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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2页）

“哦，七岁。”黄药师重复了一句，面具后面的眼眸更加深沉了。

“爹爹，靖哥哥真的是事出有因。”黄蓉道。

梅超风几次遇到郭靖，都因黄蓉在场未能得手，如今自己死在眼前，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道：“若师父替亡夫报仇，超风愿意将《九阴真经》交出来。”

这一招棋梅超风倒是用错了，黄药师此生最讨厌被人要挟，如今听到这话，反而回头望着梅超风道：“你倒是真的长本事了，竟然与为师交换条件？”说着袍袖一挥道：“蓉儿出去，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众人一脸狐疑地走出大厅，完颜康不知黄药师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瞪了郭靖一眼离开。欧阳克听到《九阴真》几个字，心里一动。暗暗想难道《九阴真经》真的就在梅超风手上，若是我早一日察觉便早将真经为叔父取来了，可恨可恨。如今落到黄药师的手上，想要夺过势比登天还难了。

“《九阴真经》上半部在你手上？”黄药师看着梅超风问。

“是，当年徒儿一时糊涂。”梅超风试图解释，眼看自己的杀夫仇人还未被杀，她怎么可能甘心受死，一心想为自己辩解。

“你若想死得痛快一些，就将真经拿出来。”黄药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梅超风，一对如秋水般的明眸如今变成一对黑窟窿，他不是不心疼。只是想到自己的爱妻是因为这二人而亡，心里的愤恨更甚。

“师父……”梅超风见事情难以挽回，心里恨意顿生。若非师父，自己与陈玄风也不必亡命天涯，若非亡命天涯，怎么会遇到那一帮子全真教的道士　，若非遇到全真教的道士，自己的贼汉子也不会死于非命。如今看到师父不肯为自己报仇，心里一发狠就冲了上去。只是身子还未贴近黄药师就被一记掌风拍开去，黄药师本不想对她动手，心里难免有些不忍。如今见她竟然如此，心中顿时狠了下来，不由分说一掌拍在她身上，梅超风顿时觉得如同百蚁噬身一般，身上每一寸皮肤下都仿佛有着虫子在交，而筋络仿佛错乱一般，真气在几大要穴之间窜来窜去，像是随时都会挣脱躯体的束缚喷出来一样。

“《九阴真经》在哪儿？”黄药师沉声问她。梅超风浑身都汗，才片刻的时间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梅超风在报陈玄风被杀之仇前，真的不想交出《九阴真经》，但是如今她却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只得颤微微地自怀中取出一张人皮放在地面上。

黄药师一看人皮，脸色一沉道：“竟然用人皮做书？”他自认一向为人不遵循礼制，但是以人皮做书，以活人为靶的事，他却从未想，更别提做了。自己的徒弟竟然是如此人品，不由心里凉了大半。他自负一生，一向看不起所谓的名门正派，但是如今自己徒弟所作所为，让他心凉了一大半，再也没什么争霸的心。

“师父，玄风怕九阴真经丢失，自己纹在胸口上，临终前嘱咐我将他胸前的皮肤抠了下来，才得以保留《九阴真经》。”说到此处，死意已决。她再也不想忍受身上蚀骨的疼痛，自己举起掌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了下来，只听一也声闷响，她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黄药师听闻这是陈玄风自己胸口的皮肤，心里百转千回，忽然又想起这两个徒弟的好来，只一迟疑间梅超风竟然死在自己面前。他俯身捡起那块人皮，心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本《九阴真经》送了自己爱妻的性命，断送了几个爱徒的一生，还连着自己女儿自出生便没了娘亲，一时间心灰意冷，怔怔坐在椅子上呆住了。

所谓父女连心，黄蓉站在厅外，看着里面静悄悄一片，心里不由担心，向前几步喊道：“爹爹。”黄药师正在发怔前，听到爱女软语温语一声“爹爹”顿时愁肠百转，眼眶一酸，几乎掉下眼泪。他在屋子里沉声应道：“蓉儿进来罢。”陆乘风等人站在远远地等着，不知为何师父的声音变得不一样了。

黄蓉推开屋门走了进去，看到爹爹坐在椅子上，像是老了几岁一般，心头一酸，为自己离家出走很是难过。她走到近前，倚着黄药师坐下问：“梅师姐……”刚才一屋子她就看到梅超风倒在地上，七窍之中有血流出来。

“她自尽了。”黄药师抚摸着黄蓉的头自语道：“蓉儿，你都这么大了，爹爹是不是老了？”

“爹，怎么会，在蓉儿眼里您一如从前那样。”黄蓉为了逗黄药师开心，语气连带轻快了几分。

“我知道我知道。蓉儿，你说爹爹当年迁怒于你的众位师兄弟，是不是错了？”黄药师一边拍拍黄蓉的头，一边看着地上的梅超风问。

“当年娘亲的死与《九阴真经》丢失关系莫大，若非如此，我娘也许就还陪在我身边，只是爹爹当年遣走所有的弟子，且挑断脚筋手筋，难免难免……”说到这里黄蓉说不出来了，说自己爹爹的不是，她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虽然有些话真的是应该说出来。

“我知道。”黄药师长叹一声又说，“将你陆师兄叫进来，我有话与他说。”黄蓉应了一声出来招呼陆乘进去。

这是桃花岛门派之内的事情，其他人便自行离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完颜康瞪了一眼郭靖跟在绾绾身后离开了，郭靖依然站在大门口侯着黄蓉。

天色已经有些发白了，看样子就快要亮了。那扇门才猛然打开，黄蓉走了出来，她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大门口静侯着她的郭靖，忽然觉得一阵暖暖的感动，缓步走了上去，拉住郭靖的手道：“靖哥哥，你在这里等了一夜么？”

“嗯。”郭靖点了点头。

“梅师姐死了。”黄蓉将头靠在郭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微微安静了一点。

“她是你爹爹动的手么？”郭靖一边走一边问她。

“不是。”黄蓉摇了摇头道：“梅师姐是自尽。”

“她……”郭靖想说的是她所作所为终究是咎由自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蓉儿的师姐，若是这样说蓉儿多少总会难过。

“梅师姐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黄蓉想到原来的梅超风，心里不由出神了。郭靖知道她此刻心里难过，便柔声劝解道：“蓉儿，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靖哥哥，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黄蓉又问，眼睛里全是悲伤。

“怎么会？”郭靖反问。

“我的师姐竟然真的是用活人练功，初时我还不相信，如今从爹爹嘴里说出来我才肯信。而且那部《九阴真经》竟然是刻在人皮上的。”黄蓉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名门正派，而且一直以来对名门正派有几分不屑，但她万没有料到桃花岛的弟子，竟然如此轻看人命。

“此事与你无关，你在我心里还是那样子，出尘脱俗。就算是名门正派，也难免有几个不肖的弟子。这更不是你爹爹的错，知道么？”郭靖一向笨口拙舌，如今挖空心思说出这些，已觉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便沉默了下去。黄蓉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呆呆的靖哥哥竟然会说得出这番话，心里压着的乌云慢慢散去了一些。

他们一路慢慢走着慢慢说着，黄蓉告诉郭靖黄药师命陆乘风寻找现在流落在外的桃花岛弟子，他要为弟子们医好双腿或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小小的悲伤，虎摸各位，求撒花求撒花，求收藏，求分分。

☆、第三十九章

清晨的太湖畔，一切都像是笼罩在雾中一样，隐隐的水气在树木间流动。欧阳克将手中的信鸽往天上一扬，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完颜康拨开树丛走了出来道：“师兄，你这是要往哪儿送信？往白驼山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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