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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度 13（第2页）

“柳子凤。”梁柯道，“此人面容极其美艳，猛一看辨不出雌雄，也分不出好坏。但是我仔细一看也还看不出面相吉凶，甚是奇怪。”

二人谈得差不多，准备开门出去各回房中休息，也商量着住两日也该回去了。南冥家人人忙碌，夫人们也很客气，不让万里上手做事，因此万里觉得不好意思久留。既然认祖归宗了，日后过节日有空再回来就好。

正打开门时，梁柯看见伫立在门口的柳子凤，猛地被吓了一下。不知他已经站在门口多久了。

只见此人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锁定猎物一般看着万里，缓缓开口：“啊～是梁兄和南冥小姐？”

梁柯上前一步，先行礼，然后起身把万里罩在身后：“柳兄，这位便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万里怔怔的，因为眼前公子正是家史馆前见过的那位。这人便是柳子凤。

柳子凤识趣地退后两步，低下头来，让梁柯看不见他的目光：“多有冒犯了。二位明日可要回乡去了？”

万里和梁柯不语。这不不明来由的敌意是从何处升起的？万里不知道，万里也很想知道。倒是柳子凤很是自得，看到两人都不愿意回答，朝两人行了个礼就走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隔墙有耳？”

“无论如何，我好像有点明白叔父说的话了。”

第二日，梁柯和万里辞别老太君和一众长辈，说村里忙着秋收，再者梁柯要考试，所以没办法久留。一行人虽是不舍，还是送二人回去了。墨川本也想要送他们回去，但是梁柯和万里坚持推拒。于是，两个人轻装上阵，驾马南行回归灵村。

因为用了南冥家的骏马，二人回程的速度也很快。来的时候走了五天，回去只用了三天半。回到道场之后，万里同归真、谦慈说了父母故去的真相。

归真也骇了一下。他的前半生对朝廷尽心尽力，基本上可以说先皇说哪里有难，他就会出现在哪里。没想到南冥柊之死居然还是被掩饰过的。若非那几年，老母生病，他请假还乡，保不准自己也会成为先皇迁怒的对象。谦慈安慰了归真，随即又向万里：“既然秦家的五少夫人是你的表亲，万里是不是要去探望一下。”

万里觉得有道理：“我明日便去。出发去南冥家的时候，我察觉到秦家大院里的妖气，请南冥家随行的两位方士去看，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在那边住了两日，也不见有人来回话。”

“明日我跟万里去。”归真道，“让了尘在家中安心歇息，复习功课罢。”

万里点头答应，看向归真的眼神却带着一点担忧，再回看其他两人，脸上也都有担忧的神色。于是万里出声安慰道：“老师一腔爱国之心，是为守护天下百姓。君主生了猜忌，自是君主和近臣要反省的事。老师和父亲是武将，能保百姓平安，护住盛世太平，已是尽分了。老师常教我们，因上努力，果上随缘。我父亲的死，也是对君主的一个警醒。能不能悟到是君主自己的造化，而父亲的牺牲却定然不会蒙尘。君主再如何怀疑我的父亲，都没法否认父亲的功绩。父亲已有身前身后名，超脱了生死，为我表法。日后大家能够和和气气过日子，也不失为父亲拼死为我们挣来的好事啊。”

万里说完，觉得自己讲的话没头没尾，语气也是没有收住的，带上了一些说教的口气。万里低头认错。谦慈听了这话，先是欣慰，后是感动，将万里拥住：“我的儿……已经和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

归真听罢，也逐渐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总之明日先去秦家看看罢。秦老爷当年也是一方豪杰，如今子孙竟会闹到这步田地。”

晚上，万里陪梁柯在房中温书。由于从小归真带得严格，两人的四书五经都背得纯熟。说要温书，不过是看一些历年的考题和已考中的同学们的参考文章。从县考到考贡再到考进士，都是考的一套四书五经，只是考生要应对的考官不同，考试的题目也有不同的侧重。

复习到有些晚了。万里催梁柯回房歇息。

万里躺在床上，想到今天看见的一些考题，心下对老师所谓的“知行合一”又有了几分感悟。

若是天下儒生，治世入世都能依靠这套办法，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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