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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郡,郡首李昺,带着身后跟着宾客都来跪迎九王爷以及告天左使。
罗九重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李凤沼的皇家地位,和自己作为京官可以面君所带来的优势。
李昺那个客气的样,罗九重都被恭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凤沼挡在罗九重前面,大大方方的带着罗九重去了主位坐下,李昺反而坐在一旁。
待宾客们又开始自顾自的喝酒,李凤沼小声的问李昺:“听说你最近招揽了不少新的门客?其中有杂书精通之人?”
李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了盘算说:“有!不只一人。”
李凤沼说:“都叫来我看看。”
李昺叫来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就去带了三个人过来。
李昺说:“这是李仓,是我的侄子,算起来也是王爷您的远房侄孙,出了五服而已。这是赵堡,是富商之子,十二岁能撰文,十五岁当过兵,写了不少奇书。这是邱平安,是平民的儿子,但收集杂书数万,任何事都可说出一二。”
李凤沼打量了这个邱平安,李昺以为是李凤沼看上了这个邱平安也想收做谋士。便与李凤沼耳语说:“皇叔,您要是喜欢,这几个人我都可敬上,以后他们的吃穿用度都由侄儿供上!”说着还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千两银票。
李凤沼把他的手推回去了,还站起来生气地说:“这李仓好歹还是我们李家人,这赵堡怎么也是文武全才。但这邱平安什么东西?你怎么听信一个卖弄杂书之人的言语?我们李家要被你带落寞了不成?”
李昺吓得一咕噜坐到地上,忙下跪求饶。所有宾客见状都下跪求九王爷息怒。罗九重不知所措,只好站起来走到李凤沼身后,把自己当做小厮。
李凤沼说:“这样的乡野村夫也经不得打,赶走便罢!你是我们李家的人,以后走动皆要先究其身份,若是身份低微,只可做谋士的下属,不可称为你的谋士!”
李昺又低下头,直说:“侄儿受教!侄儿受教了!”
罗九重扯了扯李凤沼的袖子,因为他尴尬得想走。
但李凤沼却对李昺说:“我们赶过来舟车劳顿,整理一个院子来,我和告天左使住里面,由我锦衣卫保护,其他人不许靠近,听明白了吗?”
李昺抬头说:“早已经准备好了!侄儿带你们去!”
李昺就像小厮似的,三步一回头地带着李凤沼的人往左边院落走去。果然有一个独立的三进院落,里面没有小厮,都是一众侍女,有十二人。
李昺说:“若是有侍女用不顺手的,打死便是!都是府里的家生子。”
罗九重眼皮一跳,闭上眼不说话。
李凤沼知道他听这些话不高兴,就摆摆手让李昺退下了,后又让侍女都远离主屋,只在前厅做活,让小矮子管着。
李凤沼对罗九重说:“我知道你不喜这套,我也不喜,总是少跟这些亲戚走动。若是有人对我皇兄起了二心,我也不想被牵连其中。只是这是让那个邱家儿子最快被摒弃的办法。”
罗九重点点头说:“我也不过是在逃避这世间因果罢了,无妨,不用顾忌我。只是既然已经打压邱平安,为什么我们不马上离开?”
李凤沼说:“马上离开恐怕这个邱平安会因为我的训斥立马被李昺打死,我在这李昺只能将其赶走而已。其实我们皇家人才最要面子,从不在明面上杀人,要不然就用律法治人,要不然就将人丢给这些郡县处置,所以这些郡王的生杀要比我们直接得多。”
罗九重说:“可我们不是还没有确定邱平安是不是那样杀妻之人,无缘无故断其仕途怕是不好。”
李凤沼摇头说:“我骂李昺的话也不是没来由,虽然很多人才都是通过乡绅、官员、郡县送上来的,但没有背景的人就要给他制造背景,比如给高官做婿,拜名师为徒都是可以的,但只以才就平步青云,到了京城那样人人都有背景的地方,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就算是皇兄一力保举,不出一年,也会无故被杀死在陋巷之中。就像吕石百岁才筑基初期,我两而立之年未到就进入结丹期了,我们想要吕石的命,他只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九重说:“修了道,还是不要沾染太多这样的因果,会失了风骨。”
李凤沼说:“所以你看我出了京城都是避开这些人游历的,之后来找你也是直接去县衙报备就到涿南观去找你了,也是不想你被这些权利混入其中。我让皇兄许给你一个见君又不策君的名头,也是为了让你有身份能与我走动。”
罗九重轻笑说:“若不然我也会像邱平安一样?来一个训斥就可能被秘密打死?”
李凤沼凑近罗九重说:“无论如何,我把你看做比我还重要的人。”然后站起来背对着罗九重,一副纨绔的样子说:“我还指望你带着我成仙得道呢!”
罗九重这次却不想反驳,毕竟李凤沼说的他不是不明白,而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这样的权力中心,就算本就心里有数,但不得不说还是被震撼到了。上百人说跪就跪,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李凤沼说:“这下人多的好处就是洗澡方便!我让他们弄个大桶,拉两个屏风,我们一起泡澡如何?!”
罗九重眉心剧烈跳了起来,往前大步走了几步,用力拍了一下李凤沼的后背,什么都没说出去找了个厢房,将门用力一关,打坐不理人了!
李凤沼一脸得意,被打了还在傻笑,小矮子本来是敲门汇报,却看到自家主子不知道在笑什么,眼睛眨了眨,又不敢问。
李凤沼交代小矮子准备与罗九重共同沐浴的事。
小矮子又去忙了,普通人家洗澡,都要十五六个人不停的煮水供水,才能保证水温不减,这两人共浴的大池子,怕是要在院子外多起几个灶,再有三十人不断供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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