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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氏若若一无所知,又怎会如此轻易地避开这一劫?”苏夫人杏眼圆睁,眼神中透着狠厉,厉声质问道,“除了你泄露消息,还能有谁!”
锦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声音带着哭腔,“苏夫人,您真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一直都是按照杨妈妈的吩咐,将药粉妥妥地下在了沈氏的茶水里。昨夜奴婢还碰见杨妈妈了,她完全可以为奴婢作证啊!”
“只是……只是这沈氏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原本已经睡下了,可到了大半夜,却突然嚷嚷着要去厨房看看。奴婢实在没有理由阻拦,心想着她去去就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
“等到奴婢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忙去伙房找她时,她困得眼皮直打架,几乎就要昏倒了,可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要给婆母做调理身体的膳食,一刻也不敢耽误……”
苏夫人听了这话,怒火更甚,涂着鲜艳如血蔻丹的长指甲狠狠掐住了眼前少女的脸颊,尖锐的指甲边缘几乎要陷入那柔嫩的肌肤之中。
“没用的废物!你都发现不对劲了,为何不立刻来禀报!”
锦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浑身颤抖,动也不敢动分毫,“奴婢当时也慌了神,没了主意,实在不清楚她这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图谋。那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奴婢便想着等苏夫人您来了,再如实禀报。”
“可是……可是……”锦雀欲言又止,怯生生地抬眼,偷偷瞥了一眼苏夫人,“奴婢实在是不敢说……”
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目光在锦雀的脸上来回打量了一圈,随后松开了掐着她脸的手,可那白皙的脸颊上,已然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苏夫人不耐烦地说道。
“奴婢几次三番想要提醒杨妈妈这件事,可每次都没等奴婢把话说完,她就打断了奴婢。奴婢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苏夫人细细回想起来,似乎确实如此。锦雀先前总是欲言又止,而那些话又总是在沈瑶说完之后才接上,她们都心存疑虑,以为锦雀是在为沈瑶辩解求情,便都选择了忽略,压根不愿意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可如今仔细想想,倘若锦雀其实是想告知事情的原委,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她或许是担心自己和杨妈妈胸有成竹地去抓人,最后却抓不到把柄,所以才拼命想找机会传递消息,奈何屡次被打断。
苏夫人想到这里,对杨妈妈这个蠢笨的老妇越发厌恶起来。该给机会的时候不给,不该给机会的时候,自己却主动凑上去,让人狠狠打了脸。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哼,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苏夫人冷哼一声,虽然语气依旧不善,但明显能看出她已经没有了追责的意思。一切都顺理成章地推到了杨妈妈的头上,小小的一个举动,成功离间了这对老主仆的感情。
锦雀悄悄松了一口气,正想着如果没事就先告退,这时,苏夫人突然开口问道:“沈氏不是要去来芜寺待上几日吗?”
“是的,计划着下午就出发。”锦雀连忙回答道。
苏夫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计上心来。沈瑶一来就打了服侍自己多年的杨妈妈,她岂能善罢甘休?怎么着也得好好地“回赠一份大礼”,才算有来有回!
“我要让她名声扫地,身败名裂……”苏夫人恶狠狠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她的目光如针一般,直直地刺向锦雀,将这个任务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锦雀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愿意?”苏夫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在她眼中,锦雀的这条性命根本不值一提,“你要是不为我办事,难道是想帮着沈氏不成?这个月的解药,我可还没给你呢,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帮夫人完成任务!”锦雀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表忠心。
苏夫人压低声音,将事情的详细计划一五一十地吩咐给了锦雀。锦雀听着,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凉,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即便满心恐惧,也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按照我说的去办,可别让我失望了……”
苏夫人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锦雀退下,并且承诺她,只要这次事情办成了,就会把这个月的解药给她。
沈瑶也在院子里边看掌刑边暗自猜测,苏夫人那边的问话也该差不多结束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为难锦雀。
杨妈妈正跪在院子里,被几个丫鬟死死地按住,连一个巴掌都躲不开。如今,她的嘴角已经被打出了血丝,只能皱着眉头,苦苦煎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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