,坐在床边和阿琴拉着手聊天,聊着聊着,阿琴就被拖拽进了睡眠的安静里,死了一般地睡着,让蒙士谦不得不胆战心惊地伸出手去探阿琴是否还有鼻息…待阿琴安稳睡着,蒙士谦才可以冲到屋外,冲向南云峰的家里,对着他搬运泪水。南云峰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唯一的可以接纳他的脆弱的人。他像个婴儿一样在南云峰的臂弯里啼哭,颠三倒四地说着:“我挣钱有啥用啊?我当兵有啥用啊?我挣的钱和立的军功都治不了我老婆的病…我悔啊,为啥我就非要去当兵,这十年我为啥不好好陪着我老婆…啊…我蒙士谦真他娘的是个窝囊废,我算个狗屁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了…”
南云峰拍着蒙士谦的背,默默地流泪,不做声。那段时期,蒙士谦消瘦了不少,每日晨起都挂着肿眼泡,人也憔悴了许多。为了安抚他,也为了照顾阿琴,南云峰主动提出再搬去蒙家住。蒙士谦外出时候,南云峰就在家里陪着阿琴,同她聊天,给她念报纸,为她讲解报纸上登报的大事件,还有小报上的奇闻异事。他学会了做饭,阿琴老是说自己想吃韭菜,蒙士谦就去街上买了韭菜,猪肉,带回了家里自己剁成肉泥,打馅儿,阿琴看南云峰一个人忙活,也不愿一直躺着,撑着身子扶墙也要走到厨房里,南云峰就给他买了座可以斜靠的躺椅放到厨房门口,一到饭点,他就把阿琴扶到椅子上靠着,给她盖上毯子毛巾,和面,擀皮,搅馅儿,怎么样能在包饺子时不让馅儿出来?怎么样煮饺子煮不烂?饺子煮饭什么程度算是熟了?南云峰事无巨细地一一问过阿琴,阿琴就微笑着,闭着眼睛说:“大哥,往锅里丢,丢几个葱段儿。咳咳,饺子就不会煮烂了。”
他还学会了吹口琴。那时候李迪和南云芳在安徽,他们给家里寄来了不少礼物,其中一样是一支通宝口琴,吹出来声音柔和。南云峰按着说明书自己摸索着学,吹那些特别时兴的歌儿给阿琴听,吹裘海正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吹张雨生的《大海》,吹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后来南云峰练得最熟练最拿手的歌儿,是陈慧娴的《千千阙歌》,可惜那时候阿琴已经不在了,他也没处儿吹了。刚开始练,南云峰肺活量很低,再加上气胸,吹几下就要咳嗽,阿琴就鼓舞他,说大哥,你的声音比口琴的声音更好听,你吹的累了,不吹了,我想听你说会话。
蒙家的车,南云峰开的最多。他开车不为别的,就是上街买衣服。他用之前炒期货的钱给冬冬、阿琴、士谦甚至文瑛买时兴的外衣和鞋子。那时候流行风格偏摇滚,刘德华的牛仔,高仓健的风衣,小马哥的机车装,买回家之后让冬冬和蒙士谦换上,在阿琴床边展示,还让南文瑛回家时充当模特,戴上贝雷帽和金项链、穿香港女明星流行的背带裤与长筒靴,让阿琴评价好不好看,合不合身。而阿琴的衣服,都是蒙士谦帮着她换上,家里没有长身镜,南云峰就去买了几大面立在卧室里,他再与蒙士谦架着走不动道的阿琴到镜子前。文瑛在家时候,她还会悉心地给未来婆婆化妆,嘴唇涂正红色,眉毛描得细长,阿琴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衣服的自己,也想奋力站直了,扯着裙摆衣角,说:“呀...我三十多岁啦,还能臭美呢...”
蒙士谦看着阿琴弱不禁风的身形,只能别着头偷偷抹眼泪。
是在那段日子,蒙士谦开始虔诚地信佛。佛门是他最后可以寄托痛苦的精神的去处。南云峰开车载他去云璜寺,二人请了两柱香,在高大的佛像前无望地跪下,整齐地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叩拜结束,绝望的蒙士谦还不愿起身,跪于斜台之上,两手撑在台沿,脑袋像铃铛一样垂着,孱弱的肩膀不停抽动。蒙士谦第一次认识到这样的自己,他头一次如此坦率地向在南云峰之外的人表达自己的悲伤,漆针似的眼睛可以让庙堂之上的神明为之震颤,一瞬间旁的求神拜佛者都默不作声,皆被他的虔诚所折服,垂爱地看着这个心底澄澈的祷告者,在心中一同吟诵着经文。
在返程的车上,蒙士谦瘫在后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的飞速划过的店铺。发肿的眼窝无法适应夕阳的光辉,于是抬起手遮挡光线,南云峰在车后镜里看见了,说:“士谦,困了就闭目养神一会。”
蒙士谦放下了手,身子斜斜靠在车座上:“哥,你知道我对菩萨许的什么吗?”
车子调了方向,开始向东走。
“我想用我自己的命,换阿琴活着。”
他将半边脸挤压在座位的皮套儿上,露出一只眼睛,又开始止不住地落泪。
南云峰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看着他:“士谦,我许的是,你把命换给阿琴,我就把我的命换给你。”
91的下半年,阿琴的病神奇地好了。从91到99的八年,是蒙士谦的一生中最快乐的八年。他坚信是菩萨实现了他的愿望,把他的命换给了阿琴。这八年里,他除了每日和阿琴与南文瑛共同操持他家的“御门果”股份有限公司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带着阿琴吃喝玩乐上。是老天爷让他失而复得,只要和阿琴在一起,每一秒他都不肯浪费。阿琴喜欢张国荣,蒙士谦就买来音箱和录放机以及张国荣的专辑,还花大价钱从发烧友那里淘换过来HiFi音响和家庭点歌机。每天晚上在家里陪着她听,他五音不全,却学会了张国荣的每一首歌,所有的歌词都能倒背如流,阿琴一不开心,他就拿起话筒给阿琴唱《倩女幽魂》,没一个字在调上,没一个字的粤语发音是标准的,但阿琴就是爱听,一边听一边摇头晃脑;阿琴说想看电影,蒙士谦就带她到市里头的放映厅,看《情人》(阿琴喜欢梁家辉),看《霸王别姬》,看《古惑仔》,看完了这些就高价回收电影胶片,存着给阿琴做纪念;阿琴听南云峰讲过报纸上的羊肉泡馍,馋嘴儿了想吃,蒙士谦二话不说就带阿琴坐火车跑去西京回民街,吃最正宗的泡馍;阿琴说她这个一辈子没上过学的土妞也想去有文化的地方感受感受,蒙士谦就请了导游,三人一起从老家出发,跑去北京天安门,杭州西湖,开封铁塔,洛阳龙门石窟…
这八年,蒙士谦竭尽了全力弥补从军行的十年中与阿琴的遗憾,这正是有了这八年的铺垫,让99年阿琴的再度病重不至于令蒙士谦一蹶不振。
这次的病重来势凶猛,阿琴没在家里撑足了一周,就病得接到了医院里,确诊了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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