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美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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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听他的口气，再看他那懊恼又痛惜的表情，她知道马嬷嬷一定什么都跟他说了。

说起来，过着那种日子的人是顾秋心，不是她，她可一直都是爹娘疼姥姥爱的。

&ldo;顾家来重男轻女，不说是我，就连赵氏亲生的秋桐也没受到怜爱。&rdo;她释然一笑，&ldo;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我可是苦尽甘来。&rdo;

闻言，他微怔，不解地看着她。

&ldo;嫁进韩家，多了一个娘疼我，手伤了，还有人大半夜帮我擦药，哪里不是苦尽甘来呢？&rdo;她俏皮的说。

韩墨楼唇角一勾，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嫁给他是甘呀？那真是太好了。

&ldo;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之我现在是韩家人了，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想。&rdo;她说得一派云淡风轻。

他帮她涂好药，轻柔地将她的手搁下，问：&ldo;你不怨吗？&rdo;

她不加思索地摇摇头，&ldo;不怨，我都嫁人了，只要跟他们划清界线就好。&rdo;

听到她说出&ldo;划清界线&rdo;这么重的话，他心头微震，疑惑地看着她。

她敛起一脸轻松，正儿八经地解释，&ldo;我的嫂嫂是前通州府尹的亲侄女，我又嫁了你这个知县老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商人为利，自然得多方找门路及人脉，金脉、血脉及人脉是商人必备的三条脉，与为官者结亲，便是为了人脉，而身为新任知县的你应该就是顾家要的人脉。&rdo;

顾家明明是她的娘家……听到她这番话，他有点吃惊，但在吃惊之后，又不知不觉地对她心生敬佩。

&ldo;虽然我不知道我娘家需要你来打开什么门，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性，理解你的抱负，若无必要，你还是少与我娘家接触吧。&rdo;

顾秋心的这些话在韩墨楼心上敲了一记。

顾家需要他打开什么门？她何出此言？是否她知道些什么？

他忍不住想起今天听司徒敬及蓝玉夫所提之事，&ldo;顾家是你的根，你一下说要跟他们划清界线，一下又要我少与岳家接触，究竟是……&rdo;他语带试探。

顾秋心不打算拐弯抹角。若他是个爱富贪贵的人，她也挡不了他，可他不是，他如此的廉明自爱，她决计不让顾家对他动歪脑筋。

&ldo;有件事……我不得不说。&rdo;她直视着他，眼底虽有几分挣扎，却又无比坚定，&ldo;先前与兄嫂及秋桐妹妹搭画舫游河，遇到黑风寨登船打劫，兄长突然命人急急将画舫上的十几二十箱药材全沉入川中，此举一直令我不解……&rdo;

韩墨楼想起今天司徒敬所禀之事，陷入沉思。

劫匪登船，明明性命要紧，为何却是急着先将药材沉入水中？再者，顾家商队为何舍官道不行，偏走了牛溪道及水路，货物遭劫又为何不报官寻回？

药材，两回都是药材，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ldo;我父母都是嗜财如命之人，这些输出及输入的货物当中，怕是有些违禁品或是黑市货物吧！&rdo;顾秋心合理怀疑顾家偷偷运送及买卖一些违法物品，&ldo;我大胆猜测他们之所以将我嫁给你，也是为了疏通合法管道，以掩护他们的小小非法行径。&rdo;

既然她如此坦率，他也不需要逐字逐句地斟酌，&ldo;你何以确定是小小非法行径？&rdo;他问得直白。

顾秋心嫣然一笑，&ldo;他们虽爱财，可伤天害理之事还是不敢做的。我爹是个守财奴，哪里有利就往哪里去，可还不曾发过黑心财；至于我那在我娘亲死后扶正的嫡母，尽管未善待我，但也都是一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作为，还不曾真正的伤害我……&rdo;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气，神情轻松，&ldo;总之，他们虽有道德上的瑕疵，但不至于罪无可赦。&rdo;

听到她如此分析自己的父母，韩墨楼先是懵了一下，旋即又忍不住地笑了。

他目光一凝，两只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ldo;你知道吗？其实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而那令我感到困扰及挣扎，甚至焦虑着该如何面对你……&rdo;

闻言，她眨了眨眼睛，&ldo;焦虑着该如何面对我？听起来是件不得了的事……&rdo;

他颔首，神情略显凝沉，&ldo;你可知道西北战事后，许多孤儿流离失所，涌入西北各城之事？&rdo;

&ldo;略有耳闻。&rdo;这事，她在秀水居听王管家他们说过。

&ldo;近来这些孤儿在西北各城流窜，偷盗抢夺，闹了不少事。&rdo;他续道：&ldo;昨儿总捕头逮了十来个孤儿，却从他们口中意外得知，在他们之中有个名叫六子的孤儿上了鬼哭山……&rdo;

听见六子这个名字，顾秋心两眼圆瞪，&ldo;那不是……&rdo;

&ldo;正是。&rdo;韩墨楼神情凝肃，&ldo;熟识六子的孤儿说，前些日子遇见入城的六子，他跟这些孤儿透露了一事，不久前黑风寨在牛溪道劫了一支商队。&rdo;

她香眉一拧，&ldo;是咱们城里的？&rdo;

他直视着她，&ldo;是顾家的。&rdo;

&ldo;你……不知道，对吧？&rdo;她讷讷地问。

&ldo;是的，顾家并未报官。顾家画舫在离川遭劫，一开始顾家也不曾提及翟烈登船打劫之事。&rdo;

&ldo;咦？&rdo;原来上次画舫遭劫，顾家也没说？女婿是知县，自家的商队遭劫却不报官？这任谁来看都觉得不寻常吧？看来，顾家真的在买卖一些见不得光的物品，是走私黑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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