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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怨声载道(第1页)

渔船从东部沿海穿过东海后径直驶入日本海,风浪变得更加犀利,小渔船摇摇晃晃随时都有翻沉得风险。

船摇晃的越厉害,这些捕鱼的工人肠胃就越是翻滚,对于第一次上船的人来讲,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晕船。晕船和晕车不同,晕车只要坚持几个小时,再难走的盘山公路也会过去,可是在海上却不是,一连几天的摇晃,让王虎和张非等人硬生生的躺在了床上两三天。

“他妈的,真是遭罪啊,这钱确实不好赚!”王虎躺在床上破口大骂道。

“老王啊,你就别骂娘了,刚上船大家都是这样,扛过这几天,熟悉了船舶的摇晃就好了。想当初我上船的时候,也是这样,连跳海的想法都有了。”赵顺安慰道。

“你还别说,我真有种想跳海的冲动。这肠胃翻江倒海的,太难受了!”

“光躺着不行,多起来动动,适应这种晃动,就会好很多,毕竟我们是在摇晃的船上工作,海上要习惯摇晃的感觉。”

“我尽力。”

隔壁的张非则捂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本来体能就不太好的他,只觉得天昏地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下船,清醒过后,才发现,除了晃动的船舶之外,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距离船舶离港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经过两三天的摇晃,此刻太平洋上的风浪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四周是望不到头的海天一线,除了海浪拍打的声音外,几乎看不到任何船舶的踪迹,偶尔能够在海天一线的尽头看到急速驶离的商船,那些第一次上船的捕鱼工人仿佛看稀奇一般,站在船舷翘首以待,期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但是眼看着驶过的商船逐渐远去,捕鱼工人低下头,开始抽着小烟,吹着海风。

“你说咱们要在哪一带捕鱼啊,目的地在哪,会不会离陆地太远,要是船上没吃的可咋办啊!”王虎不自觉的感慨道。

“我感觉不会离陆地太远,毕竟船上好几十号人,要没吃的,大家都没吃的,肯定不会饿着咱们的,再说,实在不行,咱们不是捕的有鱼吗,实在没吃的,杀鱼吃!“王虎宿舍的另一个工友孙杰说道。

“老孙,你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吧,怎么也干起这种行当了。”王虎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公司说的好听,高薪,又能出国旅游,你像我们这种,又没文化,又没啥技能,也没啥本领,除了卖工,还能干啥,想出国,做梦还差不多。这不,又能出国还能赚钱,就被忽悠过来了。”孙杰解释道。

“公司说的保底工资四五万,真的假的哦?啥也不用干,都有钱拿,简直感觉在忽悠人吧!”王虎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不知道,总不至于忽悠我们这么多人吧!”

“也是,毕竟这么多人,要忽悠的话,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忽悠一遍吧。等干满一个月发工资就知道了。”

“先干它一个月试试看,不行再找公司理论。”

渔船经过十几天的航行后,停泊在西太平洋某公海区域,这里碧海蓝天,四周是望不到头的天际线,船上的渔民每天的工作就是放网、收网,再将鱼放到冷冻库中,等到一定数量后,再将冷冻的鱼转移至驳运的船上,有时候驳运的船会为渔船填补一些供给,补充蔬菜和营养。

除了作业,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就是看片或者聊天打发时间,对于航行在远洋渔船上的人来讲,孤独是最让人承受不了的事情,

孤独,无处宣泄,总是容易造成船上的人性格和脾气变得暴戾与冲动。

一个月后,船长李明从代理的手中拿到发放的薪酬,按照公司规定的,给手下的这些人发放酬劳。船上发的薪酬和陆地上有很大的区别,在陆地上薪酬的发放都是直接工资打到卡上,而在船上,都是船长发放的现金。

船员领完工资后就是捕鱼工人,王虎和孙杰在赵顺和刘明之后,中间还有其他的一些捕鱼工人。领到钱的那一刻,王虎仔细点了点手中的钱,不到五千块钱,摸着手中的钱,王虎怀疑点错了,又仔细的清点了一遍。

“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

“李船长,我们上船前公司说保底都有四五万,平均下来,一个月的工资,至少都是四五千吧!可是这一个月,我们还捕了半个月,起码也有六七千吧,怎么只有这么点!”王虎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的薪酬虽然是我发的,但是我也是按照公司的要求发的,工资是你们和公司谈的,合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最好回去好好再看看上面是怎么写的,你们放心,我也不会克扣你们工资,都是按照你们和公司谈的要求发放的,这上面都写的很清楚。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反馈给我,我直接上报到公司那里。”

“行,谢谢了。”王虎说完,便径直走出船长的办公室。

孙杰在王虎之后领工资,看到王虎一脸不快的表情,孙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咋啦,发工资了还不开心啊!咋回事!?”

“你进去领了就知道了。”

孙杰随后进入船长的房间,径直走到船长办公室,领完工资后,目红耳赤,有苦难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的王虎会义愤填膺。

出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四五个人在领完工资后,不仅没有享受到领钱的快乐,反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和委屈。

回到房间后,才发现房间里没几个人,王虎和孙杰等人,一言不发,直接翻看被他们忽视的与公司签订的合同。

“他妈的逼的,这不是耍老子吗!?什么狗屁玩意儿,说工资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是说保底收入四五万吗,都他妈捕了半个月的鱼了,这又不是大锅饭的时代,干的多,效益好,工资理应给我们多开一些。”王虎愤愤的说道,随后从行李箱里不断的翻找着上船前签订的合同。

“我这儿找到了,我就是一个文盲,大字不识几个,当时就直接按了手印,只知道当时说保底一年都有四五万,那我想既然还有的忙,工资只会高不会低吧!”孙杰回应道,然后拿出和荣发公司签订的合同。

“等会,我先找我签的合同。”王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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