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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施容垂目：&ldo;我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已经用一条命还了你了，我不知道你为何执着于要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了‐‐确认了又如何呢？你要定下她的罪吗？你要再杀她一次吗？&rdo;

姜遥身形不稳：&ldo;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rdo;

&ldo;可是你那么做了，不止一次，&rdo;施容看向她：&ldo;当初她便说了，她不止死了一次……每一次里，都有你的原因。&rdo;

&ldo;杀人诛心，&rdo;施容叹气：&ldo;但她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了，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你不原谅她没关系，反正她如今是我的女儿，跟你也没有关系了，你能别再往那里捅刀子吗？&rdo;

&ldo;她是真的忘记了，&rdo;施容看姜遥要反驳，没给她机会：&ldo;我知道你不信，你觉得她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这样给她定罪，是否太过于苛刻了呢？&rdo;

&ldo;从她离开京城的那刻起，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女儿了，&rdo;施容让霍大夫退下，只余她们两人时，才继续开口道：&ldo;其实我知道，你为何如此生气、知道你为何不信她‐‐你自小备受宠爱，无人敢让你吃亏，唯一一次吃亏，也许便是因为贺家，也许你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对她这般狠心‐‐&rdo;

&ldo;不是的，&rdo;姜遥反驳道：&ldo;当初我既然选择生下她，并且一个人抚养她‐‐她与贺家便再无关系‐‐&rdo;

&ldo;可你当初想将她送回贺家，&rdo;施容打断她：&ldo;贺家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你不会不清楚……可你仍旧想送她去贺家。&rdo;

姜遥无言以对，施容接着道：&ldo;如今你一心想&lso;揭穿&rso;她，是想认回她吗？&rdo;

&ldo;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儿，&rdo;姜遥看向她：&ldo;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根本不存在&lso;认回&rso;的说法，她一直都是‐‐&rdo;

&ldo;她是你生的，所以你便能决定她的一切了吗？&rdo;施容反问：&ldo;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所以她只能遵循你的喜好安排，你如今如此恼怒，是否是因为她脱离了你的掌控‐‐你觉得她不再在乎你了，你觉得自己被她抛弃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刺痛她，想要证明你才是她的母亲‐‐可是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抛弃她的。&rdo;

&ldo;她是你的女儿便生来便是罪过吗？&rdo;施容叹气：&ldo;你选择生下她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上呢？&rdo;

&ldo;我不是想指责你，我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你，&rdo;施容看着她：&ldo;可是她长成如今这样的性子，你真的难辞其咎。&rdo;

&ldo;你说她是知道自己被揭穿了所以畏罪而逃，先不说&lso;罪&rso;之一字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些，&rdo;施容叹息：&ldo;她如今是惊弓之鸟，你只看到了她的惶惶，却看不到她身上的伤，更忘了这伤是你给她的‐‐她为什么要逃，就算不记得了，不代表伤口就不会疼了，她对这个家本就没几分归属感，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她，一旦她被你吓着了，你便觉得她是心虚……她就不能是不安吗？&rdo;

&ldo;纵然她有千般错，她受的苦也够了，&rdo;施容摇头：&ldo;你没必要再对她穷追不舍……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你的女儿已经死了。&rdo;

&ldo;说到底还是我错了，那日我不该让夏嬷嬷出门，这样也许就不会遇到她，夏嬷嬷让人回来告诉我时，我就该坚信是夏嬷嬷老眼昏花认错了人，我不该听了夏嬷嬷一句话便过去确认，不该一眼便认出她来，不该认她，在她想跟阿桐家的孩子走时，便该让她走了便是了，&rdo;施容笑：&ldo;我为什么要认她呢，当她早就死了让她死在外边不是很好吗？&rdo;

&ldo;她从未想过回来，是我撒了谎是我让整个姜家都陪我圆这个谎的‐‐你怪我怪所有人都没关系，但这一次，她的确是清白无辜的那一个，最不该承受你的指摘。&rdo;

姜凝这一跑便出了城直到马儿累了不肯再跑，才下了马。

文景赶到的时候，她正对着河水发呆。

他心中一紧，生怕姜凝又想不开，连忙从身后环住她：&ldo;阿凝‐‐&rdo;

姜凝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挣脱，文景连忙收紧了手臂：&ldo;阿凝！&rdo;

姜凝不再动弹，半晌才道：&ldo;你还来做什么呢？&rdo;

姜凝鼻子发酸，声音不由得带了几分鼻音：&ldo;你也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rdo;

&ldo;没有的事，&rdo;文景摇头：&ldo;阿凝我们回去吧。&rdo;

姜凝摇头：&ldo;我不想回去了。&rdo;

文景低头贴着她的脸：&ldo;阿凝，那是你的家人。&rdo;

&ldo;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呢，也许根本就不是呢？&rdo;姜凝声音哽咽：&ldo;反正你们根本就不信我……反正你们都觉‐‐&rdo;

姜凝顿了顿，努力收起情绪然而还是无力：&ldo;我不该回去的‐‐我不该一时贪心的……我当初就被不该跟着你的……我那时候要是走了，兴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我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奢望自己还能有一个家呢……我走到今日，全是自己活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