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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吵闹(第1页)

不大的院落里,已经乱成一团,一个肩与腰齐粗的中年妇人站在院内,两条大腿儿像大象的腿,又粗又结实,只观身形就能让人觉得很有力量,那身形往那儿一站,就是十级的大风也刮不走。

妇人双叉着腰,声势磅礴地口吐芬芳,巴啦巴啦!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是她的声音残留,声音又粗又矿,屋顶都能让她给掀了。

除了她,还有两个年轻的少女,一胖一瘦,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那个少女昂着头高傲地看着,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像是在看好戏一般。

坐着的那个少女在角落的梨花树下坐着,优雅地欣赏着雨后初晴的美景以及头顶的梨花树,仿佛一切的吵闹都与她无关。

院子里还有一个胖胖的男孩骑在另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背上,一手抓着瘦弱男孩的头发,一手扬着鞭。

“驾……”

小皮鞭在空中舞出了花。

中年妇人对面,两个十四五岁,面貌相同的少女无助地站着,低着头,气势不足中年妇人的十之一二。

“菡丫头,你让大伯母怎么说你呢?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让你改掉那些恶习,你偏不听,居然偷到咱们自家人身上了,你这样子真是让我失望,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婚配,甚至会带累了秦家姑娘们的声誉。”中年妇人横眉冷眼,语气又痛心疾首,但是声音一点也弱,气势十足。

也是此处地处偏僻,周围没有房舍人家,不然得被她的声音吸引来不少的看客。

“你母亲没了,你又这么的不听话,我这个大伯母自有教育你的职责,你先把东西还回来,我再扣除你们两姐妹这个月的打扫月钱作为惩罚,你们还要再补偿你二堂姐十条帕子,每一条花样都不能重复……”大伯母的妇人喋喋不休。

秦家长房吴氏,她过来教训不听话的四房秦茵姐妹。

“凭什么,我没有偷东西,你们冤枉我……”少女秦菡声音在低吼,眼里有不甘和倔强,她试图反驳,但没有人听她的。

“哼!你还不承认,每次你去二姐的屋子打扫,大姐就会少东西,不是针线就是络子帕子,抹脸的胭脂香膏都会少许多,蝇头小利的东西你都爱偷爱拿,眼皮子就这么浅?啊呸!二姐想着同族姐妹不与你计较,这一次居然敢偷知州小姐送给大姐的赤金步摇,不想活了是吧!赶紧的还回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吴氏的三女儿秦俪冷笑着反驳,两条粗黑的眉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跳动。

她的相貌随了母亲吴氏,长得普通,身形稍矮且壮,与吴氏如出一辙,声音还很尖利,完全没有遗传秦家的好相貌。

“你胡说,我没有偷拿任何东西,更没有偷步摇,你们就是冤枉我,就是为了不给我们银子,娘不在了,你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秦菡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两姐妹无助地站在一处,既委屈又失落,月底了,大伯母又不想给她们工钱了,家里的钱粮早断了,哥哥还病着。

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大伯母,你开恩,妹妹不会拿二堂姐的东西的。”细弱的声音帮着辩解,她是秦菡的孪生姐姐秦茵,两姐妹长得柔美相似,杏眼粉面,又因着两人不同的脾性气质完全不相同。

大伯母吴氏皮笑肉不笑的,语气里带着凉薄与鄙夷:“茵丫头,你又不是不知菡丫头的性子,上一次去杂货铺子帮忙还偷吃铺子里的白糖,这些也就罢了,当是我这个大伯母赏的。这少时偷针,长大偷金,看着好东西哪有不手痒痒的,可是知州家小姐送的贵重物件,哪里能随便拿,赶紧交出来吧!”

“你胡说,白糖是秦俪吃的。”秦菡都快哭了。

“好啊!你不交出东西,还要把脏水泼给我,看我不打死你。”秦俪啐了一口,挽了袖子就上了,她本就长得壮实,每天吃得饱饱的,有使不完的劲儿,瘦弱的秦菡哪里是她的对手,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秦俪扯住了头发。

“小蹄子,嘴馋,手不干净,还敢栽赃……”

秦俪手抓得紧,扯着她不放,头发都被她扯落了几缕,她又是打巴掌,又是抓又是挠,嘴里还骂骂咧咧,占尽上风。

街角妇人打架骂街也不过如此。

“放开,别打了,妹妹不是那个意思……”

秦茵急得上前帮忙,只奈何秦俪长得粗壮有力,她瘦弱的身子没有二两力气,拉了又拉,对方硬是纹丝不动,连带的秦俪一巴掌反过来,秦茵的半边脸都没了知觉。

吴氏倚着墙靠着,眼中倒是起了几分兴致,居然从带着的荷包里摸出一把瓜子来,慢悠悠地嗑着,瓜子壳被她吐了满地。

秦菡被打得苦不堪言,左右两边脸都红肿起来,脖梗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发髻被扯得乱糟糟的,她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就是倔强地忍着不落下来;她反抗,挣扎,还击,但她的力道哪里比得上秦俪,只得趁着胞姐帮忙才摆脱了钳制,飞快地跑了。

秦俪不依不饶,她跑她追,两个人就在小院里上演一出追逐大戏。

“还敢跑,打死你。”

“驾!驾,马儿快走。”胖胖的男孩挥着手中的小皮鞭打着。

“秦俪别打了,不是妹妹偷的。”秦茵急得跳脚,她完全帮不上忙,又要顾着被小胖墩堂弟欺负的小弟秦峥,偏又两边都救不了,只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坐在梨花树下的二堂姐秦婳,希望她能说上一句话儿。

显然,这也只是希望。

“驾~,吁……”胖墩男孩手里的小皮鞭狠狠的抽在身下人身上,身体还不停地跳坐,他显得很兴奋,笑得灿烂,完全不顾身下瘦弱的堂弟。

“娘,二姐,三姐,你们看,我会骑马了。”

“小弟真聪明,会骑马儿了,得小心些,别掉下来了。”梨花树下的少女回过头来,笑意浅浅,温柔似水,关切地看着小胖墩。

她就是秦俪口中被偷了赤金步摇的二堂姐秦婳,只见秦婳二八芳华,扶柳之姿,面相与秦茵姐妹倒有五六分相似,偏与一母同胞的秦俪长得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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