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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墨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心心念念,可谓是每分每刻、日思夜盼,等的就是这一刻。
结果现在,就因为自己这个做母神的,太过痴迷于和神王的……就给彻底地忘了……
这……
何止是一个“难堪...
神殿外的晨光如金纱铺展,洒在星辰玉阶上,泛起一层流动的虹彩。迈亚立于廊下,望着那辆曾载着神王往返冥府的黄金神辇静静停驻在庭院中央,花瓣般的鸢尾花残香犹存,仿佛还萦绕着珀耳塞福涅低泣时的气息。她指尖轻抚栏杆,心头却无法安宁??德墨忒尔虽已释怀,波塞冬重获自由,可她知道,真正的风暴从未真正退去,它只是换了一种形态,在暗处悄然酝酿。
殿内,宙斯端坐王座,双目微阖,似在沉思,又似在聆听天地间某种凡人无法感知的低语。他的雷霆不再躁动,但眉宇间那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痕,却让迈亚心头一紧。那是神格负荷过重的征兆,唯有当权柄与情感剧烈冲突时才会显现。她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默默退至侧殿,唤来侍女清理神辇上的尘埃。
就在此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长廊尽头传来。不是神?的威仪步伐,也不是精灵轻盈的跃动,而是一种近乎虚无的、如同影子滑过石面的声音。迈亚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雾凝聚成形,化作一名身披灰袍的老妪,佝偻着背,手中拄着一根由冥河骨节雕成的拐杖。她的眼睛是两颗黯淡的星子,却直勾勾地盯着迈亚。
“你……是谁?”迈亚后退半步,掌心悄然凝聚风之神力。
老妪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我是遗忘的看守者,也是记忆的埋葬人。我从深渊而来,只为交还一件被藏匿千年的信物。”她缓缓抬起枯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青铜戒指,表面刻满扭曲符文,中央镶嵌着一粒血色晶石。
迈亚瞳孔骤缩??那是赫拉的婚戒!传说中象征婚姻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器,早在三百年前便在一次神战中失落,连赫拉本人都宣称其已毁于战火。可此刻,它竟以如此诡异的方式重现?
“此物不该现世。”迈亚声音发颤,“它是禁忌。”
“正因禁忌,才需归还。”老妪低笑,“它承载的不只是誓言,还有……真相。你可知当年赫拉为何独独允许伊俄存活?为何放任宙斯一次次背叛却不彻底毁灭她们?你以为她是愤怒,实则是守护。这枚戒指,锁着她最深的秘密??关于她与宙斯之间,那场被诸神遗忘的初誓。”
迈亚呼吸几乎停滞。她忽然想起古老典籍中一段残缺记载:在奥林匹斯尚未建立之时,赫拉与宙斯曾在世界树下立下双重契约??一为众神所见的婚盟,二为仅存于灵魂深处的“心契”。后者一旦缔结,无论肉体如何分离,灵魂将永生纠缠,生死相随。而唯有佩戴此戒者,才能感知对方每一次心动、每一滴泪落。
若此言为真,赫拉岂非一直在默默承受着宙斯每一次情动所带来的灵魂剧痛?她不是不知,而是太知;不是不怒,而是痛到麻木。
“为何给我?”迈亚艰难开口。
“因为你已触碰到他的孤独。”老妪声音渐散,“而唯有理解这份孤独之人,方能成为桥梁,而非刀刃。”
话音未落,灰袍老妪便化作一缕黑烟,消逝于晨风之中,唯留那枚戒指静静悬浮在空中,血晶幽幽闪烁,仿佛仍在跳动。
迈亚久久伫立,最终颤抖着伸手接过。冰冷的金属贴上肌肤瞬间,她脑中猛然炸开一幕幻象:赫拉独自坐在云巅宫殿,怀抱婴儿时期的阿瑞斯,泪水无声滑落,窗外雷鸣滚滚,却是宙斯正与勒托缠绵于彩虹桥畔。赫拉并未咆哮,只是轻轻吻了儿子额头,低语:“母亲不会让你的父亲那样活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幻象消散,迈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她终于懂了。赫拉的恨,从来不是针对那些女人,而是对命运本身的控诉。她身为婚姻女神,却无法拥有纯粹的爱情;她掌管家庭,自己的家却支离破碎。她越是强大,就越痛苦。而宙斯,亦然。
与此同时,主殿之内,宙斯倏然睁眼,目光如电射向远方。
“怎么了?”迈亚匆匆入内,强抑情绪。
“哈迪斯传讯。”宙斯声音低沉,“冥河底部出现异动,亡魂开始集体诵念一个名字??**普罗米修斯**。”
迈亚心头剧震。那位曾盗取天火赐予人类,因而被钉于高加索山崖千年受鹰啄之刑的泰坦,早已被视为叛徒典范。他的名字甚至被禁止提及,违者将遭天罚。
“他……还没死?”迈亚喃喃。
“不,他死了无数次。”宙斯缓缓起身,“可每一次死亡,都让他更接近‘觉醒’。如今冥界动荡,恐怕是他残魂借助亡者共鸣,试图复活。”
“可他已被命运三女神裁定永世不得超生!”
“命运……也会动摇。”宙斯望向天际,“尤其当人间信仰发生剧变之时。”
果然,不过数时辰,各地神庙接连传来警报:原本供奉众神的祭坛上,竟有人类悄悄立起普罗米修斯的雕像,献上火把与麦穗;孩童传唱歌谣,称他是“光明之父”;更有狂热信徒宣称,真正的神应是赐予希望者,而非高高在上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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