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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推杯换盏24（第2页）

“不，不，起码得8000万。”阿斯兰姆哼了一声，“您把我当小孩子吗？”

“您的船……燃煤动力，加上不能用的四个炮塔，用太阳石抵价已经很合适了。”艾特利恩神秘地说，“而且还是北方矿脉的太阳石，质量比西境特莱亚的矿还要好。”

“从埃拉塔能源公司挖出来的？这么快就投产了？”

“埃拉塔能源公司是在以前精灵的旧矿坑采矿，同时开采新矿。现在旧矿的第一批资源已经采出来了……只不过没有通知媒体。我也是从朋友们那里知道的。”

“哦，您的朋友很多。再来一杯吗？”

“再来，谢谢。”

伊伦继续倒酒，他自己也一直在喝，甚至为艾特利恩和詹林挡了几杯。对面的几个黑衣服的也在为阿斯兰姆挡酒，可能是为了这个大胖子的动脉着想。觥筹交错的间隙，艾特利恩认真地对着詹林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儿，后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埃拉塔公司出来的东西，我在西境敢卖出去吗？”他又质问道。

“先生，太阳石在进行切割处理之后，就是一个样的。”伊伦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他自己也有些心虚，因为这句话是卡季琳达在某一天看完书后对他说的。他根本不能肯定它有没有权威性。

但是用来糊弄人倒是真的有用。

“既然都是一个样，那就应该按照市面价格谈。”黑衣人说。

“太阳石的价格最近还上涨了一些，先生，因为各处的战争，交通都断了。”伊伦假装低头看了一眼备忘录，又抬头说道。这句话是蒙瑞告诉他的。

蒙瑞的家在埃米林南方，他是被造船厂职工和收发室大姐一起养大的孤儿，在造船厂，有不少从西南城市里谢卡过来的人，而里谢卡是埃米林陆上商业重镇，特别是能源贸易。从加林斯进口的太阳石甚至是在那里过海关的。

阿斯兰姆低头考虑了一会儿，又示意再干一杯。

此前艾特利恩以读心的方式对他们说的话，又突兀地钻进了他们的脑海里：这个家伙，想要灌醉我们所有人。伊伦，别人都已经醉了，你还能喝吗？

伊伦在心里回答：可以。我的酒量应该不错。

很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反过来把他灌醉。费尔雷先生……艾特利恩又对着詹林读心，费尔雷先生，您还能坚持吗？接下来轮到您了。

詹林点了点头。

三人又一次与阿斯兰姆干杯，由于主人故意上了大酒杯，最初十几个人一起喝，此时桌上已经摆了三个见底的大酒瓶子。阿斯兰姆的样子越来越可怕。他的太阳穴已经涨出了血管，脸也涨红发紫，但他还是握着酒杯。艾特利恩、詹林和伊伦之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拉森迪克和蒙瑞仍旧徒劳地维持着理智，卓琳妮默数着数以让自己清醒，查兰特和奥莉妮亚早就断片了，卡季琳达更是直接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膝盖，没人看得到她现在是怎样的状态。阿斯兰姆带来的黑衣人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其中有一个人甚至冲出了大门，从门外传来一阵呕吐声。

“6000万金元加上十公斤太阳石。”阿斯兰姆说。

“您在抢劫。”詹林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们不会买那些舰载机，6000万对一个船壳来说太多了。索尔修造出她的时候本就是为了省钱……”

“那么我们就不谈我们的改装。您见过它耀武扬威的样子么？”

詹林知道，他已经开始转移话题了。“怎么没有呢？我当年在卫士敦第一次见到她。她和她的姊妹舰‘华丽’就在我家头上……”

“您见过她的……她的好时光，怎么还会……把价格压到那么低呢？”

“她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不在上面了。”

“您是说火炮？……啊，她坠落下来的时候，那几个炮塔全给毁了，我们给她换用火炮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在海妖岛可是很难找……到一级攻击空艇用……的炮啊，费尔雷先生，其中一门……是406毫，先生，您如果能找……到炮弹和合格的炮手，她能为您……扫平一切。”

“340毫以上的，确实难找，但是，”詹林反驳说，“花几乎……一年的时间改装，把她开出去只打了一仗，然后就转手……卖掉，这种事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起码四次。意义……对，意义是什么呢？而且……她的锅炉已经不堪重负，装这么重的炮简直是犯罪……”

“您看，就像索尔修人在三级船……三级！而不是……两级！……三级船上装375毫的三联装炮不是犯罪似的。而且我们加固了……她的……装甲和龙骨，还拓宽了她的机库。现在她满载能容纳……七……七十机，而……鱼雷……这难道不值6000万金元吗？”

这时伊伦又给每个还清醒的人倒了一杯：“先生，我觉得我应该为您管理下的公会对辉煌号做出的努力敬您一杯。”

于是，第四瓶烈酒也上了餐桌。艾特利恩抓过桌上的一个空酒瓶，使劲摔在了地上，玻璃横飞，掉了一地。

“我们喀尔兰的……习惯。”他带着一种半醉的埃米林南方口音说道，“嗯……喝完三瓶之后一定要……摔碎。”

“我了解……一点儿。你们埃米林……保王派是这样的……”

“先生，我们失去了家乡。”伊伦的黑眼睛忧郁地看着阿斯兰姆，他以一种略带伤感的沙哑嗓音说道，“拉斯克不是我的家乡。我们是从可爱的瓦帕逃出来的。凶残的议会军——橡树城派，一定是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国王一家，他们派了黑魔法师混进女仆之中，在女眷们的香水和面霜里下毒，让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儿女们中毒死去。议会取胜之后，邪恶的大法师乌弗里克跟着杀人狂魔斯科尔基一起将他推上审判席，经过一场令正义蒙羞的审判后，把他送上了绞架。接着，他们摧毁了我们神圣的旧书派信仰，驱赶所有的旧书派信徒，关闭了教堂，收走了经书和著作。那些邪恶的黑魔法师在边境播下诅咒，令我们只能在海外飘零……”

艾特利恩惊讶地看了伊伦，甚至有一半不是装出来的。伊伦讲的这一大堆话，其实都是用埃米林内战期间的各种传说拼凑起来的，估计都是他从水银艇员那儿了解并记住的故事。特别是拉森迪克，他刚到艇上的时候就讲过不少行宫逸闻。内战期间，国王有很长时间在他的家乡图克维雅停留……和国王引进来的外国军队在一起。

厄乌萨人搞别的也许不行，但是讲悲剧故事，那可真是整个大陆独一份的艺术。

他立即示意詹林配合一下。此时，机会也来了。阿斯兰姆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感兴趣。

“所以……你们……想要回家？”

“有一个真正的国王血脉……她……还没有回来。”詹林打了个嗝，也用那种忧郁的调子说，“等她……等她回来，我们必然……带着大军回到埃米林，回到……瓦帕，把那些议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鬼……统统清算干净，尤尔森在上……我们会这么做的！埃米林的财富……那肯定不会少了我们的朋友……”

确实有些醉意的艾特利恩，现在心里的感觉非常混乱。主要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些保王派认真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是那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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