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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爆发
流行病突然爆发了,纳比尔更加忙碌起来。
劳拉扶着腰为他做早餐,纳比尔非常心疼,“亲爱的,让女仆去做吧。”
“不,”劳拉坚持了一会儿,在纳比尔恳求的眼神里妥协了,“好吧,就这一次了。”
纳比尔开始收拾手术需要用到的工具,助手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抹了一头汗,“抱歉,医生,我迟到了。”
有了助手的帮忙,他们的动作更快了,助手其实算半个药剂师,但是他发现病症原来越复杂,以他仅有的经验无法解决后,他转而向一些优秀的医生学习。
“你为什么不去向内科医生学习?或者进入大学里,那更为正规系统不是吗?”纳比尔问过他。
助手摇摇头,“太久啦,而且每年颁发证书很少,我没有机会的。”
这时候大学已经有了医学系,由一些权威专家执教,内外科都有所发展,但是内科地位要高于外科,因为看上去外科医生总是从事一些不入流的杂活,当然还有其它原因。
“发生了什么事吗?”纳比尔问他。
“哦,昨天晚上被临时叫去帮忙,很晚才睡,所以不小心睡过了头。”助手尴尬地摸摸鼻子。
纳比尔并没有追问下去,他们和劳拉道别,走在去雇主家的路上时,助手忧心忡忡地叹气,纳比尔看了他一眼。
“是隔壁街道的汤米大叔,”助手吸了吸鼻子,“他前几天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昨天才被人发现,我去帮忙将尸体运出城外。”
“他是个好人,愿主将他接回天国。”
他们很快到了雇主家,——这里并无明显的贫富分区,穷人和富人杂居在一起,所以还算近。雇主是一名落魄贵族,地产售卖殆尽,靠着开设了工厂的朋友接济勉强度日,不过还是极力维持着自身的体面。
纳比尔他们到的时候,贵族刚刚让老仆人为他整理好双排扣,拄着手杖出来见他们,手上戴着两只有些暗淡的红宝石戒指。
老仆人为客人奉上红茶,又给自己的主人捧来一个角做的容器,——贵族之中流行用独角兽的角喝水,不论平常还是旅行都要带着它,听说可以防止疾病。真正的独角兽的角非常昂贵,
并且只有美丽的处女才能够接触这种害羞的生物,实际上大多数所谓的独角兽的角来源是犀牛和角鲸。
贵族啜饮一杯后,才慢慢开口,“纳比尔医生,请您为我治疗吧。”
这位体面的贵族也有不甚体面的病情,他患了淋病。医生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他对病人的病情进行讥讽和泄露,当然纳比尔也没有谈论别人隐私的爱好,这也并不少见,要是要说个清楚,可以说到下个月。
无聊的人才会想要去探索别人无聊的生活。
附近几个街区最近多了很多病人,纳比尔每天匆匆来来往往,他开了许多相似的药剂,这并不是他在偷懒,而是病人的病症十分相似。
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有什么事情在这片阴沉沉的天空下酝酿着。
纳比尔将放血疗法多次应用,准确掌握了一些切口和控制放血量的技术,在此期间,他还遇到了不少的同行。
在一位伟大医生的实验基础上,——他将几条体型不同的狗进行对照实验,将体型较小的狗放血至几乎奄奄一息,然后将几只体型较大的狗的血液输入它的体内,很快它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有位患有癫痫的少年,发作起来十分可怕,不仅咬伤自己,还会咬伤别人,他的家人含着泪允许医生采取不一样的治疗方式对他进行治疗。于是有位胆大的医生对他进行了输血,医生将活蹦乱跳的羊羔血注入少年的体内,少年果然安静了不少,神志也清醒了一些。
有了这一个卓有成效的案例后,一些同行也进行了仿效,还有将牛血和鸡血注入人体内的。
这些尝试有些成功了,但是大多数是失败的,官方对于这种治疗方式的态度也是明确禁止,导致实际很多的试验偷偷摸摸进行。
纳比尔目睹了这些失败的案例后,也不再想要尝试输血,而是更关注于放血,——这相对安全,毕竟作为医生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治愈病人,而不是要病人的命。
街区的很多生病的人似乎只是发烧,并伴有一些或轻或重的症状,纳比尔并没有联想到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场斗争。
直到再次遇见萨兰医生,萨兰医生几乎是匆匆而过,他们没有来得及仔细交谈。
萨兰对他还有一点印象,他严肃地奉上忠告,“出于职业本身,我会建议你留下来,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认为你应该尽早离开。”
“是那个吗?”
他们对此讳莫如深,萨兰点点头,拔腿就走,“我需要尽快向市长大人汇报。”
他们匆匆告别。
助手茫然地看着萨兰离去的背影,“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助手并不是本地人,但是他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有感情,前几天死去的汤米大叔更是第一个对他表达善意的人。
“或许还没有那么严重。”纳比尔安慰他,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瘟疫真的爆发,必须尽快离开,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实际上瘟疫爆发并不会仅仅局限在一个地方,随着人口流动,它们也会扩散和迁移,一般城镇里面的人会躲到郊区去,但是郊区也爆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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