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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明充仪微笑道：&ldo;陛下好大的面子，能让崔郎献艺。臣妾佩服。&rdo;

皇帝慵懒一笑，&ldo;怎么，月娘你不是不好音律的吗？崔郎的琴曲难求你竟也知道？&rdo;

&ldo;臣妾虽不好音律，却也听人谈论过。&rdo;明充仪笑道，&ldo;那些宫娥老说什么崔郎一曲、千金难求，寻常人想听都听不到。&rdo;

&ldo;充仪娘娘说得真是玄乎，当真那般厉害？&rdo;琼章夏氏笑道，&ldo;臣妾入宫数月，只听说元贵姬娘娘琴艺不凡，阖宫无人能及。这崔郎的琴艺难不成比贵姬娘娘还好？&rdo;

&ldo;妹妹真是羞煞我了！&rdo;顾云羡连声道，&ldo;不过是宫中众人给本宫面子，才会夸得那般厉害。事实上，就本宫那点微末技艺，平常自娱自乐便罢了，哪里能和崔郎相比？&rdo;

&ldo;元贵姬这话可谦虚过头了。&rdo;明充仪笑意盈盈，&ldo;本宫可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姬从前的琴技便十分出色，这两年更添了气韵内涵，已隐有大家气派了。&rdo;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皇帝。他手中端着一盏玉觥，眼含笑意地看了顾云羡一会儿，颔首道：&ldo;没错，云娘如今的琴艺，宫里无人能及。&rdo;自嘲一笑，&ldo;朕从前还能与她合奏一曲，现今却决计不敢了。当真是比不过啊。&rdo;

&ldo;如何？陛下都这般说了，还能有假？&rdo;明充仪道。

顾云羡无言以对，只能道：&ldo;明充仪再这么夸下去，臣妾便当真要无地自容了！&rdo;

&ldo;啊！臣妾有个提议。&rdo;夏琼章忽然道，&ldo;不如便请元贵姬娘娘与崔郎合奏一曲，可好？&rdo;

皇帝一愣，&ldo;合奏？&rdo;

&ldo;是啊。&rdo;夏琼章一脸天真无邪，&ldo;既然二位都琴艺过人，合奏一曲必然更加不凡。&rdo;

皇帝摇头笑道：&ldo;实在是没有必要。&rdo;

&ldo;怎会没有必要？若崔郎与贵姬当真合奏，陛下与臣妾等固然能欣赏到妙音，对贵姬娘娘来说也是大有裨益。臣妾也学过两年琴，知道学琴者如果能与技艺胜于自己的人切磋，会产生许多领悟。崔郎琴艺当世无双，娘娘与他合奏一曲，兴许在琴艺上又能提高一层也未可知。实在是一举数得。&rdo;

顾云羡看着言笑晏晏的夏琼章和她旁边的明充仪，没有说话。

无需更多的解释，她已经明白她们的打算。身为宫嫔，当着陛下的面与外臣合奏，听起来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就知道，内里实在是多有不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崔郎是何等人物、何等技艺？自己与他合奏，一个不好便会被比得一文不值，到那时便是在满殿高官面前出丑。传出去大家也会说元贵姬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与崔郎比琴艺，反倒毁了崔郎的好曲。

这根本就是她们给她下的套！

&ldo;陛下，臣妾觉得不妥。贵姬娘娘身为内宫女眷，如何能与外臣合奏？这与礼不合，万万不可。&rdo;庄婕妤敏锐地察觉其中的危机，一本正经地进言。

顾云羡也露出苦恼的表情，&ldo;陛下可别害臣妾了。若臣妾一会儿弹糟了，大臣们都得笑话臣妾了。陛下难道愿意看臣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rdo;

皇帝淡淡一笑，脑海中却回忆起方才崔郎说的那番话。当他说自己为了亡妻愿意终身不再续娶时，云娘面色的神情十分感动。

她对他，好像很有好感。

&ldo;朕觉得蕊初的提议不错，朕也很想听听云娘你与崔郎合奏是什么情形。&rdo;皇帝的笑容里藏着别的内容，右手紧紧地握住白玉酒觥，&ldo;你便勉为其难，试一试吧。&rdo;

顾云羡心一沉。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说了那番话，皇帝居然还是答应了夏蕊初的请求。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有隐隐的不安。

他在想些什么？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崔朔已经在琴案前坐好，正仔细地调试瑶琴。

&ldo;如璟你先别急，朕给你加个人。&rdo;皇帝道，&ldo;元贵姬的琴艺也甚是不错，你可愿意与她合奏？&rdo;

放在琴弦上的手猛地一颤，他眼眸低垂，陷入沉默。

&ldo;不愿意？&rdo;皇帝问道，心里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ldo;不愿意也没什么。是朕一时兴起，又让你为难了……&rdo;

&ldo;臣愿意。&rdo;崔朔忽然道。

皇帝神情惊讶，&ldo;你说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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