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美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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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ldo;这张□□，实在太普通了。&rdo;

嬴风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边用沾了温水的手帕将他鬓边不断渗出的汗水擦干。可无论她的动作多么轻柔，沈慕归的身体还是本能地颤抖着‐‐

宛若被萧瑟秋风卷起的一片落叶。

见他如此痛苦，嬴风索性伸手将面具揭去，而□□下那双深邃的眼也缓缓张开，默然凝视着她。

&ldo;醒了？&rdo;嬴风迅速收敛起担忧的神情，恢复了从前那副凉薄的模样，轻慢道：&ldo;我早就知道了，帝王枭习惯易巢而居，又对居住环境极为挑剔，尤喜高树与异香。为了把这&lso;神鸟&rso;送给冼宁，亏得你还特地寻来了龙涎香，真是煞费苦心。&rdo;

沈慕归垂下眼帘，淡然道：&ldo;为主君分忧，本就是为臣之道。&rdo;

嬴风取过药盅，轻轻地吹了吹汤药，才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冷笑了声：&ldo;免了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做戏？&rdo;

沈慕归顺从地应道：&ldo;是。&rdo;

他如此乖巧，反倒叫嬴风浑身不自在起来了。这四年里，他以&ldo;霍慕&rdo;的名字、谋士的身份留在她身边，而她以助他拔除体内余毒、治愈旧伤为唯一代价，获得了他助她夺得天下的承诺。

然而，就是这样占尽便宜的&ldo;买卖&rdo;，嬴风却根本不想做。因为她知道：这世界上&ldo;免费&rdo;的东西所需要的代价，往往是常人付不起的。可当她为了救他踏入沈府大门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愚蠢地把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全部都交到了天机阁手中，所以对于天机阁主提出的交易，她从一开始就已无法拒绝。

&ldo;不过，百越各大部落的收复大业，可不是靠着施以小恩小惠就能完成的。&rdo;嬴风压下心中的猜忌和不安，试着像裴轩劝告的那样学着相信他：&ldo;虽然阿坝寨在百越之中声望颇高，可寨主冼宁为人温和却懦弱可欺，难以一统西南诸部。拉拢他有用么？&rdo;

沈慕归眨了眨眼，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好笑地反问道：&ldo;主君问我这话，是想从我这里窥探未来么？&rdo;

&ldo;……我以为你会知道这些，毕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还精通阴阳五行之术么。&rdo;只一眼就被识破了意图，嬴风郁闷地转过身背对他，小声嘟囔：&ldo;五爷也说天书不可泄密，更何况自你出现后很多事情都随之改变了走向，我这个&lso;天命之女&rso;真真是倒霉透顶。&rdo;

&ldo;我还以为，&rdo;沈慕归轻轻地笑了起来，道：&ldo;主君会更喜欢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历史。&rdo;

嬴风的后背一下子就僵硬了。半晌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转回来直视他的双眼：&ldo;本来我是这样想的。但是，你终究不是他。&rdo;

&ldo;成大事者当不拘于小情小爱，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rdo;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水汽泛起，哑着嗓子道：&ldo;可我放不下他！孤独地活在没有他的世界上，就算坐拥万里江山也形同行尸走肉。我这四年里，明明是与你朝夕相处，最后却只能对面相思！&rdo;

&ldo;我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他想让我好好地活下去。&rdo;她哽咽着低吼道：&ldo;他想看我君临天下，我就把这天下打下来！&rdo;

沈慕归安静地看着她狼狈的哭相，却终究只是敛下眼眉：&ldo;原来，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rdo;

&ldo;不错。&rdo;嬴风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瞪着他，道：&ldo;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未曾见过光明‐‐而你，亲手毁了我的光明！&rdo;

沈慕归却摇了摇头，道：&ldo;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光明，如今甚至已成了你的心魔，会毁了你的。&rdo;

&ldo;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他？&rdo;嬴风厉声喝道：&ldo;另外，本将军最后警告你一次，若胆敢伤到子业半根汗毛，我必杀你！&rdo;

&ldo;好好好。&rdo;沈慕归无奈地笑：&ldo;看来我这两根骨头断的很值，至少换回了一条小命……嘶。&rdo;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紧蹙双眉，吓得嬴风立刻伸手扶住他，嘴里脱口而出：&ldo;是不是坐着压迫到断骨了？快躺下！&rdo;

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却先红了脸。嬴风为人一向如此‐‐嘴上比谁都狠，但做起事来总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心软仁善。近乎盲目的痴情是她的缺点，可对他而言，这也是她最大的优点：如果当年她把他当做弃子、并未独自一人赴沈府之约，当初他也不会选择留在这里了。

人终究不是木偶‐‐再理性的人，一辈子之中总会做出些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荒唐之事来，也许……注定也会付出一生的代价，栽在某个人身上。

嬴风却没有读懂人心的异能。她只能看见眼前绝色美人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深沉的温柔，这温柔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有了种他仍是七年前药师谷里那个&ldo;便宜徒弟&rdo;的错觉；可一旦回归理性，她所信之人仍然只有龙五、裴轩他们，而不包括他。

&ldo;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rdo;没等他说话，嬴风自己先冷下脸，别别扭扭地道：&ldo;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救了子业。如果不是因为只剩下一成内力，今天你也不会受伤。&rdo;

&ldo;你应该知道，是我怂恿萧子业涉险的。&rdo;沈慕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ldo;主君想培养他做下一任将军，却不了解这个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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