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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一袭白色长裙的袁若男独自坐在闺房的榻上,两只纤纤玉手蘸着跌打酒在皓白如雪的小腿上不断地按压着穴位,促进血液的疏通。看着身边装着跌打酒的微小的精致瓷瓶,若男不禁微微一笑,思绪渐渐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看到所有人都在随着吕布高呼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袁若男也被这热血激昂的一幕感染了。见吕布走下台来,刚刚身受其救命之恩的若男便打算走上前去向吕布道谢,可是刚刚迈开右腿,便突然感到小腿上传来一阵蚀骨般的疼痛,生性坚强的袁若男强忍着剧痛又向前走了几步便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
就在若男的娇靥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一个伟岸的身躯纵身一跃挡在了若男面前,长臂一展将她抱在了怀里。眩晕不已的若男挣扎着抬起头,依稀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正在满脸关切的注视着自己,耳边传来了父亲袁隗焦急的声声呼唤,而自己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双眼一黑倒在了青年的怀里。
等到自己再次醒来,若男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环视四周,若男现自己此刻似乎正在一个营帐中,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床边正站着来回徘徊的父亲袁隗和表哥袁绍。见到自己醒来,在一旁等待许久的父亲忙问道:“怎么样若男?感觉好些了吗?”袁若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袁绍忙关切的拿过靠垫垫在若男的身后。看着表妹毫无血色的双唇,袁绍心疼不已,不由得训斥道:“若男,你不要命了?那么多久经沙场的将军都被打下擂台了,你一个弱女子还敢上台挑战,不要命了?”袁若男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们不要说我了,对了,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这是我并州军的临时营地。”吕布端着一个精致的微小瓷瓶走了进来,见袁若男已经醒来,便放心道“太傅大人、本初兄不必过于担心,袁姑娘中了成律归的血炼爪,中了血毒,昏迷是正常的,刚刚布已经用药将毒逼出来了。”
“血炼爪?”三人闻言,异口同声的质疑道“这是什么武功?我从未听说过。”吕布走上前来,对着袁隗和若男抱拳道:“太傅大人,袁姑娘,奉先可能要冒犯一下袁姑娘。”说着,吕布轻轻掀起棉被一角:“血毒虽然已经驱出体外,但是血炼爪特殊的封穴手法还未破解,此法异常诡异,非奉先亲为不可,否则一旦出现差错,整条腿就废了。”刚刚吕布施救时,众人已经看到了其精湛的医术,因此两人也没有多言,齐齐的转过身去。
轻柔的将裤脚上翻,白皙的小腿上凭空多出的五个黑的指印是那样的触目惊心。看到袁若男略微有些紧张,吕布便柔声安慰道:“姑娘不要担心,此法虽然毒辣,但家师早已传授过破解之法,只是姑娘要闹闹记住这五个穴位及走势,自今日起姑娘每日必要舒通筋络一次,连续七日方可无恙。”吕布胸有成竹的样子的让若男心安不少,随着吕布的双手逐步在承山穴,上巨虚、下巨虚、足三里以及太溪穴以不同的力道进行按压,若男觉得刚刚小腿虚无力的现象正在逐步的减缓,抬起头来想感谢对方,却又猛地现自己的纤纤玉足正暴露在这个陌生男人的面前,不由得双颊烫,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好了。”吕布站起身来,将瓷瓶交到若男手中“此跌打酒是我并州军特制,有助于对姑娘伤势的痊愈,姑娘依此法按压七日,必可无恙。”说到这里,吕布突然恨恨的说道:“可恨成律归这个阴险小人,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次毒手,袁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亲自杀上门去,讲这些鞑子屠戮个尽净!”……
……“若男!”门外传来了表哥袁绍的声音,若男连忙打断思绪用棉被掩住小腿。对着轻声说道:“进来。”
“哈哈哈!想不到奋威将军如此出言不凡,来,在下敬将军一杯。”酒肆里,和吕布越谈越投机的荀攸形象全无的举起酒杯“在下先干为敬!”说着,仰脖一饮而尽。荀攸的酒量比吕布意料之中的还要大,若不是在边关和张辽等人早已磨练出了酒场上的功夫,此刻吕布未必能招架得住啊!
吕布给荀攸斟上一杯酒道:“不知公达今后有何打算。”荀攸闻言,不禁哀叹一声,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不瞒将军,我荀家祖辈历来在朝中为官,各代帝王对我荀家极度信任,我荀家几代人也是殚精竭虑为大汉操劳,未曾想到自灵帝登基以来宠信宦官不理朝政,我父子两代苦读十年,满腹才华却因时局所限毫无用武之地啊!”说到这里,荀攸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担任黄门侍郎两年,朝中百官就算是守门的卫士也不正眼看我,为什么?还不是都以为我荀公达是依靠祖荫才爬上这官职的!我荀攸岂是此等庸碌无为之人?自我第一次受到百官们的鄙视时起,我就在心中暗暗誓,有朝一日定要凭着满腹才华让那狭隘之辈看看,我荀攸乃是胸怀鸿鹄之志者!”
“好!”吕布也被荀攸冲天的豪迈气概感染了,捧着酒杯站起身来“放眼天下,当今还有几个像公达兄这样心怀鸿鹄之志者?为了这番话,公达兄,奉先连饮三杯!”说着,一口气喝下三碗烈酒,荀攸拍手笑道:“好好好,奉先兄果然英雄本色!哈哈哈!”
听道荀攸称呼自己奉先兄,吕布便感到机会来了,于是也不顾及在大庭广众之下猛地跪在荀攸面前叩道:“公达兄,奉先知道你乃当世大贤,腹有韬略胸怀奇谋,如此贤者怎能屈就宦官之下难施鸿鹄之志?奉先不才,欲请公达兄外调并州协助奉先治理边关保百姓安居,黎民无恙!”说着,竟流下泪来。
见到吕布堂堂大将军,未来的驸马竟然为了自己这个芝麻般大的黄门侍郎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此大礼,不由得万分感动。只见荀攸双腿一偏,拜倒在吕布面前涕泪横流道:“公达自离家求学始,先后十载,同窗厌我轻浮,官吏厌我刚正,无一不对我敬而远之,唯有将军如此礼贤下士,枉自猥屈倾心相交,如此大恩公达虽肝脑涂地不能报答,蒙将军不弃,公达愿终此一生在将军麾下效力!”说着,也不顾形象的对着吕布碰碰的磕起头来。
招揽谋士,无论是之前的陈宫还是眼下的荀攸吕布都不敢大意,生恐一个不留神便与大贤失之交臂,现在看到荀攸如此激动的表现,吕布心中有了底:自己来到三国成功招揽到的第一位谋士必是眼前的荀攸无疑。想到这里,吕布扶起荀攸,挽着他的手说道:“好哇,好哇,有公达兄相助,并州百姓无忧矣!!”大概因为压抑了许久的怨气此刻一扫而空,过于激动的荀攸眼中不禁又划下了两行泪水:“自今日起,荀公达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并州军大营,高顺正雄心勃勃的和陈宫商讨着自己的新式练兵之法。
面前的沙盘上,高顺指着数十个身穿盔甲的泥人列成了井字形战阵口沫横飞的介绍道:“往常我军中演练兵马,各兵种分配太过明细,如弓弩兵、长矛兵、刀盾兵往往各自为战,一旦在战场之上敌我双方搅在一起就会造成弓弩兵不敢放箭,长矛兵束手束脚,刀盾兵行动迟缓等纰漏,易被敌人分割包围,逐一歼灭,如果打乱各个方阵,将其按照一定的数量重新组合排列,操练中再加入易经八卦的排列方法,佐之优良的器械,经严格训练必可造就一支冲锋陷阵无往不胜的战争利刃!”
宏伟的描述不仅让陈宫也热血沸腾,只见他按耐不住拍案而起道:“说得好,古语有云,兵不贵多贵在精炼,倘若此军将士皆为精挑细选之人,经过严格训练此军必可在战场上大放异彩,流芳百世!”高顺闻言,兴奋地直拍手,如同多年老友般看着陈宫说道:“知高顺者,唯将军与先生尔!”陈宫也仰天大笑道:“平生得一知己如高将军,此生无憾,将军,为这支部队立个名号吧!”高顺点头认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纵横疆场,无往不胜。莫不如就叫陷阵营!”
陈宫品味半晌,不禁拍手叫好道:“好,好个陷阵营,好个纵横疆场,无往不胜啊!哈哈哈!”
大街上,袁绍寸步不离的守在袁若男左右。
“本初哥哥,不必这么紧张,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袁若男看到堂堂手握检查洛阳城五万羽林卫大权的司隶校尉竟然像个卫士一般守护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劝说道:“本初哥哥,要是被你麾下的士兵们看到,怕是要嘲笑你了!”
“额!”听到袁若男这么一说,袁绍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堂堂司隶校尉,怎能像个卫兵一般在大街上跟着一个女子身后,是在太让人笑话了,于是扭头对袁若男说道:“那好,若男,你就在附近走走吧,我到别处去巡视一下,一会儿便来接你!”说着,用衣袖遮住脸颊,逃似的跑开了。看着表哥的背影,袁若男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担心到:表哥自幼遭人白眼,心下不服,如今做了司隶校尉肯定是憋足了劲要做出一番事业给那些往年嘲笑过他的人看,想法虽好,可是操之太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还未来得及多想,前方便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只见几名身穿锦袍的宦官正指挥着十几名卫士将一名老汉推倒在地当街暴打起来,一旁的泥人摊子已经被掀翻了,各色的泥人洒落了一地,想来老人家一天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住手!”随着袁若男一声娇嗔,围观的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通道,几名得意洋洋的宦官看着柳眉倒竖的袁若男,不禁尖叫道:“哟!好标志的美人啊!你是哪家的姑娘!”
袁若男并不答话,走上去推开围在老汉身边的卫士,将满脸是血的老汉扶了起来,轻声问道:“老人家,怎么样?他们为什么打你啊?”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的替老汉擦拭起脸上的血迹来。老人家忙拒绝道:“姑娘,姑娘切莫如此,我老汉身上满是灰尘,别蹭脏了姑娘的衣服,我老汉今日时运不济惹到了十常侍的人,不能连累了姑娘啊,姑娘还是离开为妙啊!”
袁若男并不答话,一心一意的替老汉擦拭着脸上的鲜血,而后又用手帕将老汉额头上的伤口包扎好后,方才转过身去挡在老汉面前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打无辜黎民,你们十常侍眼中还有没有一丝大汉律法!”听了若男的话,几名宦官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狂笑不止,身旁的卫士长色迷迷的走上前去表情猥琐的对若男说道:“姑娘,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现在,十常侍就是律法,十常侍要你跟我们走,你若是不答应,便是犯了律法!”说着,伸手便想上前拉扯若男的衣服。
若男刚想出手教训一下这群目无法纪的家伙,忽然听到面前的卫士长一声惨叫,放眼瞧去,原来是旁边酒肆中飞出一支筷子,强大的穿透力硬生生的将卫士长的手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好个十常侍的话就是律法,你是想造反吗?”这熟悉的声音不禁让若男心头微微悸动,转过身去,只见吕布和荀攸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身后成廉带着十名卫士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人,只见吕布扭过头,对荀攸说道:“公达,天子脚下,妄言反贼之论,该当何罪?”荀攸面色微红,摇摇晃晃的答道:“按律当斩!”吕布闻言,向身后的成廉挥了挥手,成廉会意,一个箭步闪到卫士长面前手起刀落将他的人头斩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袁若男都不禁吃了一惊,要说当今天下和十常侍叫板的人不在少数,可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当街斩杀十常侍下属的,怕是只有吕布一个了!袁若男本想劝阻吕布就此作罢,未曾想身边荀攸指着几名宦官有张口道:“私调卫士为己私用,图谋不轨,按律当斩!”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杀为非作歹的几名卫士倒还好办,可如果直接对几名宦官动刀子,这意味着和十常侍彻底撕破了脸,练一贯莽撞的成廉也走过来劝道:“将军,算了吧!”
吕布看着几名已经吓尿裤子的宦官,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他并未回答成廉,而是摇摇晃晃的走到几名宦官面前,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满脸惊讶的百姓们,吕布低下头沉寂了许久,突然仰天厉喝道:“十常侍祸乱朝政图谋不轨,天下忠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今我大汉奋威将军吕布替天行道!”说完,抽出佩剑,一剑一个将几人纷纷砍倒在地。四周的百姓震惊了好久,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杀得好!”四周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袁若男看到吕布说出人人得而诛之这句话时便料到吕布已经动了杀机,立刻快步上前,奈何吕布下手太快根本阻拦不及,眼下若男看着站在吕布身边,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心中不由得对他不畏强权敢于替百姓出头的豪迈气概钦佩不已,沉寂了好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将军,您就不怕十常侍挟私报复吗?”吕布闻言,晃晃悠悠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女子,缓缓道:“替天行道……”话音未落,一头栽倒在袁若男怀中。
“将军,将军!”见到大庭广众之下吕布高大的身躯伏在自己怀中一动不动,羞涩之余若男不由得担心起来,成廉从身边一位富商处借来一辆马车,袁若男抱着吕布在众人的帮扶下吃力的上了马车。
车下荀攸仰天大笑道:“快哉,快哉,天下英雄唯并州吕奉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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